拉起小板车，张一凡紧跑两步跟上了老李头。“我说老李前辈，咱们到底要找的是什么啊，您怎么就这么确定会是在机甲上啊？”张一凡依旧试图从老李头口中套出点线索。
“我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但以前肯定在。”老李头一句话让张一凡惊掉大牙，“所以我顺道还收点别的宝贝啊，不过我相信，在机甲残片上的几率最高。我们干这个机甲回收员也算是近水楼台，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很聪明？”
“原来你也不确定啊，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再说这是30年前的任务，那个年代的机甲放到现在也确实只能当破烂了，但是也有可能被民间收藏啊。毕竟那个时期的属于机甲发展的巅峰期，要是我没记错，三代战斗机甲原型和微机甲理论都是在那个时候创立的。”
“你倒是对联盟机甲史挺熟悉，民间收藏确实是个问题哈。你说这些人也是怪，一堆破烂有什么好收藏的，拿来卖钱不好吗？”张一凡一句话为老李头提供了新的思路。
“这我得好好想想，藏在家里的我怎么弄出来。”
看老李头急得皱眉头，张一凡偷笑道“那不简单，您武功高强，晚上偷溜进去挨家翻啊，反正云城知名的收藏家也不多。”
“好主意、好主意，小子你挺机灵嘛。真有线索了我给你记功！”张一凡原本是出个馊主意调侃老李头，没成想他还当真了。
“行，就在这先停下吧。”眼瞅着到了一片居民区，老李头停了下来：“你来吆喝两声。”
“吆喝什么啊？”张一凡不解。
“收机甲嘞，机甲碎片嘞，碎零件，破电源统统都要嘞！”老李头嗷的一嗓子差点没把张一凡震聋了，“就这个，嗷两嗓子，学一行爱一行嘛”。
张一凡冲老李头竖起来大拇指，“您这嗓门儿，不收破烂都屈才！”“我这是给你打个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老李头戏谑道。谁怕谁啊，张一凡倒不是拉不下脸来的人。自从父母去世，张一凡早就明白了在生存面前面子屁都不是，从小冷眼和欺凌让这个少年的心理比同龄人坚强与淡然。
“收机甲嘞，机甲碎片嘞，碎零件，破电源统统都要嘞！破铜烂铁啤酒瓶，废纸旧书烂衣服，换钱嘞！”张一凡不仅开了嗓，还自己加工升级了。
“谁和老子抢生意？有色金属归我回收。。”
“谁敢抢老子的旧报纸，活腻了吧？”张一凡刚吆喝完，几声咒骂从几条街外传了过来。
“小点声，咱这回收员也是术业有专攻的，你要撬行也得低调点，被人举报了小心罚你款。”老李头赶紧堵住张一凡的嘴。
“那我看咱们仓库里这些东西不也有吗？既然业务不对口，你回收那些废纸废铁干什么？”
“你懂个屁，这个叫合理创收。机甲回收，咱们是必须得登记报备上交。收了别的，自然能再转手卖出去。可怜我年纪一大吧，不得为自己攒点养老钱吗？”
“那你为什么不把机甲转手卖了？”
“你不是废话吗，机甲可是管制装备，即使是废弃的零件倒卖出去出了事，联盟肯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咱们这些同行，就没有一个敢抢我生意的。”老李头看张一凡一点不开窍，悄声说，“别小看这些垃圾，被黑市搜罗去加工之后，卖出去就是利润啊。联盟处处实行经济贸易管制，物价那么高，一般老百姓能买得起吗？贫民区的老百姓更是连基本供应都没有保障，黑市绕开联邦搞地下贸易，老百姓哪管质量好坏，买得起能用，这黑市贸易自然就越来越火！”
老李头一番话，又让张一凡开了眼，毕竟在他的记忆中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被联盟安排好的，从没想到联盟管理下居然还有黑市这样的存在，更想不到联盟养不活的民众，却让黑市养活了。
“赚钱的门道都告诉你了，别愣着了，赶紧吆喝，往前赶赶，今天咱们都把这两条街转完。”老李头看张一凡发愣，催他赶快干活。
老李头继续带着张一凡走街串巷，偶有一些人家会喊他们停下来，居然一上午也收了几套老式的机甲电源。还有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机甲残片，老李头和张一凡看了很久，才确定可能是某种工程机甲的抓钩配件，可能是城区修建时遗留下来，最近被挖了出来。临近中午两人一狗就蹲在路口解决了午饭，继续吆喝。
“呦，这不是张一凡吗？好久不见啊，你这是在哪高就呢？”一辆云车在他们面前落了下来，一个男子走了下来，随着下来的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短发美女。
“也没多久，上周在学院不是还见面呢吗？”望着眼前一脸嚣张的男子，张一凡不卑不亢。
“韩少，这是你同学么？云城学院也真是有教无类啊，看他的样子现在好像是收破烂吧。这种下等人怎么好意思跟韩少攀关系？”说话间，女子故意挽住了男子的胳膊，一对丰乳恨不得全贴了上去。
“我倒是忘了，上周学院结业典礼你也应该在，不过谁让你那么不起眼呢，不过今天看到你，我太高兴了，哈哈，垃圾人收垃圾，你混成这样也真是实至名归啊。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我是守法公民，更是守法的能力者，今天就是单纯的打个招呼。”
女子口中的韩少原来只是为了羞辱张一凡，所幸没有动手。张一凡却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这位韩少的能量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这种情况在以前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忍，已经成为张一凡的常态。韩大少一凡耀武扬威过后，扬长而去。老李头开解道：“区区一个B级能力者而已，这么嚣张，要不要老头子帮你报仇啊？”
“不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一凡淡淡一笑。
“有志气，不过用不了十年，有老头我罩着你，很快他就没有嘲笑你的资本了。”“谢谢前辈。”张一凡这声谢谢发自肺腑，毕竟老李头带他进入了全新的领域，传他功法，让他的人生重新有了希望。“我父母去世后，联盟政府特许我进入云城学院就读。那可是云城第一学院，里面的学生不是背景深厚，就是潜力突出，而我就像是鸡入鹤群一般，走到哪里都是那么的突兀。尽管每一门课程，每一项训练我都拼了命的去努力，但是依然成绩平平。在这个靠天资、靠出身的时代，我的努力根本毫无用处。白天鹅自然要排着队的欺负丑小鸭，这个韩少不过是其中一个自以为是白天鹅而已。我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冷嘲热讽，言语相激对我早已是家常便饭了，但我在心里渴望有一天我能强大起来，证明给他们看。我热爱机甲，我也把机甲作为我变强的依靠。现在前辈你带我入门，让我找到了另一条路，我相信您，不久的将来，没人能够嘲笑我！更没人敢喊我收垃圾的！”
老李头看张一凡动了感情，忍不住被少年意气勾起心中思绪，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相信我，以后没人敢嘲笑你，更没人敢喊你是收垃圾的！”话音刚落，一个大妈从窗户探出头来，喊道：“收垃圾的，进来看看我这有垃圾。瞅什么瞅，就你俩，牵狗那俩！”这贼感人的气氛，被不合时宜的大妈一句话搅黄了。张一凡和老李头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回声道：“来了来了，你下来把门打开啊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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