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说要接旨的声音显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整个园子里都静了下来。
就连上首的徐太师都有点在意的坐直了身子,长公主做了个手势,让他别担心,站起来就要出去看看。
亭子里,沈缨看着很镇定的秦令,看来他是早有准备。不过:“为什么我的名字在你前面?”
秦令看沈缨看自己,还以为她会打听是什么圣旨,或者是担心皇上会不会找麻烦。没想到沈缨的关注点这么不一样。
秦令抬头想想说:“估计是让你高兴高兴吧!”
沈缨不是很明白这是个什么路数。
不过这门口都喊接圣旨了,也不可能给他们多少时间耽误。沈母跟秦母都直接过来抓他们出去。
沈父跟秦父已经往前院去了。
等沈缨跟着秦令从亭子出来,整个园子的人都去前院了,就徐太师还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吃着点心。
徐太师看了看走出来的秦令,笑出声:“你们这风头出的,怕不是这一年都没人能越过你们去了。”
秦令远远行礼。徐太师挥挥手:“行了,赶紧过去吧,怠慢了可不好。”
说着徐太师又跟沈缨说:“小姑娘,放宽心,是好事情,大方的接着就是了。”
沈缨不知道秦令跟徐太师这是打什么哑谜,不过徐太师说是好事,那就肯定没错了,本就不太担心的沈缨就更放心了。
沈缨也欢乐的给徐太师行了礼就跟着秦令往外走了。
长公主手下都是能干的,这一会都把香案什么的准备好了,就等着正式宣旨。
来负责宣旨的太监应该与长公主相熟,沈缨到了前院就看见长公主在跟那人说着什么。看长公主的态度还很轻松,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长公主抬头看到他们过来,还难得欢快的招手:“快来,皇上给你们送定亲礼来了。”
本来一堆看热闹的人,还有点拿不准皇上的意思,毕竟皇上最近要收秦令军权的动作可不隐蔽,听了长公主的话,不过看这样,皇上还是很看重秦令的啊!
沈缨本来也跟其他人想的差不多,估计皇上就是赏点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没想到皇上赏的有点大。
那宣旨的太监姓王,一看就是个稳重的,笑的特别和蔼,柔和的催促了一句:“皇上这是特意选了好东西送来,郡主和将军赶紧接旨吧,别耽误了吉时啊!”
沈母特意上去给沈缨整理了下衣服,沈缨跟秦令跪下接旨。
圣旨写的很有学问,引经据典,极尽华藻,还写的不短,念得沈缨差点睡着。
不过沈缨还是大致明白了圣旨的意思,就是皇上感念秦、沈两家对国有功,又是两家结好,这是国之幸事,只是秦令如今还在领兵,为国卫边,要辛苦了沈缨这未来的妻子,在京城打理家中。
皇上和皇后为这次定亲,特意赏了三奁妆礼,这些都还算正常,但是圣旨说,会在俩人正式成亲时再添六箱添妆。
沈缨是不太清楚这六箱添妆有多少,不过跪在她身后的沈母已经声音有些发抖的拽着她的衣服说:“快谢恩!”
沈缨忙跟秦令跪谢圣恩,接了旨意。
王太监等他们接了圣旨供上了香案,才笑呵呵的上来说:“咋家给两位贺喜了。我来之前,皇上特意嘱咐,今日这喜事务必要尽善尽美。本来之前皇上有急事耽误了秦小将军,过意不去,所以还又特意送了两奁的珍珠,让郡主拿着玩。”说完挥手让人把珍珠送上来。
沈缨虽然不太理解珍珠怎么玩,不过还得千恩万谢的收了下来。
因为这圣旨虽然说是给沈缨和秦令的,可是沈缨的名字在前面,赏赐也都是给她的,所以基本上可以说是单给沈缨的了。
沈母早弄了红包,这时代的红包真的是红色的荷包,是沈母特意定的。给王太监的还是特意又加了的。
王太监也不客套,大方的收了,还说了好多吉利话。秦父开口留他喝杯茶,不过王太监说要回去复命。
还是长公主开口,说徐太师也在,喝杯茶聊一会,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王太监这才笑呵呵的同意了,让跟着的人先回去复命,长公主也找了人去跟皇上说一声。一帮人又重新回到了园子里。
沈缨明显感觉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了,她还不太明白。沈母过来低声跟她说:“这皇家的赏赐都是有制度的,不管这箱子大小,箱子数都是定的,六箱,那都是一品的公主的礼制了。”
沈缨诧异:“那咱们是不是最好不收啊,太多了。”
沈母气的一时说不出来,拧了她一下:“皇上赏赐的,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么?回去再给我背礼法去!你是不是都没记住礼制啊?”
等回到凉亭,秦令就看着沈缨揉手臂,好笑的问:“怎么了?沈伯母又掐你了?”
沈缨苦着脸:“我是觉得皇上这礼太重了。他到底要你干嘛啊,这么肯下本钱的赏我。”
秦令看了看四周,还好伺候的人都离的比较远,不过秦令还是严肃的压低声音警告说:“在外面说话可要小心些,京城势力更复杂,自己要注意!”
沈缨连忙点头,小声问:“他是让你送军权,还是要你去送死啊?”
秦令冷冷的笑:“两样都想。”
沈缨嚯了一声,看着秦令说:“那他这赏我的算是抚恤金啊。”
想想又不对:“咱俩还没成亲啊,那他答应的嫁妆是打算就空口承诺么,这要是你真送死了,我不是都拿不到?”
秦令无奈的揉她头:“你就不能想点我的好?”
沈缨笑:“这不是相信你不会么!”
秦令笑:“没错,兵权我能还,但是这条命不是随便谁都能拿的。”
沈缨这才放心,还好秦令不是什么愚忠的人,没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然她就得想办法赶紧跑了。
估计是长公主找人去送信后皇上又有了什么旨意,王太监也不着急走了,直接等着俩人的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