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子这件事并不算是断绝关系,而是田夫子为自己赎身。”吴院长简明扼要地为这件事定性。
“赎身?怎么讲?”在庆阳任职的户籍主事听过吴院长的大名,对吴院长甚是客气。
“郡主和秦将军可以作证。田夫子刚刚才为自己赎身。”
“田父以五千两的价格将田夫子卖给聂书正,而刚刚田夫子又用五千两为自己赎身。”吴院长一脸正气地讲嫁女儿说成是卖女儿。虽然没有卖身契,但是田父的行为就是卖女儿。
“可有卖身契?”户籍主事听到价格,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田夫子。
田夫子是庆阳城内的美人不假,但是五千两这个价格实在是太震撼人了。
“您来的不巧,刚刚已经付之一炬了。”吴院长指了指厅中的火盆,里面确实有些纸张烧毁的痕迹。
“吴院长还真能睁眼说瞎话啊。”沈缨坐在后面不禁感叹出声。
“夫人可比吴院长厉害多了。”刚才在面对聂书正索要聘礼的时候,突然提出借贷一说。在秦令看来这可比吴院长厉害多了。
“咳咳......”吴院长离二人并不远,听到这个话只觉得臊得慌,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睁眼说瞎话还被这两个小辈给看到了。
“你放屁,我才没有卖女儿。我是嫁女儿。”之前一直沉默的田父突然开口暴骂,吴院长甚至觉得田父的涎水都喷到自己脸上了。
“大人,他说谎。根本就没有卖身契。我不同意我闺女跟我断绝关系。”田父回身拽着户籍主事的袖子。
田夫子的婚嫁还把握在田父手中,将来的聘礼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有田夫子在,那么自己也算有个长期依靠。他才舍不得跟自己闺女断绝关系。
“这,你们各执一词,本官该相信谁才好。”吴院长和田父各执一词,令户籍主事不知该相信谁才好。
“大人,我这里有想郡主借钱的字据。”田夫子将刚拿到手的契约书递给户籍主事。
“我向郡主借了五千两就是为了给自己赎身。我父的确将我卖给了聂书正。吴院长说的都是真的,这火盆中烧毁的就是我的卖身契。”
田夫子人长得娇弱,掩面之间落了泪出来,户籍主事还注意到田夫子脸上有手印。在场众人最有可能打田夫子得也只有田父。
户籍主事家中也有一个女儿,比田夫子小一些,但是在家中确实千娇万宠。户籍主事心疼田夫子,不免相信吴院长多一些。再加上郡主和秦将军也作证曾有卖身契。
在田父和吴院长、秦将军等人的说法中,户籍主事更相信吴院长的说法。
“既然实为赎身,那么这户籍簿上将你二人的父女关系消除就是,从今往后田夫子对田父不再有赡养的义务。”户籍主事将事情调查清楚,在自己随身带的户籍簿上划除两个人的关系,又重新填入不同的户籍页中。
“谢谢大人。”田夫子向户籍主事磕了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断绝关系之后,你父之财产与你就无关系了。”户籍主事刚刚看到田夫子五千两的欠条,忍不住出声提醒。
田夫子此时已是一脸放松,嘴角隐隐可以看出笑意,“谢大人提醒,那些财产我也不在乎。”
“你们联手欺负我。”田父听到两个人再无关系,当即躺在地上撒泼。
“秦将军,麻烦你将这个人弄出去。实在是扰了书院的清净。”吴院长看都没看田父一眼,只拜托秦令,随后便离开。
田夫子不想再跟田父有所牵连,也低头回房,打算敷点药。
女孩子家还是很爱美的。
“那我们也走吧。”沈缨见众人都走光了,拉了拉秦令的衣袖。
那些在外面围观的百姓最后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沈缨和秦令拉着手出来,两个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人,那些人还抬着一个人。
“呦这谁啊,被抬出庆阳书院。”围观的人伸长脖子去看那个被抬出来的人。
“看着有点像田夫子的父亲。”认出来的人立马回答道。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众人不解,但是接下来田父的动作便让众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田夫子和他断绝关系做的挺对的。”
“这老田头总是赌博,家都败光了,难怪田夫子要跟他断绝关系。”
沈缨和秦令走得极慢,将那些人的话听了个遍。
“我还以为他们会怪田夫子呢。”沈缨以为南英国的人会十分注重家庭,尤其是孝顺。
“怎么会,是非对错大家都知道。不会以为信仰礼法的。”秦令听出沈缨的言外之意,也温柔回答了她。
两个人处理完这件事,也没有心思逛街,直接回了沈府。
然而还没等两个人喝口茶,沈缨的工作就下来了。
“郡主,徐太师找您。”
沈缨瘫软在秦令怀中,蹭了蹭秦令的胸膛,一脸无力地说:“我想起那个任务量,我就腿软。”
“那为夫抱你过去。”秦令将人打横抱起,在沈缨的额头亲了一口。
“现在倒不用,等我累了你再抱我吧。”沈缨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完成月牙形。
两个人出现在徐太师堆放黄金的地方是,便看到徐太师坐在太师椅中,一副瘫着的样子。
“太师,你还好吧。”沈缨靠近徐太师,轻轻唤出声。
“还活着呢。”运输了整整三天才将黄金尽数运出,期间还遭受了好几拨匪徒,现在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
“金子都运出来了,现在就等你清点完毕,然后运输回京了。”徐太师一副我忙完了,该你了的表情。看的沈缨牙痒痒。
“别逗她了,你先把这粥给喝了。”说话间长公主便端了碗粥出来,站在徐太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