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听吉布哈说,这里到京城,如果骑马要跑近两个时辰,这时候回去肯定也都城门关了,进不了城。
不过这下面不远有一个镇子,可以去那边住一晚。
沈缨不想在这村庄再待着了,谁知道这是谁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会把她抓到这里,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吉布哈直接让手下把那两个黑衣人杀了。
沈缨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习惯这个世界了,看见人命在自己眼前就这么逝去,心中毫无波动。
吉布哈让一个随从扛着李玉图走,另外一个留下监视这间小屋,看看后面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后沈缨就跟着吉布哈到了山下的小镇,还好天还不太晚,找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吉布哈留在村里的那个随从就过来报告,说是昨天半夜,突然有一帮人闯到了小院,说是什么有人家的媳妇不见了,来抓奸的,结果看到院子中的死人,被吓了一大跳,已经报官了。
回来报告的人说,那些村民里有一个看样子是知情人,已经查探到他的消息,另外找了人去跟,自己回来报信。
这时候沈缨和吉布哈正在吃早饭,吉布哈好笑的跟沈缨说:“哎呀,你这直接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了啊!哈哈哈,人家直接说是去抓奸啊!”
沈缨也笑,如果昨天她真的一直昏迷,那些人进来不分青红皂白,不知道会是什么一个混乱的场景,不说会不会被人看到什么,估计没准还要被打一顿。
吉布哈就让下属接着去查,看看背后到底是谁。
沈缨长出一口气:“其实用这种手段,我都能猜出是谁。”
吉布哈摇着不知道哪来的扇子:“要讲证据啊,查到了才能确认不是。”
沈缨点头:“也对,毕竟,如果是那个人,我应该是直接被杀死还会被毁容也说不定,让人来抓奸,这种安排有点复杂了。”
吉布哈点头:“要不说呢,女怕嫁错郎啊!”
沈缨也懒得继续这么打哑谜下去,都知道说的就是九皇女和齐乔这两个人。沈缨想想,这齐乔好像刚走,九皇女就干出这种事,到底是齐乔走了没人看着九皇女呢,还是齐乔要避开嫌疑呢。
吉布哈准备了马,两个人一人一匹,准备骑马回城。
李玉图昨天后半夜就醒了,他是在来京城的半路上被人劫了的,他以为是要抢钱,等清醒了一听沈缨说当时的场景,整个人脸都吓白了。
吉布哈让属下把李玉图带走了,去找他的商队,之后他要去做什么就不管了,要多注意安全。
沈缨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过午,一到沈家就被沈母紧紧的抱住。
昨天沈缨被人砍晕,小六子看到就要去追,可是半路被人绊住了,结果等摆脱了纠缠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沈家知道这是有计划的绑架,本来以为是有人要讹钱,一面派人出去找,一面等人来联系。可是都大半天过去了都没消息,沈家都不敢想沈缨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婉茹还特意求了师门让人去找。
沈缨回到家,先去洗漱收拾了一下,才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吉布哈的事也只说了被他救,才免于被设计。
至于答应吉布哈的事,她没说,这是她一个人的事,还是少连累家人比较好。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准备。
还不等沈缨这边做什么,朝廷上关于沈缨与一男子外宿,不守礼法,与人私通的传闻就已经开始喧嚣尘上了。
沈缨回来,就也给秦家送了消息,两家人都清楚是有人要对沈缨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
秦母来沈家找沈缨,咬着牙说:“真是欺负我们秦家没人么,大不了我去皇后面前要个恩典,将这些贱人都抓起来。”
秦母也是气结,连平时温婉的人设都不维持了,就差直接开骂了。
沈母脸色也不好,直接下令旗下的商行,不再跟传谣言最厉害那几家做生意了。虽然说也不是就他家一家做生意,可是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秦母和沈母轮番劝着沈缨,就怕她想不开,倒是让沈缨哭笑不得了。
沈缨没什么想不开的,她本来也没受到什么伤害,那些流言对她也无痛无痒。只是心中充满了怒气而已。
沈缨想着,这回这么麻烦,又是绑架又是下药,还找人抓奸,不可能就是传点谣言而已,沈缨就等着看他们想干嘛。
不久,朝堂上就有人进言,说秦令为国拼命,秦家也是满门忠烈,怎么能让这么个声名有污点的女子嫁给秦令呢,这有辱秦家门风啊!
秦母都差点穿上自己的命服上朝去直接怼人了,被沈缨给拦住了。
其实抛开秦令不算,秦家和沈家都不在各势力的眼里。现在秦令多日没有消息,可能还会担个保护皇子不利的罪名,秦平秦安都岁数还小不成气候,根本不会有人抓住他们不放,除非,是以前有仇的。
沈缨刚接到圣旨,说是皇上不忍心伤害忠烈之家,下旨将沈缨和秦令的婚约作废,但是给永平郡主的封赏不会收回,还望沈缨能好好的过日子。
沈母强忍愤怒的送走了颁旨太监,要不是不能撕,怕是那张圣旨真的不会剩下。
沈缨淡定的起身,拍拍膝盖的土,还劝沈母:“至少赏赐没收回去,我都花了不少了,真是现在要我还拿不出来呢!”
沈母让她这话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
沈缨真心的笑:“这时候真的要想着钱啊!”
秦家那边也接了圣旨,秦母接完旨就跑到沈家来哭,拉着沈缨的手:“小缨,这可怎么好啊,秦令没回来,我没照顾好你啊!”
珮珮下学回来也陪着哭,沈母本来好好的,见她俩哭,自己也掉眼泪。
沈缨无奈的看着周围一群哭着的女人,这可怎么劝。
其实退婚挺好的,正好为她接下来的事情做了准备,以后她做事也能更放开手脚了,就是现在,怎么能让这些女人不哭了听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