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正要上马,还是秦母先看到了沈缨,跟秦令说了什么,秦令才转头看到沈缨。
沈缨抱住小包裹,看着秦令,但是没有上前。
还是秦平先开口:“嫂子,你来送我哥了?没事,我跟秦安会保护我哥的!”
沈缨知道他们前两天吵着要跟秦令一起去,不过秦令一直没松口,今天听这意思竟然是要跟着一起去?
秦令这时候才走到沈缨跟前:“皇上恩典,让秦令和秦平作为副将跟着我一起过去。”
南英国一直有女子为官的前例,不过为武将的倒是少。
不过这秦家年轻一辈三人一起上战场,沈缨看看一脸雀跃的秦平和秦令,在看看面露担心的秦母和秦父,心下感叹。
沈缨把手中包裹交给秦令,只轻声说了句:“一切保重,我等你回来。”
秦令低声应了,因为有这么多人在,也没做什么,就是轻轻抱了抱她。
秦令带着弟弟和妹妹骑马走了,沈缨陪着秦母站了一会儿,就先回家了。
秦令他们大军还要有个出征的仪式,不过沈缨不太想去,人多还离得远,能看到什么呢?
皇子出征毕竟是大事,街上喧闹,就是在沈府后院都能听的清楚。
沈缨让人拿了梯子,自己爬上了房顶,本来珮珮还要跟着,沈缨怕她不小心摔下去,没带她玩。
沈缨就在房顶看着西北方向,听着外面的喧闹,听着远处行军出征的鼓乐,猜测着大军已经从得胜门出发,然后绕道向西,走官道向西北。
沈缨想象着那骑在马上的青年将领,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沈缨就在房顶待了一上午,期间林婉如来了一趟。
林婉如嫁为人妇,其实变化不大,只是把头发梳成了妇人头。
她嫁进来后,还连带着天天带着沈长风练功。沈长风本来就被沈缨调理的越来越好的身体,再被林婉如加成,就更健硕了一点,最近还胖了些,为此沈母高兴的不得了,还特意按儿媳妇的喜欢,又给她弄了不少好兵器回来。
现在沈长风的院子,都快赶上演武堂了。
沈缨就是看着西北方向,也没理一旁的林婉如。林婉如还是保持安静的性子,就陪着她一起看。
直到外面不再喧闹,直到太阳都开始西斜。
“嫂子,你也教我武功吧?”一天水米没进的沈缨一张口,嗓子还有些哑。
林婉如也没多问,就说了一声:“好!”
从这天开始,沈缨每天都早起跟着林婉如一起练功。
她这个岁数练功都有些晚了,就是抻筋都要更痛苦些。虽然她之前有锻炼太极和八段锦,可跟真正的武术还是有些差别,对身体要求也不一样。
沈缨第一天练下来,第二天一早都差点没起来床,觉得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都好像变成了零散的零件,完全指挥不动了。
林婉如也不催她,也不劝她,她来就练,不来也不会去找她。
珮珮还跟着学了一天,就叫唤好痛的不再敢练了。
可是沈缨坚持下来了。沈缨以前学习的时候就听说,人只要十五天就能养成一种习惯,所以她用十五天逼着自己习惯了早起,习惯了练武的基本功,习惯了身上练功后的痛苦,也习惯了没有秦令的日子。
其实以前沈缨跟秦令也没有多亲密,也没有说天天在一起,之前秦令去北疆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可就是这次,她总是有些坐立不安。所以就找了很多的事来忙碌。
她最常做的就是去找林婉如练功,最好把自己练的累的倒头就睡,不会乱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令临走那天,沈缨送给他的包裹里,有几样做的点心,还有就是她那个红盖头,她希望他能记住已经和自己成亲了,要多一份牵挂。
因为秦家三兄妹都上了战场,沈缨去秦家就去的比较勤,不时去陪秦夫人说说话,也顺便能多知道一些秦令的消息。
不过这次战事比较胶着,听秦夫人的意思,估计要几个月都说不定。沈缨也听沈父说了,户部给做的计划,都已经到了七月了,看来这次要不短的时间。
沈母一说起来就叹气,摸着沈缨的脑袋说:“可怜我们沈缨了,婚事还要多等几个月。”
沈缨倒是不怕等,就是那份牵挂很磨人。
楚安奚回江南,还把徐阳义也带走了,徐阳义见沈缨最近无事可做,索性把书局扔给了沈缨,让她照看着。
沈缨每天早上练完功,会利用上午时间去书局看看,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新书,她也就是看看那些文人们交来的稿子,其他的都有书局的老掌柜帮忙张罗着,倒也不算麻烦。
这期间唯一一件好事,就是皇上下令,念恩和尚可以回朝了。
当时念恩和尚是以舍身出家,赴边关度化战死魂灵而去的北疆。
如今镇北王身死,皇上就下了恩典,让他可以回京,至于能不能去江南就还要再看。而且皇上没有松口让他还俗。
念恩和尚是跟着安国寺的僧团一起回来的,可以说是不声不响,也就是京中这些官员们知道。
沈缨还是去长公主府送茶叶的时候,听长公主说起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沈缨去那家专门做江南菜的饭店定了一份素斋,去安国寺拜见了念恩和尚。
沈缨和念恩和尚说起来不过是几面之缘,只是中间有着庆阳公主在,两个人才算有些亲近。
再见念恩和尚,之前那种阴郁悲哀少了不少,整个人好像更脱俗了一些,眼光中全是悲悯,还真有了几分大师的样子。
沈缨与他还是在之前那个厢房相见,相同的场景让两个人都有些感慨。
“法师一切可好?”沈缨与他落座后,看了看他有些无悲无喜的表情,出声问道。
念恩和尚双手合十,口念法号:“小僧此去,见了很多之前所未见之事,才知心困于一方,现在终于有些顿悟了。”
沈缨看他,估计这是在北疆吃了不少苦,小王爷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