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苏手中长枪一抖,就要往这家伙身上杵,却被白川鱼一把拦住。
“慢着!”白川鱼大将军长剑剑鞘一抬,轻轻一击,将萨日苏的长枪挑至一边,指着那活蹦乱跳的家伙道:“这破玩意儿留着有用!”
众兵士一听白大将军发话,当即也停手,不再磨刀霍霍向着包围圈中的那家伙。
那家伙似乎听得懂人话,这时候方才稍稍安定。
直到此刻,兵士们才看清楚,自己包围的竟然是齐爵爷一直抱在手上、放在车马上的那只凶兽小崽子。
这小家伙似乎也知道大事不妙,察觉到周围诡异的情况后,立即三蹦两蹦想跟着众人出兵站的的队伍一起,去寻找自己的“亲兽”齐月。
只是这家伙行动太过迅捷,来去无影,众人眼花缭乱才将它误当做发动攻击的敌人。这时候看清了,兵士们也是啼笑皆非,纷纷呼呼喝喝要将它赶出队伍。
白川鱼本来就讨厌这个小家伙,巴不得让它滚蛋,然而此时齐月下落不明,他想到在乌卫山里这个小家伙嗅到空气中齐月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就能追踪十多里地,找到他们,这样的嗅觉恐怕连兵站的狗都望尘莫及。
白大将军眼睫轻颤,不动声色道:“这家伙天天跟齐爵爷待在一起,必然熟悉爵爷的气味,带上它去找,说不定有收获。”
众人一听,有道理啊!
萨日苏头脑灵光,一听这话,立即将手中长枪收起,道:“呃,大将军说得是!依我看,这东西跟狗没什么两样,带着便带着吧。”
于是,以萨日苏为首,另外寻了个牛皮包袱皮,系在马鞍旁,又带上几块肉干——这凶兽小崽子颇有几分灵性,此时见众人不再打骂它,眼睛骨碌碌一转便知道其中意思,立即两条腿一弹,蹦进了那牛皮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东张西望,似乎在说:“别磨蹭了,这都几点了,赶紧出发!”
兵士们没想到一只小凶兽也能成为队伍的一员,只是大将军有令,且据说这个家伙也挺有战斗里,这时带着也算是额外战斗力,只跟着萨日苏队长一起回鞭就走,很快便消失在兵站视线之外。
白川鱼待萨日苏等人走远,立即眉毛皱起,长长吸了一口气,道:“王之奕,跟我来。”
齐爵爷的屋子在西头,此刻太阳已经升起,南面窗口洒进一片金色阳光,更衬得屋内整整齐齐码在床上丝毫没有动弹的被褥分外冰冷。
白川鱼一看这架势,心知被子都没有动过,爵爷昨夜根本就没有沾床。
他不由眉头皱得更深,只看了看门槛外地上一滩水,正是小毛虾早上发现爵爷不在,惊得打翻了水盆。除此之外,屋里根本就没有人活动的痕迹,更别提打斗挣扎绑架的迹象。
王参将一边看一边跟着心凉,他东翻西找,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至少证明爵爷昨天晚上还活着。
白川鱼长叹一声,道:“别找了,这回是真的不见了。”
王参将急道:“那,那起码也要搞清楚爵爷是……死是活!”
白川鱼皱眉道:“死?这丫头哪有这么快就死?”他下意识地穿过并不高的院墙,望向西面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王之奕不明白,只问道:“难道不可能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白川鱼扫了他一眼,道:“若是真想杀她,何必带走大活人呢?以黠面国来看,齐爵爷活着要比死了有用的多。”
王参将不知白川鱼两次在神识幻境之中遇到齐月的恩师“吴潇”之事,可也想到这一路上黠面国费尽心思想要将齐爵爷掳走,都不曾成功,想来也是想要活爵爷才对。
思及此,王参将略微放了心,只是立即又苦着脸道:“爵爷年轻,又不会武功,若是真被人掳走了……只怕,只怕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句话说到了白川鱼的心尖上,齐月的生死不是问题,而只怕掳走齐月之人想来是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少不得要对她下狠手。
想到这里,白川鱼原本刚刚放松一些的心情立即又紧绷起来:若是他们要那个神秘金属球也就罢了,爵爷交出去完事,只怕……
他微微眯着眼,想到黠面国万象太平公吕见微,也就是那个伪装成“李树德”的混蛋,看着齐月那副痴迷的眼神,白川鱼心里就一万个不舒服,面色越来越黑,隐隐之中怒气已经开始飙升。
王参将自然是感觉到自家大将军身边气压越来越低,即便猜不到全部,也想到了七八分,他本就对黠面国人恨之入骨,可心中还不确定,只问道:“大将军,咱们现在还不能肯定爵爷是被黠面国人带走的吧?会不会——”
白川鱼虽然此时还没能记得起昨夜发生的情况,可神志十分清楚,他神色一冷,瞅了一眼夏氏兄妹所住的厢房,只低了几分声音道:“这屋内毫无打斗痕迹,齐爵爷走得很是顺利。”
王参将顺着白大将军的目光朝外望去,这时候外面乱糟糟混乱不堪,可夏氏兄妹在屋子里静悄悄一声不吭,倒好像真的跟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王之奕想了一想,对啊,这小小的萨嘎兵站里,除了会开黑洞之门的夏氏兄妹,谁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齐爵爷一个大活人弄走呢?
他一张嘴张成了圆形,还没说出话来,就被白大将军一把捂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