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马冷哼一声道:“你这算得了什么?纵然厉害,到了结果还不是被找所破去?”
金甲神魔嗤了声道:“老夫若是你的话,只要一想到刚的狼狈情形,便立即弃剑于地,俯首认输,那还像你这等无耻……
他话未说完,万里马已怒喝一声道:“宇文天,老大再是卑鄙无耻,也没有指使别人暗算你,也没有将别人的子侄杀了坚不承认,何况我并没有败在你的掌下….”
他说的也对,因为他虽然被困在对方“金魔神功”之下,结果却能凭着丰富的经验、高超的智慧,将对方的金魔神功破去,脱出了包围。
就是金甲神魔宇文天听了这番话,也不能不承认他所说的有道理。
可是,当他想到万里马无端端的污蔑自己使出诡计,约了血婆峒主对万里马暗算,他立即又被怒火所焚烧了。
他怪笑一声道:“万里马,别仗着你的智慧高颖,便不可一世,老夫今天杀了你之后,再去找那老乞婆算帐,要她知道老夫并非好惹的!”
万里马沉声道:“宇文天,你非要到死才承认你做了那等无耻之事,否则……。”
“住口!”金甲神魔大喝道:“万里马,老夫的武功你不是没有见过,老夫岂能要人帮助?”
他的两跟几乎要跳出眼眶,怒瞪着万里马,那只右掌不住地在虚空颠动着。
万里马心中又浮起疑窦,可是他一想到自已方才的狼狈情形,心中便非常不自在起来。
他微笑一声道:“宇文天,这件事不管如何,咱们现在不必提它,现在我就让你见一见剑道中的真正绝学。”
宇文天大笑道:“你我什么功夫,都从箱子里掏出来吧,看着老夫会不会怕你……
万里马深深吸了口气,不再说话,只见他右手缓缓举起,手容慢慢张开,那枝碧玉剑立即有如活物,在他手里跳动腾起。
他立即便要使出“御剑之术”了!
金甲神魔宇文天站在丈许之外,眼见万里马手里握着的半戴碧玉短剑,有似一尾从河里捞起来的青色鲤鱼,不住地跳动腾跃,那碧玉的剑光烁烁闪动,颇为摄人心魄。
他的心神一震,面上立即浮上凝肃而沉重的神情,惊忖道:“看他这个佯子。莫非真的练成了传说中的所谓飞剑御空之术,竟能由真气催动剑刃杀放?”
他跟百刃神君有十年未见,这十年来他只顾到自己潜心修练武功,一直未问江湖之事,自然也不晓得百刃神君万里马在做些什么,有什么样的成就。
刚才他以本身雄浑的真力,发出“金魔神功”,逐渐的产生一种包围约束的力量,有如真磁一般的将万里马围困而住。哪知他眼见即将取得胜利,却又让万里马以绝高的智慧,识破了这种不住邀回旋的真磁之力。
结果运用心力,以最简单的剑法,渗入他那股回胶的磁力中心,加以割截断裂,一举予以破去。
他些时眼见对方那种异乎寻常的神态,怎不为之惊骇,而疑惧不定?
他心中一产生那个意念,随即又忖道:“但是这种御剑之术,据传说只将百年之前大漠的金鹰神剑练成了,自他失踪武林之后,这种绝世的剑道中的神功便已经失传,莫非万里马在这十年里得到当年金鹰神剑留下的秘籍不成?”
他心中虽然疑惑不己,却是不敢有丝毫轻视,更不敢存有一丝疏忽之心,因为他所面对的到底并非武林中的一般所谓的离手,而是与他齐名的百刃神君。
金甲神魔宇文天心念一动,立即退出三丈开外,右掌一立胸前,左手已提起到丹田,那只食指竖起,不住地微微的颤动着。
刹那之间,他已抛开了一切的杂念,全神凝注在对方那跳跃在手掌上的半截断剑上,他预备在对方发出断剑之时,立即以“金神指”与“金神掌”,交互运用,在身前组成一堵最坚强的防钢墙,然后运起护身神功,护住全身。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先不求有功,仅求保身,不和对方是否会御剑之术,也绝不可能突破这严密的三重防御圈。
在防守之后,他立即便可看出对方到底将要施出什么武功,而决定攻击或者再度防御。
他的主意既然打定,立即抱元守一,凝肃精神等待着对方邦嫁天动地的一击,没有一会儿,他的全身又涌起一畅淡淡的金光。
万里马脸色冰寒,较之多日重霜尤为寒冷,他的眼中射出两道冷电,凝注着对方,抿紧了嘴唇,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宇文天,几乎连眼随都没有眨动一下。
在他的手掌里,那枝碧玉剑仿佛有灵性的不住跳动,剑光腾射,随时都可以飞去,而取人的首级。
他这种声势首先将金甲钟魔震慑住了,而没有敢继续加以攻击。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他因为陷身在对方的金魔神功所旋激成的真磁之力中心,损托不少的内力,只得使出剑罡与对方拼斗。
并且在当他看出对方那真磁之力旋回的奥秘时,他还费去不少的力量想出破除之法,终于从那金魔神功猛挣出来。
可是他都因之消耗内力过巨,而无法立即使出御剑之术了。
为了防止对方连续不断的攻势,他在骤然之间,便摆出了这个招式。
果然,金甲神魔宇文天在眼见万里马破去自己所布的真滋之力之后,又摆出那等慑人姿态,而大受惊骇,不敢贸然从事,退出三丈开外。
凝望着金甲神魔那凛然的神情,万里马并没有为对方感到好笑,反之,他的心情也愈来愈是沉重。
他原先对自己的御剑之术非常有信心的,可是方才他见到过对方的两种诡异的神功,并且差点受困至死,心中顾忌颇大。
他心中明白自己在这十年来并未浪费丝毫功夫,但是对方在这十年中也没有白白的度过。
无论在内力上,武功上,经验的运用上,金甲神魔较之一个的之前大有进步,十年前他的长处便是深厚的内力。十年后,他的内力之强已至不乏不匮的地步了。
百刃神君很清楚此时若是与对方一招一式的斗下去,那么在苦战三天三夜之后,纵然自己使出了全部武功,用尽了一切的兵刃,结果还会败在对方的手下。
因为在内力的强韧与耐战的情形下,他是较宇文天逊上一筹的。
若是搏斗到了最后,他自然会败在精疲力竭之下….
是以他一面摆出御剑的架式,一面凝聚心力,气沉丹田,缓缓的调元养息,回复消耗的真力。
夜,在沉默中愈来愈是深浓,浓得跟墨一样,可是万里马跟宇文天只藉着斧心和棋心两人手中持着的两枝千里火的光芒,便可以看清对方…
他们的身形在夜色里有如两只对峙的野兽,随时都能够趁着对方所露出的一丝空隙,而发动命的一击……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也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他们的心中也都很清楚,此刻的情势较之刚才犹要危险。
刚才杀机虽已足露却还凝聚成形,此刻经过双方的培养积蓄,从他们身上所渗出的一般杀气却愈来愈深,就象夜色愈来愈浓一样…
当杀气积蓄到饱和点的时候,那便是按他们分出生死的时候。
到那时,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办法退缩一寸一分,因为情势已逼迫他们无法退缩,只能前进。
这就跟过了河的卒子,只有进路而不能后退,非至死后方休的道理一样……
他们两人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在相互对峙的情形下,谁也不能退缩,只是继续撑持下去。
金甲神魔那雄壮的身躯,有如一座山似的雄峙在那儿,他的意志虽是坚强如铁,却也不禁为他跟万里马即将来到的悲惨局而而伤心。
可是他却不敢有一丝疏忽,也不敢分出一点心去想那个问题,他的脑海中只是盘算着,当对方发出那致命的一击后无法杀死自己时,自己该如何将对方杀死。
他们的脸色渐渐的狰狞起来。眼中露出了血丝,目光漾动着野兽样的残忍神情,凝望着对方。
万里马运用真力在体内通行四肢百骸达到二十多匝、他已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充盈着这一般沛然的真气。
他的衣袍缓缓的鼓了起来,宛如充了气一般,手掌上的那枝断剑泛出碧绿的光芒,流光转动,闪烁璀璨…
蓦地,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凝目望着对方,沉声道:“宇文天,今日让你见识一下御剑之术!”
他的语声冷醋,简短而犀利,话一出口,随即长啸一声,振臂一扬。
刹时,只见在他手掌上跳动的那道碧绿的剑光,嗤地一声发出尖锐的啸声,化成一道碧虹,向着站立在三丈许外的宇文天射去。
就在他剑刃出手的同时,宇文天也大吼一声,全身猛地往前移动七尺,迎着那技飞射过来的碧虹,一连攻出三掌,点出五指。
他这三掌五指,交持更换,严密得没有一丝空隙,其快速几乎都已超越人的肉眼既能看清的程度。
这正是他一生功力的显露。数十年性命兼修的武功,在这一刹之间,已发挥到了极致!
仅见掌影片片,指现金芒,交互杂就地发出。却在那杂乱之中,另有一股特异的和谐与组织。
随着掌刃的翻腾,那股宏大的气流交旋而出,产生一种而耳而巨大的声音,一堵堵的劲道犹如钢铁墙,将他身前的七尺之空间一齐填满。
而在那堵钢墙之后,突伸而出的五道金芒,却象是对准目标的金矢,一枝紧连着一枝的向着万里马发出的那道碧芒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