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你又在胡闹,还不快住手,再不停手我就告诉爹爹,到时候罚你们面壁思过。”说话的是比这群家伙要稍大的女孩儿,同样扎着丱发,好看的眸子如水一般温润,让人不由心生爱怜,但此时却带了些愠怒。
众人寻声望去,又扭头看了一眼王凌霜,连忙停手四散逃开。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王凌霜,看到姐姐凌萱,立马变成乖顺模样,拉着王凌萱的手臂,道:“阿姐,这小叫花子跑到门内想图谋不轨,幸好被我及时抓住,不然可不知道要惹出多大额祸事呢。”
王凌萱瞪了一眼王凌霜,推下王凌霜的手,就去扶地上的月华阡。
月华阡身上多处淤青,唇角一丝鲜血流出,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怀中还紧紧抱着溟渊剑。王凌萱扶起月华阡就往自己的身上放。
王凌霜埋怨道:“阿姐,干嘛要管这小叫花子,这小叫花子身上又脏又臭,别惹得自己一身骚。”
王凌萱背着月华阡,道:“你啊,净会惹事,没看见人家身上的佩剑,如此年纪,定是仙门大家子弟,要是被人家师尊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你!”
王凌霜嘟着嘴道:“阿姐就会唬我,这小子衣衫褴褛,分明是个小叫花子。试问哪一门仙家会允许弟子作出如此有损门风之事。即便真是,我想也不会有人愿意承认一个小叫花子做徒弟吧!至于他身上的灵剑,还不知道在哪里偷的呢!”
“你啊,就会以貌取人,迟早会在上面吃亏的。”王凌萱背着月华阡,不再理会王凌霜,让王凌霜自顾自的在身后舌扰。
王凌萱的身子瘦弱,却硬是将月华阡背回了湘南苑。
不知过了多久,月华阡脑袋昏沉,朦胧间感觉一股柔软的手,轻轻的抚在月华阡得额头,略带微甜的香气,沁入心脾无比的舒畅。
月华阡再醒来时,发现已被换上了崭新的衣袍,身上的伤口多半已经愈合,淤青的地方也渐渐退却,可在动身时还是会隐隐作痛。幸而溟渊剑还在身侧,这才让月华阡内心稍安。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一个轻灵的身影,却是王凌萱端着药膳进来,看着月华阡醒了,王凌萱高兴的放下药膳,手摸摸月华阡的额头,又看了看月华阡的手臂,道:“药师尊的灵药果有奇效,才一日就让你的伤好得个七七八八了。”
月华阡的手臂被一双柔软的手抓住,脸颊微红,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王凌萱看出了月华阡的尴尬,放开月华阡,抿着嘴笑道:“好了就行,我妹妹凌霜不知轻重,打伤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看在她年幼的份上,还请不要与她计较”。
月华阡看着眼前的王凌萱,与昨日带头打他的女孩儿有几分相似,原本心中有几分惧意,却在看见女孩儿甜甜的笑,顿时将胆怯抛于脑后。
王凌萱端着药膳,轻轻的吹了吹,随即将汤匙送到月华阡得唇边,“喏,喝了这碗药膳,会好得更快哦~”
药膳诱人的香味窜进月华阡的鼻孔,月华阡却不张嘴。无怪其他,从来都是月华阡侍奉别人,如今被别人这般对待,有些不习惯!可肚子此时不争气的咕咕直叫,那汤实在是太诱人了。
月华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王凌萱会心的一笑,“居然还是个倔驴子。”说着将汤放到月华阡的手里,手在月华阡的鼻子上刮了下。
“能自己动,那就你自己喝吧。”月华阡看见手里的汤,再也顾不得许多,放下手里的汤匙直接大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连碗都恨不得嚼碎了吞进去。
王凌萱看着月华阡狼吞虎咽的样子,抿嘴又笑,“我叫王凌萱,你叫我凌萱就可以了,我妹妹叫王凌霜。话说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又是哪位仙家的高徒?”
月华阡喝完汤,腹中一股暖意,身上顿感舒服了不少,“我叫月华阡,家师王东阳。”
王凌萱思索了片刻道,“原来是师叔祖的徒弟,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本事。”王凌萱一滚眼珠子,自顾自的说,“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小师叔?”
王凌萱捏捏月华阡的笑脸:“嗯?小师叔,小~师~叔?”
月华阡出了师傅王东阳,想来不与人亲近,被王凌萱这般把弄,脸又变得红了些,连忙问道:“你认识师傅?他现在在哪里?”
王凌萱摇摇头,“师叔祖向来踪迹莫测,我也只是听爹爹提起过却没见过。”看着月华阡有些失落,王凌萱又道,“爹爹应该是知道的,等你好些,我让爹爹带你去找!你先休息,我还要去药师尊那里学药,晚些再给你送些药膳。”
“药师尊是谁啊,很厉害吗?”月华阡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我的师傅,师尊号称医术天下第二,一手飞针出神入化,大家都叫他鬼医圣,也多亏了师傅的灵药,你身上的伤才会好这么快!你说厉害不害。”
月华阡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王凌萱不用猜也知道他不懂,收拾好汤匙药碗,朝月华阡笑笑,“我走喽,你自己在这里好生修养!”说完小心的关上房门,离开了湘南苑。
月华阡睡得太久,身子有些乏累。忽然看着身上崭新的衣袍,舒服的青色料子,绣着云山纹,定然不菲。心想等伤好了以后,一定要洗干净还给人家才是。
月华阡哪里知道,他以前的破烂衣服早已被王凌萱换下丢掉,若是知道必定会痛呼可惜。
月华阡伸了个懒腰,起身端坐榻上,调养内息,方才心神入定,就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门被打开一道缝隙,随即一个脑袋从门外探进来,正是王凌霜。
昨日里王凌霜被姐姐责备,心中满是不服气。看见王凌萱离开,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生一计,不怀好意的看向正在打坐的月华阡,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哼,一个小叫花子,还敢招惹本姑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凌霜小心的拔下瓶塞,飞出一只半尺来长的虫儿,那虫子生得奇特,嘴似弓弩,正扑闪着翅膀停在王凌霜面前,王凌霜又摸出一瓶混有泥沙的酒,那虫儿见到酒立马一头钻进瓶子,只留半截身子在外面。片刻间虫子喝饱了酒,肚子鼓鼓囊囊飞在空中,昏昏呼呼的样子,像是有些微醉。
王凌霜满意的点点头,“嗯,还不错,这下可有那小子受的了!”王凌霜几乎可以想到月华阡被虫儿射中影子,身上生疮流脓的模样,一定滑稽。忍不住想笑,对着虫儿一指里面的月华阡,道:“去,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虫儿晃了晃身子,扑闪着翅膀从门缝飞进。虫儿要飞到月华阡身前时,身后的王凌霜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对桌上的烛台一吹,烛台瞬间被点亮。月华阡的影子立马显现出来,映照在墙上。
在影子显露出来时,虫儿轻轻的飞到月华阡的面前,找准距离,狠狠的吸了口气,肚子又大了几分,对着月华阡的影子就是“呲呲”两声,声音小得几乎微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