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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不可说

的确,自己是见过很多次哥哥给公子煎药的。每个步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像哥哥每日送药一样,小兰也端着药碗,四平八稳。可心中却不断在颤抖。

看着小兰送来的药,白落衡则是放在了一旁。“晾会吧,我今日嗓子不舒服,不想喝太烫的。对了,怎么没有糖?”被白落衡这样一问,小兰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带来。“我这就去拿。”说罢走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后,白落衡端起药碗凑近些闻了闻,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气味比以前更甜了。他仔细思量了一番,而后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拉开窗,把药尽数倒了出去。

待小兰回来,只见二公子正端起碗将药尽数喝下,赶忙递了糖过去。他拿了一颗糖,放在口中,装作品尝的样子。外面丝毫看不出来,他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到。半晌,白落衡晃了晃脑袋,跟着对小兰道:“没事了,你回去吧。我现下要休息了。”仿佛走路都有些不稳,歪歪扭扭地走向里头的床榻上,随即倒了过去。

小兰立即跟了过来,将白落衡好好调整了睡姿,盖好被子。她又探了探他鼻息,还算平稳正常。没想到大夫人给的迷药,竟然药效这样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公子立马倒下。小兰又在榻上坐着,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眼前熟睡的人。

他还是这样好看。自小就是在众多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的存在,光是出众的教养这一条,便吸引了众多女子崇拜的目光。而自己也算幸运的那一个,因为哥哥的缘故,她也可以跟他说话,可以跟他一同玩耍。从小心中就埋下了爱慕的种子。纵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身份却是一道鸿沟,将她与他无情隔开。

想着想着,小兰又小心凑近了些,以至于能够看见他好看清晰的眉眼,和闻到他特殊的淡淡的草药味。谁料眼前人骤然睁开了眼睛,随即自己的眼前就陷入一片漆黑。

白落衡挥开了手中藏着的香粉,她凑得近,一瞬间就倒了过去。又立马接住她将要倒下磕到的头,将她整个人都小心搂住,放在榻上。自己则起身,去了一处厢房。

夜间,苏离房中那只兔子又开始不安起来,慢慢走到苏离床边,咬了咬床帘。苏离还未睡着,看着这一幕,下床去把它抱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跟我睡觉?可是不可以的,你有自己的家噢。”随后又把它关进了笼子,想了想,还是没有上锁。夜间怕它冷,将笼子往火盆那边带了带,又将窗开得大了些。

次日,苏离被一阵寒风吹醒。扑面而来的凉意让她立马精神了几分。起身一看,雪球又跑到床边,在一旁蜷缩着。地上很凉,她正准备将它抱起来,伸手一触,那团白球像滩泥,没有生机。

“满月,满月快醒醒。你看一下它怎么了?怎么是这个样子?……”满月被姑娘叫醒,赶快起来看了看。可眼前的兔子分明已经奄奄一息了。“约莫是,病了……?”任凭她们怎么碰它,它都不舍得再睁开眼睛。

“我去找二月来,你守着它,带它去火炉边暖暖。”苏离说着,立马换好衣服,迅速梳洗,去外边寻二月。

这天还尚早,不过二月向来是起得早的。因为二公子无论春夏秋冬,卯时间都会准时起来。苏离前去书房门口,扣了扣门,可是奇怪的是,今日里头并没有声音。又去找了找二月的房间,唤了唤二月。

书房里头,小兰被扣门声吵醒。睁眼后分明感受到自己好好地睡在书房内的床榻上,可身旁并没有人。她记不起昨夜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唯一想起的是最后看见的公子忽然睁开的眼睛,眼神凌厉且毫无感情。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有人从外头进来,果然是白落衡。小兰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是低头沉默着。只见他一进门就冲这边走过来,还未等她解释就自行封住她的穴位。一时间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喉咙似乎也被卡住,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小兰不明所以看着眼前人,只见他继续扶住自己躺下,又帮自己盖好被子。只是任凭自己怎么看他,他都不愿意与自己对上一眼。完毕后他脱掉了自己的一件外袍,又走到书桌旁端来一茶碗。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似乎在等着什么。门外二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断唤着二月。就在这时,坐在床沿的人扔掉了手中的茶碗,清脆声音过后碎了满地。

外头苏离正路过书房,听见了声音略感怪异,走过去又扣了扣门。“二公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可里头人只是隐忍着说了句:“你别过来。”听他声音似乎有些压抑,莫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苏离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尝试着去推了推门。这次倒是一推就开了。

见到苏离进来,白落衡立马站了起来,又把外袍重新披上。苏离见到这一幕,一时愣住,而后瞬间又脚底发冷。不可说,不必说。苏离飞快转过身去,嘴中不断念着:“打扰了,是我冒昧了……”随后识趣地走了出去。因为恍惚,忘记了关上门。

白落衡站着,一动不动。她飞快跑出去的人影又刺痛了自己的眼睛。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不是么。他转过身去给小兰解了穴位,淡淡地说了句:“你回去吧。”

“公子何必……”还未等小兰把话说完,白落衡继续说道:“你要的,我不能给你。我不管你是受人指使,还是鬼迷心窍。今后,你都不能够再留在这里了。回去吧。”他一字一句都如此平淡如水,没有波澜。小兰缓缓闭上眼睛,“公子原来,连恨意都不愿给我么?”

二月终于惊醒。他在梦中似乎听见不断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可等他醒来,外头却已经风平浪静。糟了,现在约莫已经辰时了,公子肯定已经等候多时。想到这里,二月又赶紧起身。匆忙赶到书房,却撞见这样惊人一幕。“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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