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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獵人都市

星海見著兩頭黑豹,本來心驚,但見雪瑤跟黑豹身上的少女說話,便知是友非敵,又見那兩頭黑豹救了自己性命,登時放心不少。

雪瑤知道危機未解,拉著星海的手,雙雙騎上婷婷所乘黑豹。黑豹極是強壯,三人同乘,也毫不當一回事。而另一頭黑豹則混在狼群之中,左衝右突,黑狼體型雖巨,數量又多,卻仍不敵黑豹,不過一會,黑豹已咬死了三頭黑狼。這時黑狼已餘下十三、四匹,而黑燕一眾卻尚有二百餘人,理當料理得了,雪瑤便跟低聲跟婷婷道:「婷婷,我們快走吧。」

婷婷一直當雪瑤是姐姐,言聽計從,隨即嬌叱一聲,隨即召回黑豹,逃進樹林深處。

黑燕手上仍跟黑狼作戰,心中暗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歐奧國,竟然也有馴獸師…」眼見對方遠去,想要追上,卻是分身乏術,只能眼巴巴看著三人逃去。

這時三人二獸急向西方逃去,雖然沿路時有魔獸,但幸好都不是兇猛一類,見著三人所乘黑豹,也不敢冒犯。星月之下,一路無事,直奔出三十公里,來到一個大湖旁邊,頗有平地,眾人這才稍作休息。

雪瑤面向靜如明鏡的湖水,極目遠眺,己辨明方向,知道離歐奧國的路程不遠,如此急趕之下,應該早上就能脫離龍眠之森,再花半天就可抵達歐奧。這時婷婷走向雪瑤,想要說話,但見旁邊的星海站著看住自己,甚是陌生,也不理他,繞過了星海,走到雪瑤身邊,怔怔地瞧著她,又看著她那襤褸衣裙,跟素常所見的清雅形象大不相同,只覺奇怪。

雪瑤見婷婷走近,蹲了下來,輕撫她的頭額,微笑說道:「婷婷,這次真的謝謝妳。」隨即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婷婷摸摸被吻的位置,臉上紅紅的,笑嘻嘻道:「是國王派我來的啊。」

雪瑤點了點頭,心道:「原來殿下已經知道我回來了…」心念一轉,伸手招了招星海,介紹道:「這位是星海哥哥,叫人吧。」婷婷橫了他一眼,口齒不清的隨口說了,故意將字詞混作一團。原來婷婷素來喜歡雪瑤,但見星海跟屬於自己的雪瑤姐姐走得甚近,登時不喜。

「婷婷,妳好…」當下依樣葫蘆,伸手撫她額頭,但婷婷急忙縮開,就像看著甚麼壞人似的,轉身走開,回到兩頭黑豹身邊。

婷婷今年剛好十五歲,脫了小孩心性不久,卻又說不上真的長大,加上她個子不高,樣子又帶著幾分稚氣,倒像是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心中卻已懷著一點半點的少女情懷,實在最難觸摸。雪瑤知道婷婷本身帶著半點任性,也不多責,只向星海解釋道:「她是這樣子的,也不是特別針對你。」

星海這時討了個大沒趣,聽著雪瑤這些只是雪中送炭的話,頹廢地道:「哦…抱歉呢…我還真的誤會她特別針對我呢…」

三人稍作休息,分乘著黑豹往歐奧方向進發。雪瑤知道黑燕在這次侵攻損失極大,恐怕不能就此善罷,心中惴惴,只得讓婷婷催促黑豹連夜急趕。黑豹雖是跑得極快,但耐力卻非所長,如此奔了兩個小時多,已是喘氣如牛,但這時眾人也脫離了龍眠之森的地域,算得上安全了。也就下了黑豹,往前走了幾裏路,但見不遠處是一坐高塔,外麵包覆著一層若隱若現的圓型的薄膜,這時已近中午了。

星海問雪瑤道:「這就是守護塔嗎?」

「是,這算是小型的守護塔,而這城市原本叫作鹽田市,現在卻通稱獵人都市。」

「獵人市…」星海默記在心,卻不多問。

「哼!你進去以後小心點啊,裡面甚麼人也有,如果你被人擄了,我們可不管的。」婷婷冷道。

星海看著這口不擇言的死小孩就是生氣,但見她有黑豹同行,倒是不敢做次,暗道:「待那兩頭畜牲走開了,看我如何炮製妳…」當下唯唯諾諾點頭應了,說會多加小心。雪瑤哪知星海心中暗起歹心,溫言道:「獵人都市也沒這麼可怕,只是這裡離龍眠之森很近,才吸引了不少獵人來這裡獵殺魔獸圖利。」

三人漸行漸近,已到了鹽田市前。雖然冥土中的馴獸師屈指可數,但亦有特別的明文規定,不許馴獸師將魔獸領進任何城市或村子,免得引起恐慌,因此婷婷也散了兩頭黑豹,讓牠們在野外休息,由於契約的魔獸很會認主人的聲音,所以只要婷婷稍加呼喊,黑豹自然會巡聲而至,也不怕牠們走失。

穿過鹽田市的保護罩,星海突然感到空氣一爽,跟野外的空氣大有不同,也就漸漸明白守護塔的重要性。這鹽田市說小不小,卻異常繁華,人頭湧湧,車水馬龍的。三人沒走多少步,已先後有幾個背著背包的商人走來兜售,或是兵器,或是藥水,令人眼花撩亂。然而星海卻發現,街上有不少衣衫襤褸的小孩,滿身污垢,到處向人伸手要錢,而旁人對他們大多都是冷冷淡淡的,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他們在做甚麼?」星海問道。

「在行乞…」雪瑤理所當然地道,忽然想起星海生在伊甸,自然不識,補充道:「他們沒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便向人要錢生活了。」用語已盡量顯淺。

星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雖然對冥土一無所知,人卻聰明,稍加推敲,也就明白了,當下將冥土的各樣風土人情牢記在心。

星海趕了一整晚路,已覺疲勞,見雪瑤跟婷婷並肩而行,以為她們二人要去找間旅店,但漸漸行著,卻見兩邊卻非旅店住房,而是商店林立,每家店中都人來人往,店家跟客人討價還價,推銷叫賣,跟伊甸那死沈沈的自動化經營大異其趣。

「星海,我要先買一件衣服…」雪瑤伸手摸了兩枚銀幣,又道:「你也去買一套合身的吧,你這身衣服,在冥土比較少見…」星海接過謝了,他熟識機械物理,自然知這是白銀。伊甸素來只以電子晶片作交易,此刻以銀換物,也是第一次。心中又想,他日要找到賺錢的方法,把這兩個銀錢還給雪瑤。

星海別過二人,很快便買了一套冥土常見的衣服,換上之後,只覺合身,又見原本的衣服恐怕不會再用,也就送給店家,讓他們處理。出了衣店後,但見沿路所賣物品都極是少見,星海慢慢走著,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過了好一陣子,星海才回到約定的地點,也就是獵人都市的中央廣場。廣場正中就是守護塔的位置,當然不會認錯。

然而等了良久,卻還不見二人蹤影,星海左顧右盼,只道女孩子買東西總是要花一點時間,何況他人生路不熟,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只好留在原地。然而又等了三十分鐘,還是不見二人,星海心道:「就算買東西挑久了,也不是這個時間,何況雪瑤也不像那麼會挑的人…當下走回商店街,逐間商店查問是否有見過兩位一大一少的女性,一路詢問,漸行漸遠,已經來到遠離市中心的位置。星海走著這些橫街窄巷,身邊不時有些非善之類,或者或蹲,眼光都不懷好意地投過來。星海走初也有點害怕,但問過商店街之人,二人最後出現之地就是在這附近。

星海愈走愈覺不妥,當下顧不得太多,放聲喊道:「雪瑤!婷婷!」邊走邊叫。

走了不久,星海走到一冷巷之處,不料眼前一花,竟已站了四個青年,目露兇光,顯非善類。星海退了一步,默言不語,眼光卻沒有離開過他們。

「朋友,近來沒錢,借一些來成不成?」其中一名青年大刺刺地道。

星海知道他們如此問法,已知這是欄途截劫,再加上自己身無分文,恐怕將餘下那十個銅幣拿出來,只有被打得更慘,當下想逃,但明知雪瑤二人理應在這方向,卻是必須要去,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另一名甚是肥壯的青年人見星海不答,踏前一步,口中喝道:「我們老大問你!你聾了嗎?」伸手要抓。星海雖然不明不白地當上了BSP,但在之前,也是勤作運動,雖然伊甸禁止私下打鬥,但以強身健體為名的各式武術,也是有的,而星海也稍有根底。眼見對方肥得可以,一拖一帶,雖然有點勉強,但還是將那胖子摔了開去,滾倒在地。

那老大見對方動手,倒是大出意料,怒喝道:「上!」竟是三人齊上。而那胖子摔了一交,卻沒受傷,連忙爬起,加上這個,已是以四敵一。

星海本來擺了個架式,正自意氣風發,卻見對方突然群起而攻,又不知他們在哪裡找來一些木板鐵條,毫不按武術規矩,又哪敢戀戰,拔足急逃。跑了沒多久,慌不擇路,竟然跑進一個死胡同之中…

這走廊甚長,卻只有兩個人並肩的闊度。星海這時背脊抵在胡同盡頭,自然是萬萬逃不了,心中又驚又急,暗道:「糟糕,我還打算救人,不料自己卻落了這個田地…萬一雪瑤他們真的不過是逛街遲了回來,我卻被人打得半死躺在這裡…那…」想到此處,不禁低頭嘆息。然而稍一低頭,星海暗暗奇怪,只見右手上的戒指已由灰色變回銀白色,正是BS裝甲回復後的狀態。星海奇道:「奇怪,過了不過一天左右,不可能這麼快回復好的,按常理,應該要花一星期左右吧…」

「去死吧!」其中一名青年見星海癡癡呆呆,自說自話,二話不說,手起棒落,直往星海頭上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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