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追思,家国永念。致敬一下那些在抗击疫情中牺牲的英雄们,也哀悼一下疫情中不幸去世的同胞,愿逝者安息,国泰民安。)
袁天纲扫视着周围陆续增加的弟子们。
表情十分的平静。
他早在听到孟春潜心殿门外说那些话语时,早在杀孟春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决定,今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尤其不能传到九重天上的凌霄殿。
所以,只要他不死,斜月三星洞中的所有弟子,都要死!
“妖猴,你竟然胆敢杀害斜月三星洞中的弟子,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一名穿黄衣的二代弟子,冷声说着,手中的剑上隐现寒芒。
袁天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胆敢杀害斜月三星洞的弟子?你们难道不疑惑,你们的祖师爷爷为何不出来降服我这妖猴呢?”
他顿了顿,笑声收敛,只是嘴角微翘露出獠牙来,低声道:“他死了,被我杀死在了潜心殿中。”
此言一出,众弟子哗然。
先前那黄衣弟子立马又道:“别听这妖猴在这妖言惑众,菩提师祖是比肩阐教十二金仙,媲美太上老君的仙人,身具天道修为,通晓无上仙法,怎么可能会死在这妖猴手中!”
言罢,他冷哼一声,似是为了以作表率,当即跃起,手中剑锋直指袁天纲。
袁天纲丝毫不惧,举起开天斧便挡。
区区普通法器,又如何同开天斧相比,随着“锵”的一声响,那闪烁寒芒的三尺长剑,应声而断!
袁天纲没有犹豫,长臂一伸,抓住这道士的发髻,另一只手紧握开天斧赫然斩落。
随手将头颅丢在一旁的地上,就像丢掉一个熟透的西瓜。
显得是那么的轻松自然,袁天纲本来以为自己会害怕的。
他知道这西游世界是残酷的,他也知道斗法杀伐是无可避免的,之前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自己倘若有一天杀人的话,会不会害怕、颤抖、作呕。
可是他先拦腰斩断马进,又杀孟春,方才烧杀三人,如今又将这人头颅斩下,他竟丝毫没有觉得恐惧。
甚至还有些畅快,就像心中积郁已久后的发泄。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这种感觉很危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兴奋。
因为杀伐而兴奋,袁天纲甚至开始对自己感到了一丝害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受通臂猴性情影响的,哪怕已经完全将他夺舍,可通臂猴的狠砺和那股杀伐气,似乎在他心中隐隐要被唤醒。
他不知道,此刻血和怒火已经开始蒙蔽了他的眼,他的道心之中,种上了一颗入魔的种子,而通臂猴遭遇那五百年的不公,那悲惨的命运导致的极端性格,会是这颗种子成长最好的土壤。
众弟子见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的退后,没有人不怕死,尤其这些绝大多数修炼悟者道的三星洞弟子们,他们修炼的便是避死趋生的法门,说起来,甚至比一般的凡人还要怕死些。
袁天纲当然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不怕野草再生,他只是怕再生事端,他现在是无法正面抗衡无论道家还是佛家的任何一家的,他们甚至不用一根手指,就能将他捏死。
袁天纲毫不犹豫的挥手,所有火鸦尽数飞出,扑向了那群斜月三星洞的弟子。
斜月三星洞中虽有弟子数百,可纳气境界的却占了绝大部分。
所以几十只火鸦,便让他们叫苦不堪,不时地可以看见有弟子被火鸦穿过,被火焰吞噬。
有些通玄以上修为的修士,躲过了火鸦的滋扰,操控飞剑或别的什么法器,向袁天纲攻击。
他们已经不太敢近袁天纲的身了,先前那黄衣弟子悲惨的下场,他们当然看在眼里,怕在心中。
袁天纲边躲避,便使开天斧挥砍,但凡与开天斧碰触的法器,无有不折损的。
但这些法器的攻击实在是太多了,袁天纲还是不慎被一剑刺穿了腹部。
袁天纲吃痛,五官皱在一处,定睛看去,找到那操控此飞剑的弟子,眼中杀意森然,血丝密布。
低喝一声,他狠狠的将开天斧丢了出去!
开天斧旋转着飞出,正中那名弟子,将他的脑袋从天灵盖劈作两半,仍旧速度不减的向后飞,直又砍倒四名弟子后,才落在地上,将青石板砸的粉碎!
可见袁天纲此时力气之大。
袁天纲咬着牙,皱眉将那插在腹中的剑抽出,脖子上的青筋都疼的鼓了起来。
他握紧这剑,忍住腰腹间的剧痛,脚下使劲一蹬,青石板裂开,他整个人则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冲入了人群之中。
其实他早已经看清晰了局势,虽然他此刻被杀戮掩盖了理性,但他的头脑还算清晰。
他操控着那些火鸦去攻击为数不多穿劲服的行者道弟子,而他却冲入悟者道弟子中冲杀。
行者道与悟者道,真论厮杀,自然不可同语。
悟者道修士擅长推演算计,擅长布局与大法术,并不擅长厮杀战斗。大罗金仙境界以下,行者道越级杀悟者道修士,是常有的事。
哪怕是到了大罗金仙境界,那修悟者道的太白金星老天使,虽然已经处于大罗金仙后期大圆满境界,那也根本无法和大罗金仙中期的托塔天王一战,甚至无法和金仙初期修为的巨灵神将一战。
袁天纲又鞭山移石之巨力,又会天遁剑法,此刻持一把灵剑,在这人群中厮杀,又专挑悟者道修士,虽然有些个金丹修士,倒也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这猴子此刻犹如一只野兽一般,嘶吼着左冲右突,他修炼到了通玄境界,现在的肉身已经比之前坚实许多。
一道道新的伤痕在他身体上叠加,他不以为意,他甚至觉得那些疼痛不算什么,他心里的伤痕更多。
他脚下的尸体也在增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也染红了青色石砖铺就的地板。
逐渐的,已经没几个还站在他的面前,这只猴子就像一个杀神一样。
他咧开嘴来笑,走得很慢,慢得有足够的时间,让眼前剩下的这一群道士细细地品尝什么叫做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