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光明
她的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娘子”
“素月”
岱雪源和展少庭他们见状，也叫了起来。
看着她满身鲜血的倒下，心中瞬间慌乱，以最快的速度朝她飞奔过去。
夜月的身形也反射性的要赶过去，但见到岱雪源他们过去后，还是硬生生的顿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似乎没有资格呆在她的身边。
“这又是你使的阴险招数吗？”
他冷冷的看着曹恩，心中甚是悲哀。
“怎么样？算是杰作吧！什么亲情，这就是亲情，为了外人，不惜彼此间刀剑相向”曹恩一脸满意的，孤傲的对着他说，“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以前就教过你，即使是至亲也是不能相信的”
“你还是收手吧！”
“哼，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反而帮着外人来阻拦我”曹恩闻言，大怒，“我做的有什么不对，至于让你如此的疏远我”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而已，不要再说什么为了谁之类的了”
“那就不要怪我狠心了”曹恩见时间差不多了，不再啰嗦，他知道，走到了这一步，他是无法再停止了，他只有前进，朝着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前进，这计划虽然迟了十多年才最终实施，他确信，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属于自己了。
或许，夜月说的没错，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可那又有什么不对的呢？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么？
他是从来都不会后悔自己的作为的。
“砰砰砰”
忽然，房中紧闭的门和窗在这一刻被什么力道弹开，房中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曹恩见状，楞了一下，随即上前，笑道：“好久不见了，诸位”
“曹恩，你想做什么？”花睿厉声喝道，在看到眼前一切后，他瞬间明白了他的目的。
“哦，原来皇上也在啊！老臣真是失礼了”曹恩装作很恭敬的说，随即语调一转，变的凌厉起来，冰冷的说，“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不要以为十多年前的事，你把真相掩盖下去后，那发生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一般了，那些事情是会延续下来的，促使它延续下来的人，就是我”
“你，你……”花睿被逼的说不出话来，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对他的宽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弄馥郁看到一个因受伤而昏过去的白素月，还有一个在一旁一身鲜血瑟瑟发抖的白素月，痛心的问，看来这两个都是姐姐的孩子了。
“哈哈，那是我的杰作，还看的过去吧！”曹恩见出声的是她，狰狞的看着她大笑起来。
“你都做了什么？”弄馥郁大声喝道。
“没做什么，我只是说说话而已，她们就成了这样了，那种小事，还是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的”
“你……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曹恩不屑看了她一眼，“哼，先不说你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就连那姓白的夫妇都不是我的对手，最终死在了我的手上，你是根本没办法跟我动手的”
“你说什么？姓白的？难道杀了姐姐和姐夫的人是你？”
“没错，就是我，不过，你们也都很快就要去陪他们了，哈哈，哈哈”
“我要杀了你这个小人”一直苦苦追寻了那么久的凶手，居然是眼前的人，弄馥郁满腔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
“不好”花睿暗叫一声，也冲上前去，可还是迟了一步，“郁儿！”他接住如落花一般被曹恩的掌风扫落的弄馥郁。
“别管我，我要报仇！”弄馥郁甩开他扶住自己的手，倔强的挣扎了起来。
“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不要逞强了”
“你还是站一边去吧，若是不愿意帮忙的话”展离见状一边心痛，一边恼怒的对花睿说。
“曹恩，你还是收手吧，你是无法得到你想要的，十多年前如此，现在依旧也还是一样”花睿忽然起身，定定的朝那曹恩说。
“哼，你以为我还是跟十多年前一样吗？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谋划，一切都按我的计划在发展，我是不可能失败的”曹恩自负的说。
“真的吗？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呢？”
“哼，那就先给你一个机会，立马下诏书退位让贤吧！”
“退位让贤的诏书吗？我早就立下了，现在迟儿估计已经回到泽都登上位了，这个还是不需要你来操心的”花睿轻松的笑了起来，自信满满，他赌皇后会站在他们父子这一边。
“什么？怎么可能？迟儿他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曹恩慌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果真是没看到花迟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他早就先一步回泽都了”
“哼，回去了又怎么样？泽都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思及此，曹恩放下心来，得意的说，“泽都的兵力可全都成了我的呢，迟儿是不可能登上位的”
“是真的吗？看来你是不记得十多年前的教训了”花睿见他如此自负的神情，不由得想要打击他，“难道你忘了，这里可是西柳呢”
“西柳？难道，难道说那传说中的神秘力量是真的？”曹恩暗自吃惊的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力量，只是西柳的柳家历代保管着先祖帝的一样东西而已”
他忽然想起，郁儿似乎也在调查这个，他不由自主的朝她看了一眼，果见她也凝神的看着他听着说。
“先祖帝的东西？”
“没错，那是一个能调遣花泽一切兵力的令牌，见到那令牌就如见到先祖帝，你想你还能说你掌控了一切吗？”
“不可能，你说的不会是真的”
“是与不是，很快就有结果了”花睿意味深长的看向泽都的方向，徐徐的说，“所以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后路吧”
“哼，说到后路，也应该是你先担心才对，就算我无法掌控泽都了，可这里，我可是实在的控制着呢”
“是嘛！你的那些手下，可都已经倒下了呢”岱岩苏指着他身后说道。
“哼，那些本来就都是陪衬的东西，你们的话，我一个就可以了”
看着他们那镇定的神色，曹恩变的越发的慌乱起来，心下一发慌，自身的力道就有些控制不住起来。
那些力道随着他的心绪一齐爆发起来，直直的冲击着对面的众人。
“大家快躲”夜月见状，忙提醒大家，随即全力挡在了大家的面前，他不想任何人受伤，血腥的场面，他已经厌恶了。
他想赌一下，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赌曹恩跟他之间的父子感情。
“月儿”
可惜，那些力道，早已失控。
白素月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就是夜月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的那一幕。
“夜月”
白素月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这一大叫，令她的伤口一震，疼痛的感觉，一下子揪住了她所有的神经，促使她想起了眼前发生的事。
“娘子，你醒了”
“扶我过去”白素月对岱雪源说。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他不会有事的”岱雪源安慰她道，心中有一丝微微的妒意，很莫名的感觉，他没按她的吩咐去做。
“月儿”曹恩的神智一下子停滞了，痴痴的看着那倒下的身影，渐渐的走近他，察觉他的气息微弱，这令他发狂起来，狠狠的揪起夜月，大叫着，“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我命令你不许死”
“你住手，你这样会真的弄死他的”弄馥郁朝他走去，想要阻止他。
“哼，都是你这个臭女人的错，若不是你，月儿也不会变成这样，若不是你的话，他就不会忤逆我了，也不会离开我的，我要杀了你”曹恩随即轻轻的把夜月放下，转身，就要杀向已经离自己很近的弄馥郁。
“额”
大家都想着她无从躲闪了，正担心着要出手，可那曹恩的身形却一下子顿住了。
只见他慢慢的回头，他不敢置信的看到，出手的居然是夜月。
“不要再伤害自己身边的人了，收起你的欲望吧！”夜月说完，随即倒了下去，随之倒下的是曹恩。
众人被这一突变，惊呆了，个个都默不作声起来。
“彦神医，彦神医在吗？快来救救夜月吧！”弄馥郁率先反应过来，叫道。
众人回过神来，却发觉彦颂为了救治花盈盈早已经耗尽心血而亡了，他神色安然的倒在了房中花盈盈的榻前，而大家都过于关心外边的情况，而把他忽略了。
榻上的花盈盈虽然还在昏迷中，但神色已经如常了，也许彦颂就是这样才安然而去的吧，只是彦兮兮该是要伤心死了。
“方御医来了”那边宋公公跟方御医听到外边没了动静后，又听到有人叫彦神医后，忙匆匆的走了出来。
没有多礼，方御医忙走过去朝夜月和曹恩的气息探去。
“怎么样？”花睿和弄馥郁一齐问道。
“不行了”方御医摇了摇头。
两人的眼神顿时一同黯然了下来。
“老臣先去给其他人包扎”方御医朝受伤的人走去。
“爹！”已经醒来的彦兮兮，顾不上一切，冲了出来，看到一动不动的彦颂后，忍不住悲恸的叫了起来，随即又昏了过去，这一天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娘子！”柳絮飘忙跑过去，接住她。
看着那对父子，听着花睿所说的话，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心中某处平息了下来，默默的抱着他家娘子回房，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个给你，这个是白大哥临去前留给你的”花睿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弄馥郁，这封信迟了十多年才到了她的手上，当年等他回宫后，想要在第一时间里交给她来着的，却被告知她已经死了，当再度有她的消息时，他是如此的欣喜若狂，只是再见时，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而他也在变化，隔在他们之间的是叫做岁月的墙，他们谁也无法回到当初，就算中间的一切都是因为误会。
弄馥郁飞快的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封信。
这确实是姐夫和姐姐的笔迹。
看完信的内容后，她泪流不止，她的胸怀永远都及不上姐姐和姐夫。
原来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前看，她这些年都是在执着着什么呢？姐姐和姐夫是这么的了解她的个性，可她却一直都不明白他们的心意。
她慢慢的走向那姐妹俩。
“师父！”白素月担忧的看着她。
弄馥郁把殷玉梨和白素月的手拉起，放到自己的掌心，折叠在一起。
“不论以前的种种，你们始终都是亲姐妹！都是姐姐的孩子！”
白素月和殷玉梨不解看着她。
“你们能叫我一声姨妈吗？”弄馥郁恳求道。
“姨……妈”
“姨妈”
白素月和殷玉梨不由自主的出声。
弄馥郁闻言笑了笑，应了一声，随即把刚才那封信，放在了她们俩的手心。
“我先回去了，养好伤后，我希望你们能一起回来，秋姑，你留下好好照顾她们”
“是”
弄馥郁说完，随即抽手起身，朝外走去。
“师父”
白素月楞楞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令她心疼。
“我们会一起回去的！”白素月忽然提高声音说。
“对吧！”她随即笑着对殷玉梨说。
殷玉梨愣了片刻，呆呆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很明白这一切，但她的笑容，消除了她心中一切的不安因素。
“太好了”白素月说完，闭上了眼睛，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后，她觉得好累，好累，她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姐姐！”殷玉梨也忽的失去了意识。
“娘子”
“素月”
一切的声音忽然都隔绝了。
“好黑啊，好累啊，这是哪里？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吗？怎么到处都黑乎乎的呢？”
白素月和殷玉梨一样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却一直都走不到尽头一般。
“啊！有光！前面有亮光”她们欣喜的朝那亮光走去，却发现那是一片火海，她们一同惊呆着看着那个地方，却在里边看到了自己和自己熟悉的人的身影，她们那被封住的记忆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开心幸福，悲伤难过，瞬间浮现在她们的脑海。
那无助的惨叫声，和那明晃晃的火海，刺激着她们的恐惧神经。
“啊！”她们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们醒了！”
她们一同坐了起来，面面相觑的看着身边的对方，刚才的是梦吗？
“姐姐”
“妹妹”
她们忽然抱住对方，哭了起来，那种至亲之间的情感，在瞬间把两人包围裹住，她们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两人在一起的情形。
“你们，你们怎么啦？”
房中众人担忧的问。
“白姐姐你们没事吧？”
彦兮兮关切的问她们。
“我们没事！”她们同时注意到她穿着的孝服，恍然记起之前发生的事。
“没事就好，看来爹爹所留的方法还是挺管用的”彦兮兮提到她爹爹，泪光隐隐而现。
“对不起”花盈盈已经醒过来了，身体已经恢复了，见状，忙说，“彦伯伯都是因为我才……”
彦兮兮忙拭去泪水，忙安慰她说：“不怪你，爹爹走的时候很安详，好了，现在两个白姐姐醒过来了就好了”
“我们睡了很久吗？”白素月问道，就要起身，花盈盈被救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师父总算是可以开心起来了，她想。
“也不是很久，也就三天而已，你的伤口还没愈合，还不能下床，还是躺着吧！”彦兮兮见她要起来，不禁阻拦。
“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伤”殷玉梨神色黯然的说。
“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再说，我现在也没事了，你不要自责了，姐姐不会怪你的”
“可是…”刚才在梦中，小时候的记忆忽然全回来了，她记得相似之举，不只是现在才有，她忽然很想把不好的记忆抹掉。
“不要可是了”白素月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
“娘子！”岱雪源听到她醒了，匆匆的赶了过来，好容易的才挤到了她们的跟前。
“岱公子，眼前姐妹俩可是长的一模一样呢，你叫的是哪个？可别叫错了”说话的是彦桑菱，语气中满是戏谑。
岱雪源闻言，掏出那天她师父给她的信，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放在了白素月的面前，对着她说：“娘子，这是你的信”
白素月接了过来，这是那天昏过去之前，师父给她的，她还记得。
“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岱雪源随即又看了一眼殷玉梨，加了这样一句。
“真是了不起呢，居然没认错”
众人皆一脸崇拜加赞赏的看着岱雪源。
“看来这两人真是情深啊！”
岱雪源和白素月闻言，皆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殷玉梨见状，忙接过白素月手中的信，展开，两人一同看了起来。
看完后，两人皆是一脸的泪水。
这是她们亲生爹娘的手迹，原来葬在火海中的是与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很亲近的亲人，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呢？非要置她们于死地呢？
房中的气氛忽然沉重了下来。
众人见状，纷纷对她们说着好好的休息的话，然后都退了出去。
岱雪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出去。
看样子，她们需要好好的静静。
“她们没事了吧！”
走到花园，遇上了展少庭，他知道他刚去过素月那了。
“已经醒来了，身体是没事了，不过好像有心事”岱雪源停住脚步，看着庭院中那盛开的花朵，心中升起一种感慨，希望她们一切都尽快的好起来才好，在他爹娘那里，他知道了关于她们爹娘的一切，也知道了她们会做噩梦的缘故了。
“那就好，岱伯伯，岱伯母和皇上他们都回去了，我爹也走了，素月既然醒来了，我也要走了，你呢？什么时候离开？”展少庭看着他问。
“我等着跟素月一起回去”岱雪源想也没想，说道。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好好的照顾素月，就劳烦你跟柳兄说一声，我就不再跟他打招呼了”展少庭说完，飞身离去。
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也似的离去。
岱雪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叹了口气。
他与素月之间，能成真吗？他开始懊悔一开始与她之间弄出的那个互不干涉的协定了。
人的情感真是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啊！
泽都，岱府内。
“相公，你说儿媳妇会回来吗？”岱夫人问。
“会回来的”岱岩苏说，“要对我们儿子有信心嘛！他一定能带她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我们回来都好几天了呢！”
“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哎！不回来也好啊！”岱夫人看着桌子上那道圣旨，忍不住叹气道，“这太上皇也真是的，说什么非要补偿我们，兑现当年的承诺，不过，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都推给咱们儿子了，若是他知道了，定不会那么乖乖接受的，肯定会推还给你的”
“这样啊！那可要好好的想想对策才行！”
“有什么对策吗？”
“我们接着出游去，不就可以了吗？你不是老说没玩尽兴吗？”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收拾收拾去”岱夫人的兴致忽然高了起来，全然看不出，刚才还在为他们家儿子担忧着。
岱岩苏看着她那开心的神色也笑了起来，看着皇宫方向，默默的想着，新帝应该会是一个仁慈宽厚的好皇帝吧！他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呢！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这里是？”白素月看了看四周的景致，只觉得很熟悉。
“这里是白家庄？”殷玉梨想了起来，脱口问道。
“嗯，前边就是白家庄所有的人的墓地，还有夜月，也葬在那了，你们俩都要好好的感谢那些人”
“是，师父”
“是，姨妈”
俩人同时应声，记忆中，那些为了她们而消逝在火海中的人，永远都活在她们的心中，还有夜月，想到她，她后悔在他生前，没能对他好一些，不过若是她道歉的话，他定是会说，不用介意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虽然总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两人从西柳回到弄府后，弄馥郁便把她们带到了这里，这里确实是有她们必须感激的人。
当年成为灰烬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碧绿，生机盎然了，这个地方，对她们而言，有好的回忆，也有噩梦的根源。
白素月想起爹娘留下的信中所说的，不要执着于过去，要朝前看，难道就是担心她们会一直都活在痛苦的回忆中吗？她与妹妹这些天，都在努力试着坦然的去面对那些记忆。
师父的例子似乎就很明显。
她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因此，她并未随太上皇回泽都皇宫。
当放下心中的执着时，心该会是不受约束，能去宽容一切吧，只是过去，却依旧还是留存在我们的心中，不该忘记的，还是该记住的，就如自己所受的恩惠，以及给予自己帮助的人们。
在坟前燃起的香，烟袅袅随风飘荡，带去了生者对逝者的思念和祷告，也仿佛带回了逝者的安慰，令人心安。
“我们回去吧！”
半晌过后，弄馥郁出声，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
“师父，我想再呆一会，可以吗？”
“我也是，姨妈”
“好吧！我在客栈等着你们”弄馥郁理解她们的心情，转身先行离去。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弄馥郁离去后，岱雪源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是吧？居然赶到这里了”白素月听到他的声音后，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殷玉梨见状，不有掩嘴窃笑。
“这下可遭了，这里光秃秃的都是草地，该往哪躲呢！”白素月慌张的往四里看去，“有了，我们躲到树上去”
白素月说着，扶着殷玉梨掠上了这旁边的一棵唯一的大树上，树叶茂盛正好藏匿两人的身影。
“姐姐，你就不要躲了，看得出来，他对姐姐可是一往情深呢，嗯，我看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再说了，你们都已经成过亲了”两人上了树后，殷玉梨小声的说。
白素月闻言脸上一红，不自在的说：“可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哎！我怎么就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命呢！”殷玉梨说着，脸上一阵黯然。
“妹妹，你别这样，你伤心的话，我也会难过的”白素月知道她是想起那个苏明了。
回到弄府，经打听后，她们才知道，那个苏明在被抓当做人质的期间，为了自己的自由和前程，背叛了不顾一切与他私奔的殷玉梨，娶了曹国舅的女儿。
“姐姐，可我一想起他，我的心就痛的厉害”殷玉梨哭泣着靠在她的身上。
“别难过了，他不值得你流泪的”白素月难过的抚着她的头，安慰她道。
对于曹家，由于曹恩死了，花睿和花迟碍于皇太后的缘故，曹恩的事，并未殃及曹氏一族，西柳那件事，也被掩盖下去了。
若不是为了怕师父和妹妹伤心，她定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容这事这么算了的。
“娘子，娘子”
岱雪源的声音更近了，才一会，就到了她们所在的树下。
两人闻声，暂时忘记了伤心，只是想着不要被发现才好。
两人随即不再做声，脸上却还依旧是梨花带雨，看着对方，两人忽然不由无声的笑了起来。
“娘子，你在哪里？”岱雪源看到那坟后，楞了一下，随即跪下拜了拜。
然后起身，又大声的朝四周喊了几声，可回应他的却只有风声。
岱雪源呆呆的站了一会，随即颓然的坐在树下，似乎是要长坐不起的样子。
白素月和殷玉梨见状，不由焦急起来。
“怎么办？”她们随即看向对方，无声的问。
躲在树上，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避开他而已，这时间长了，就算她受得了，妹妹也受不了呢，她可不是习武之人。
“等等再说”白素月用动动嘴唇，无声的说。
殷玉梨只好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岱雪源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受不了了”殷玉梨扯了扯白素月，无声的说，“好累人”
“真是可恶”白素月见状，她也快撑不住了，于是，带着她从树上，飘飘落地。
“娘子”岱雪源忽然听到动静，抬眼见是她们，不由开心的站了起来，走到她们的身边，“原来你们在树上啊！”
他想说的是，原来你们躲在树上啊，可他没敢这么说。
“是啊，我们在树上休息来着，你一直坐在树下影响到我们了，你接着坐在那吧，我们可要走人”
“啊？”岱雪源的神色忽然尴尬了起来，欲言又止，“我。”
“我找姨妈去，你们慢慢聊”殷玉梨见状，就要离开。
“我们一起去”白素月忙拉住她。
“娘子”岱雪源闻言，脸色一暗，她还是不想理会他吗？从西柳到这里好不容易才追上她的说，难道说，他与她之间的开始是一场错误，真的不可能以美满结局吗？
“姐姐！”殷玉梨看着岱雪源那蔫下去的神情，不忍的叫住她。
白素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他，她是不讨厌的，反而还有一丝的喜欢，可她原本该是妹妹的相公，他们在一起，可以吗？她的心还在犹豫。
再说了，妹妹的心伤还未好呢。
还是让时间来评判吧！
她随即回头，对他一笑。
“我们还差一个车夫，你若是觉得不怕累的话，就跟着来吧！”
岱雪源闻言，眼睛立即一亮，暗道，有希望。
忙追了上去，欣喜的说：“不累，就算是累，我也甘心”
殷玉梨会意的笑了笑，拉着白素月的手：“那我们走吧，姐姐”
随即又回头飞快调皮的叫一声：“姐夫”
“我还没承认他呢，你找打啊！”白素月挥手作势要打她。
“姐夫，姐夫，姐夫，我就要叫”殷玉梨随即边叫边笑的朝前跑了去。
白素月被说的羞的要命，忙追上去就要捂住她的嘴。
岱雪源看着眼前的人的身影，心中忽然充实了起来，看了看身后，朝后边挥了挥手，随即也大踏步前行，他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在温柔的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