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圈店的生意平平淡淡的,很少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没有生意的时候仙婆就在店里听听曲儿,看看书。但是一到了鬼节或者清明,来店里买冥币、纸钱的人,还真不少。再或者古河镇有人去世了,那花圈店和仙婆就忙活开了。古河镇这里没有吹唢呐一说,这里就是找仙婆办一场法事罢了。这些年来,年轻人也很少找仙婆去给自己去世的长辈办法事了,都是办一场白事的宴席,然后把死者送到公墓去。越来越简单了,也方便了。归根结底还是迷信的人少了。
仙婆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的敌意。宋易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仙婆的眼神里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让他不寒而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蒲扇。
仙婆接过蒲扇,没有说话,背过身去了。宋易和陈玉面面相觑,陈玉耸了一下肩,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宋易先开了腔:“仙婆婆,怎么了?黄铜扳指是什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仙婆侧过身,眼睛望向前方,随即虚起了眼睛,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
“那个啊,那个,我是听到别人说的。”宋易不敢告诉仙婆真相,也觉得仙婆不会相信他在巷口子发生的一切。
“你是不是看到或者遇到了什么人?”仙婆眼睛已经完全盯着宋易了。
陈玉咽了口口水,他本身就害怕这个地方,现在这种气氛更让他回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一切。
宋易扭头看了看陈玉,对仙婆说道:“仙婆婆,我不瞒着你了,我和陈玉今天在巷口子看到一个人。黄铜扳指我是从那人口中听到的,他说他偷了一个人的黄铜扳指,我不懂是怎么回事,就跑过来问您。”
“你说的人是谁?”仙婆问。
“是一个穿黑袍的人,声音尖尖的,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但是他会用障眼法之类的,我和陈玉都中过招。”宋易完全坦白了。
“不,我是问被偷的人你知道是谁吗?”仙婆说话慢吞吞的,宋易和陈玉有点憋得慌。
“是一个女人,估计有30岁。”宋易回想着说,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我不太清楚她多大了。”
仙婆眯着眼点了点头。
“您知道她是谁?”宋易问。
“我大概知道了。但是你们俩是怎么跑出来的?遇到那个黑袍子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个啊。”宋易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好吧,我全都交代。”
宋易把今天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把昏迷时听到的都告诉了仙婆,陈玉在旁边补充着。
仙婆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或许是仙婆这样的身份,与妖魔鬼怪打交道,所以她也已经胆子很大了。
仙婆说:“我没想到宋家还会有家印。”
“什么?”宋易问。
仙婆没有说话,思索了半天,对宋易和陈玉说:“你们俩等下去一趟古河路112号。”
宋易和陈玉都不解其意,但是仙婆已经回摇椅上睡觉去了。
宋易和陈玉没有办法,出了花圈店。外头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毒了,门外的几只狗看到宋易和陈玉后,汪汪地吠着。他俩骑上了车,往仙婆给的地址骑去。
“你说,家印是什么意思?”陈玉问。
“我也不太清楚,看来仙婆婆早知道陈家有家印,但是不知道宋家有,这件事越来越蹊跷了。”宋易说。
骑了许久,宋易和陈玉后背都被汗沁湿透了。终于是到了古河路112号,宋易往街道上看了一眼,有点眼熟。陈玉说:“张葫芦的摊点吗?”宋易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曾经有卖糖葫芦的,卖了几十年了,当地的人都叫他张葫芦,但是两年前他得病死了,一家人也搬到了农村老家去了,但是那个摊位,从没有占了去,一直留在那。宋易还在回忆着孩提时代捏着一块钱去买糖葫芦的时候。
陈玉推了推宋易,宋易回过神来,停了车后径直往112号家门走去。宋易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啊,是尹姨吗?等一下,就来!就来!”里面传来声音。
宋易舔了舔焦干的唇,有点尴尬得等候着。咔嚓,门开了,里面还在说话:“尹姨啊,家里的白菜还没吃完呢,你别给.......”看到陌生人后,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是?”女人打量着他们两个半大小子。
宋易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个丢了包的女人。宋易突然对仙婆产生了敬畏之心,她是怎么直接知道这个女人家的地址呢?
“我们是学校社团派来的,想采访您之前的经历,在校园里刊登防盗的相关事项,不知道您方便吗?”宋易随口瞎诌。
“那,进来吧。”女人一脸的嫌弃,却又不太能拒绝。
宋易和陈玉进了门,女人倒了两杯水,示意他们坐在沙发上。宋易和陈玉照做了。
“有什么问题快问吧。”女人开了口。
“请问您贵姓?”宋易问。
“唐。”
“哦,唐小姐,请问您丢了什么?”
“一个包。”
“包里有什么呢?”宋易接着问。
那女人想了想,说道:“两支口红,钥匙,现金几百,没有了。”
宋易和陈玉互相看了一眼。陈玉问:“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了吗?”
那女人有点来了火:“是你们丢东西还是我?”
宋易赶快道歉,说:“对不起,我们就是怕您忘记了,想让您再想一想。”
“没了,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警察录的口供都是这样,不信你们俩去找警察去。”女人没好气地说。
“好的,唐小姐。”宋易低下了头,接着他的眼睛开始盯着这个女人。
“那您一定不知道黄铜扳指是什么了吧?”陈玉的眼睛突然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唐小姐吓了一跳,说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你....你们到底是谁?”
宋易喝了一口水,微微扬起了嘴角,说道:“我们是谁不重要,我们希望你说实话,或许我们可以帮到你,您说是吧?”
唐小姐的手抖了起来,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