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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留在心中的时光》序

夏寒

散文创作没有定法,看似散乱随意,很容易入门,有些人似乎感觉有一点儿小感情融入,就能洋洋洒洒写出散文,这其实是一种极大的误解。大多数文学爱好者往往也都是从散文入手,把写散文当作跨入文学殿堂的敲门砖,但掌握好这种文体实则也很难。与其他文学体裁相比,散文最能表露真实自我,容不得半点虚假情感来伪装。它对思想、语言、结构、意境、旨趣、风格等又要求得近乎苛刻。你必须先割心洒血来浇铸你的文字,你只有用你的人生体验换来了独特感悟,才能让读者的心灵之波激荡起圈圈涟漪。记得有一位作家曾经说过:“散文是血。水能变成小说,但水变不成散文。”此乃经历沧桑之言。

秦勇先生的这本《留在心中的时光》是一本散文集,共分五个部分,分别为:情牵故乡、往事回眸、绿野寻踪、旅游拾趣和岁月留痕。他用极其朴素的语言、缓缓的真情和感悟诉说,以春风化雨般的方式娓娓道来,轻轻敲击读者的心扉。梳理着春秋,梳理着岁月,也梳理着一个个生动的故事,读后大多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曾经到我生活的城市来过,去年冬天我也曾经答应过为他的散文集写序的事。委我以如此重任,无论我以怎样的方式,这个作业我都必须要认真完成。至于怎样来完成,我还真的没有过多考虑,我一向做事是根据自己的感觉,从不按规矩出牌,但愿成文后基本起到一篇序言的作用!

《情牵故乡》写意

当我走进了秦勇先生的字里行间,便走进了时间的深处,似乎感觉到了乡村早春积郁的话语发出了颤音,为《故乡的河》在一张白纸上留下的痕迹写下誓言;《抹不掉的记忆》裹住了乡音的根须,故乡的星月;《碱泡子里飞出一条龙》缠绕着希冀在攀爬;《话村变》在一个村庄的入口处穿过日子的悸动,又回到寻常的平淡,划开一条通往城堡的河道,被岁月折断的笔蜿蜒成河,从日月里流出起伏不定的长歌。

他的这本《留在心中的时光》都是乡土题材的散文,他的散文大都是比较接地气的风格。他的散文基本都是来自生活的最真实的感受,不乏故事性,浓浓的乡音乡情,没有一点儿矫揉造作。美妙的童年、少年的记忆,常常勾起丝丝缕缕的无限乡愁,令人怀想,令人感动。

《往事回眸》写意

《老屋情结》让故乡的炊烟在回忆中缥缈;《生产队那段往事》把难忘的岁月延伸;《刨河泥土》在河泥里燃烧青春岁月的激情;《校田地记忆》在心路上寻找着少年的诗行;《那两棵白杨树》撑起了苍茫的原野,使虫鸣声在旷野中回荡;黎明前的《知青故乡行》笼罩着远方;河水清亮而宁静,《芦苇大战》紧倚着河床流淌;《冒眼鱼》在渐行渐远的故乡河水消失;《永不褪色的奖状》守望着生我养我的僻远的故乡。

秦勇先生所写的散文大都是自己,抑或至近亲友亲身体验或经历过的,由于故事的真实,所以能感动自己。我们在创作中,只有感动了自己,才会感动别人。这类作品必须遵循一个原则——“说真话,抒真情”,脱离了真,便无以为美,也无以为善,自然也不会鲜活。生编硬造的故事,是很难打动人的,写起来也不会轻松自如,得心应手。

读过这些散文,我感到这部集子在选材上,立意上,文笔上,特别是深刻剖析人性、解读生命本质的哲理性上,还是有分量的。

他把自己关于故人往事的怀念和追忆,用凝练、纯朴的语言风格,熔铸成一篇篇散文。读过之后,你便会被流溢于字里行间的那份真诚深深打动。这真诚是高贵的,同时又是朴实的。中国古诗词中有一些诗句,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都表达了因自然景物而诱发的一种哀伤情绪!

《绿野寻踪》写意

记忆,伸出打捞岁月的手。人与自然的和谐是《鹤的守望者》的思想内涵;《麻雀,可爱的小生灵》重拾远逝的童年和童年的童话;北归的《那只孤雁》找到了自己的伙伴,春天又归来,心情不由激动万分;《烧鸭巢》在雁翔湖孕育明天的希望;《捡鸟蛋》在幽静的草窝里拾起了童话般的生活;《掏狼窝》在惊险中感受独特的人生体验;在《麻雀情思》里感受世间万物的灵性与真情。一个婉约的意象成为北方的风光,一种风情暴涨成潋滟而又迷幻的风景,装进了一坛老酒的醇香,在浓郁的乡村日子里发酵。

在现实的生活中,常常是越是不带任何目的所看到的、经历过的、感受过的,越有真实性。具备了真实的基础,写出的东西才真正能感染人、打动人的柔软的感情,比如外出旅游时意外遇到或发生的某些事物,就是如此。

风景在路上,追求在路上,幸福也在路上。作者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他在写作时,不是单纯就写景而写景,而是从中寄托并抒发了深厚的情感。

《旅游拾趣》写意

雁翔湖的冥想里,枕着草丛的无尽情思,把惬意的生活拉长。《春游雁翔湖》在自然界里享受爷孙的天伦之乐;《眷恋心中的“明信片”》在赤峰感受广袤的大草原的魅力生活;《数九寒冬去找“北”》揭示了中国最北方的北极光该是一种怎样的光芒;《千里兴安寻玛瑙》让你满怀着憧憬去寻觅希望,无论有什么样的收获,都是一种难忘的经历。流走的岁月和时光,摇摇晃晃地把春天播撒,播撒春梦遍地。春之声漫过花香幽境,漫过冬季残留的遍野衰草的黎明。

他的散文没有设置阅读障碍,没有游离日常生活经验之外的玄想与冥思,人间的烟火气息透露出一个有着深刻乡土体验的作者无法掩饰的身份与农村籍贯。

《岁月留痕》写意

那鸟鸣声声落在树梢上,震颤柳絮飞扬,留下痕迹;屋脊之上,缥缈的炊烟飘过,会留下痕迹;风铃,摇撼过思念,惊动了深秋蟋蟀的低吟,会留下痕迹;一片落叶落地的叹息会留下痕迹;一些残垣断壁,一旦失去瓦砾,会留下痕迹。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会留下应有的痕迹。有形的物品,会留下有形的痕迹;无形的事情,也同样会留下无形的痕迹。无论妻子、儿女,也无论红玛瑙、葡萄园、夕阳,以及掌声、天气、涛声、岁月,抑或诗歌等,都会留下有形的或无形的种种痕迹。

我在阅读这些作品的时候,时常感到熟悉、亲切、温暖,并产生强烈的共鸣。秦勇笔下的农村、城市、校园乃至作品中的人物,近乎我曾经生活的写照,似乎同我有着相近的文化血缘。

法国著名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讲过一段著名的话:“美是无处不在的,对于我们的眼睛来说,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同时,他还进一步表示:“所谓大师,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别人见过的东西,在别人司空见惯的事物中能够发现出美来……”

奥古斯特·罗丹讲的这段话似乎是给秦勇先生的这本散文集一个最有力的注脚和诠释!

2016年3月4日初稿

夏寒,著名散文诗作家,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执行主席,《中国散文诗》年选本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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