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永璨冷哼了一声。如果是前些年,每每回想起这些往事,他一定会砸窗而起,可是现在,他却只剩下了一声冷哼。
从那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不受注目,原因并不在于他是不是长子,而是,他根本就不是弘曕的儿子。不过是一个人家不要了的弃子!
于是,他开始羡慕永瑹,羡慕他所能得到的一切。后来,羡慕变成了嫉妒,再后来,嫉妒变成了恨!恨永瑹,恨他抢走了自己的一切;恨皇上,恨他竟然这样狠心的不要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皇家?!
从那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夺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夺回那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有那些需要偿还给他的东西!
他不要金银,不要爵位,这都是那些没见识的人稀罕的东西。他要的,是天下,是这大清的万里江山!
为了这个目的,他筹划了很多年,可是那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找到,为了这个,他甚至牺牲了他最爱的寄梦。那个会用水灵灵的眼睛研究打量他的寄梦,那个会因为他的微微一笑而陶醉其中的寄梦,那个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寄梦。
“将军。”吱呀一声门响,锦梦端了洗脸水来,毫无意外的看到永璨已经起来了,抿嘴一笑“将军,该洗漱了。”跟了永璨这么久,对于他的作息时间,锦梦心中早已是一清二楚。
永璨一向是晚睡早起的,大概心事重的人都是如此吧?从见到他第一眼,锦梦就觉得他心中压了无数的心事,那表面上的冰冷邪戾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而已。而现在,那脆弱中似乎又加入了些许的疲累……
轻轻地撩起盆中的清水,脸上顿时一片冰凉,连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锦梦,把我的官服拿来。”他轻声吩咐。
“将军是要进宫吗?”
“嗯。”没有多做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莫名的有种预感,今天宫中大概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得去看看。
果郡王府。
当天空中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水逝便睁开了眼睛。秀美的脸庞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精神,反倒是满眼的疲倦。
天亮了,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早晨微凉的空气混着花草的气味扑在面上,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许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还能享受多少个这样的早晨?
死亡离她从来就不遥远,可也没有这样近过,现在的日子,似乎每一天都是向老天偷来的,可是偏偏却活得这样辛苦。
或者当初她不应该执着于这场仇恨,或者她可以等邱文回来,那样的话,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管她当初做什么样的决定,现在的情况还是一样。现实根本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从出生到现在,她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她无从选择,只能照做。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邱文。
“姑娘,今儿个起得这么早?”瑾儿悄声的推门进来,看到了窗边的水逝,眼神中有些意外。
“嗯。”水逝抿嘴一笑,,并没有在意瑾儿的反应,自从重新回到这里,她已经改掉了早起的习惯,为的是和紫雾有所区别,可事实上,她醒的依然和以往一样早,甚至更早。
“对了瑾儿,你……动过我的东西吗?”她随口问着,听不出语气中有什么波澜。
瑾儿端着洗脸水的手却是一颤,晶莹的水珠因这轻微的震动而左右摇晃,溅出了少许。
“怎么了?”看到瑾儿的反应,水逝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瑾儿急忙放下了水盆,神色中有些慌张。
其实昨夜永瑹问水逝玉佩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块玉竟然已经不见了,可见自己已有多久没有留意过了。可是和自己最近的除了永瑹便是瑾儿,所以刚才便顺口问了一下,反正自己和邱文已是注定没有了缘分,玉,没了便没了,原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是瑾儿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出乎她的预料。
她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玉是她偷的?难怪永瑹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如此……
水逝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由得笑了笑。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自从和永瑆接触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那点儿小聪明根本不是这些皇子们的对手,能活到今天她凭的不是脑子,仅仅是她这张魅惑人心的面孔而已。
想着,忍不住心中哀伤,眼中却没有眼泪,只是吃吃的笑出声来。
瑾儿见她一个人笑得奇怪,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气,正要开口问她,却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着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瑾儿姐姐,瑾儿姐姐……”
瑾儿拉开了屋门,冲着院中的小丫头问“什么事啊?”
“瑾儿姐姐,宫里来人了,说是来接江姑娘的。”那小丫头看到了瑾儿,便迫不及待的说明了来意。
瑾儿看了一眼水逝,对那丫头说“行了,我知道了,江姑娘一会儿就去。”
看着那丫头跑开,瑾儿走到了水逝的身边“姑娘……”
“我知道,我这就过去。”刚才那丫头的话水逝并不是没有听见,逃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的。
洗了脸换了衣服,她便和瑾儿一同向正殿走去,此时的她并不知道究竟让她进宫是为了什么,只当是和昨晚的事情有关,心中倒也没什么害怕,毕竟对方是永瑆,对他,水逝还是有些把握的。
“姑娘,王爷还没回来……”瑾儿在一旁提醒,上次的事之后永瑹便交代过,如果在有人让水逝进宫,务必要先通知他。
“没关系,咱们先去吧。”水逝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姑娘……”瑾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