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寸一寸的冲破黑暗的天际,自豪的炫耀着他金色的光华。
水逝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对着窗外的阳光,露出了一个华美的微笑。
“姑娘醒了,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早起就笑?”瑾儿恰巧打了洗脸水来,笑着问。
“没什么,做了个好梦。”她躺在床上,细细的回味这梦中的点滴。虽然这个梦真实的有些不像话,可她仍然固执的认为这一定是梦。
因为这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邱文真的知道了她的下落,也不可能来找她的,自己的那些过往,一定是他无法接受的吧?想着,又暗自叹了口气。
“怎么了?刚刚还笑呢,怎么这会子又叹气起来了?”看着水逝表情的变化,瑾儿不解的问。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儿。”一些她永远不能和别人说的事儿。
说着,她起身下了床,洗漱完毕,坐在了梳妆镜前。瑾儿认真的替她梳着头发,手中的木梳从她如墨的长发中穿梭而过,灵巧的挽成发髻。
“对了瑾儿,王爷呢?”他不是总是喜欢清早过来的吗?
“大概还没下朝吧,姑娘,你想王爷了?”瑾儿笑着打趣。
“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水逝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只是一心想着别的事。
“瑾儿,听说昨儿个……王爷心情不好,大发脾气,有没有这回事儿啊?”她实际上是想问,永瑹究竟是怎么处置田旖旎的。
“哦对了,我都忘了告诉您了。”瑾儿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昨儿个王爷对侧福晋大发脾气,听小顺子他们说,吓得她跪在地上又哭又求的,王爷差点就把她休了。”
“是吗?”水逝听了,心中暗暗的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脾气啊?”
“还不是因为您落水的事儿吗?王爷说,是她把您推下去的,所以生了好大的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她也不是故意的,对了,那最后怎么办了?”
“最后……”瑾儿想了想说“听说后来看在她爹的份上,让她搬到后院儿的偏殿去住了。”
“偏殿?”只是将她打入“冷宫”了吗?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吧?
“是啊,我听说啊,那个院儿里又阴又冷的,还闹鬼,平时根本就没人去,这下她可有苦头吃了。”瑾儿说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这个田旖旎还真是不得人心啊。
“闹鬼?王府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听说那里是以前老王爷的一个侍妾住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上吊死了。后来听值夜的人说,那里面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一阵一阵的,凄惨的要命,还时不时的能看到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后来慢慢的那个院子就荒废了。”瑾儿说的绘声绘色,让水逝渐渐地来了兴趣。
“真的?那咱们去看看吧。”
瑾儿一听,手中的梳子吓得差点掉在地上,连连摇头“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光是听他们说就吓得要死了,我可不去。”
见她害怕的样子,水逝笑了笑“瞧你吓的,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嘛。”
见水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瑾儿敛了神色对水逝说“姑娘,这鬼神的事可不能这么开玩笑啊,我听说那个侍妾死了之后,有几个大胆的奴才想到她的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结果一晚上也没有出来。第二天天亮之后才被人发现,原来全都死在了里面!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不过听说当时已经疯了。”
水逝看了看镜中一本正经的瑾儿,虽然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不过水逝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可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于是看了看瑾儿,问“这些你都哪儿听来的?”
“府里的人都知道啊,所以昨儿个一听说王爷要赶侧福晋去偏殿,大伙儿都吓了一跳呢。”瑾儿说着,帮水逝梳好了头发。“姑娘先坐着,我去厨房把早饭给您端来。”
“嗯。”水逝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个闹鬼的偏殿的确引起了她不小的兴趣,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如果真有,那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做坏事,却没有神仙来护佑她?
对于水逝来说,这个世上剩下的只有阴谋和利用!所以她相信,那所谓的闹鬼,也不过是某一个阴谋下的产物而已。
不过既然有这个传言,那她也不妨好好的利用一下,给那个尊贵的侧福晋一点教训。但是在那之前,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就是继续上次没有问完的事情。
绿树成荫的碧梧院中,阳光悉悉索索的透过树荫照下来,院中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
在院中的一隅,方寄梦背靠着身后的红木椅背,微微的眯着眼睛,安静的听着面前的戏子依依呀呀的唱着《游园惊梦》。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一曲唱毕,寄梦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笑道“龄官儿的戏是越来越有味道了,雪兰,给赏钱。”
那戏子接了赏钱,高兴的退了下去。
“小姐,要再坐会儿吗?”雪兰在一旁轻声的问。
“不坐了,回去吧。”寄梦刚要起身离开,却见对面走来一个婀娜女子。
“侧福晋吉祥。”水逝笑着施礼。
“是你,有事儿吗?”上次的接触让寄梦意识到,水逝和永璨之间似乎也存在着某种关系,所以再见到她时,语气也有所缓和。
“上次的事儿……奴婢还有些不是很清楚,因此特来向侧福晋讨教。”水逝低着眉眼,态度谦和。
“也好,正巧我也有些事想问你。”上次水逝话说了一半就被永瑹叫走了,她也想问清楚江水逝和永璨究竟是什么关系。“雪兰,去加张椅子来。”
“是”
水逝笑了笑,微微抬起眼睛,顺着雪兰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目光却突然定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