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
魏朝垂眸,音色低哑:“夕儿,这是不可能的。”
言夕嘴角噙笑:“为什么不可能?”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魏朝淡淡道:“你我的身份,一切早已注定,我们不可能。”
言夕笑着反问:“你什么身份?区区姜府小公子,凭我的身份还配不上吗?”
魏朝闭了闭眼,轻叹:“夕儿,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一直都知道。”
言夕凝视着魏朝,良久,笑道:“阿母说,等我长大了,就把我嫁给你。”
魏朝蹙眉,残忍地道出了事实:“她不会说这样的话。”
言夕提高了声音:“可是我想嫁给你!”
见魏朝沉默,又低下声音苦涩道:“言夕想嫁给魏朝!”
魏朝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始终不发一言。
言夕冲过去抱住他的腰:“魏朝哥哥,永远当姜瑞好吗?阿翁欠你的,我代他偿还,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魏朝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言夕固执地不肯放开:“我已经不小了,再过五年,我就要及笄定亲了。”
顿了顿,言夕抬头,期待地看着他:“魏朝哥哥,到时候你向阿翁提亲可好?以姜瑞的身份,我们……”
“够了”魏朝出声打断她:“你我不过是兄妹之谊。”
言夕愣愣地重复:“兄妹之谊?”
眼眶微红,言夕不管不顾地抱紧他:“我不知道什么兄妹之谊,我只知道我想嫁的只有你。”
“言夕,不要再任性了。”魏朝将她拉开,朝着门口走去:“你且好好冷静一下。”
“魏朝!”言夕叫住他,声音哽咽:“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男女之情的喜欢……”
魏朝脚步微顿:“不曾。”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曾?”言夕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既是不曾喜欢过我,那又为何待我这般好?”
庭中,一直守在门外的姜太傅,看着魏朝紧握着的双手,欲言又止:“殿下……”
魏朝打断他:“待她平静些,送她回宫。”说完,径自离开。
姜太傅看着魏朝疾步离开的背影,轻声道了句诺。
半个时辰后,言夕整理好仪容自房内走出。
姜太傅迎上去:“公主,该回宫了。”
言夕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那便回吧。”
姜太傅引着她出府,想了想还是道:“外傅之事,于礼不合,还请公主三思。”
言夕并不打算放弃:“既让央了阿翁允我外傅,断没有让他收回成命的道理。”
顿了顿,言夕扬起笑容:“况且,魏朝哥哥现在不喜欢我,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我要一直陪着他,终有一日,他会喜欢我的!”
姜太傅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将她送到府外。
言夕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相见的人,闷闷地上了马车。
她本是怀着满腔喜悦来找魏朝哥哥,不想,竟是不欢而散。
姜太傅看着她,不忍地劝道:“公主,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车架缓缓离开姜府,言夕紧攥着衣角:“凭什么要我放下!我不放!我想要的东西,自当竭尽全力去争取。”
待言夕的马车消失在街角,魏朝从暗处走出来,眸光沉沉。
自七年前的那场宫变后,我的人生便是一片灰暗。
夕儿,你是唯一照进我心里的阳光,既是阳光,又怎会不喜欢?
只是,我们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魏氏那么多条人命压在我身上,此生注定有负于你。
我们,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