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没西山,言夕踏着余晖走进了椒房殿。
魏朝背对着门,独自一人站在椒房殿,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言夕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微微失神:“夫君,可是在等我?”
魏朝转身看着她:“我一直在等你。”
言夕避开他的视线:“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可能了。”魏朝替她说完了接下去的话。“你想说的,可是这个?”
言夕沉默,默认了魏朝所说的话。
魏朝一字一句道:“言夕,你可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言夕竭力跟他撇清关系:“娶我的是姜瑞,不是你。”
魏朝冷笑:“你若非要这么说,那跟你行房的呢?可是我?”
言夕坚定道:“那我们和离,事已至此,我们继续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你让我走吧!”
“不可能。”魏朝上前,双手托住言夕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
“言夕,自你义无反顾求赐婚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天起,此生,你注定只能是魏朝的妻,不论生死。”
“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祸不及我们。把一切忘掉,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又流了出来,言夕努力保持着平静。
“怎么可能忘得掉?那可是疼我宠我的阿翁和阿母啊,一夕之间,都没了……”
“明明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明明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可是我,却连指责你的立场都没有。”
“放我走吧,日后也无需相见,天各一方,各自安好,这样对谁都好。”
魏朝将她拥进怀中:“我不放你走,你便走不了,而我,不会放你走。”
言夕拼命挣扎:“放开。”
魏朝紧紧地抱着她:“不放。”
言夕冷下声音道:“放开。”
魏朝依旧抱着她:“不放。”
有利器刺进血肉的声音传来,言夕又说了一遍:“放开。”
魏朝勾唇笑了笑:“不放。”
言夕抬头看着魏朝:“为什么不放开?你难道,就不会痛吗?”
魏朝浅笑:“因为不能放,不会放,更,不敢放。”
将手中的簪子又往前送了几分,言夕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魏朝身形不动,微微一笑:“你若恨我,便杀了我;你若爱我,我们就放下一切好好过,可好?”
言夕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看着他胸前被血洇湿了一大块的衣服,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魏朝只是笑:“你这般下不去手,我便当你是同意了。三日后,登基大典,我会册封你为皇后。”
言夕平静道:“魏朝,不会有人会同意的。”
魏朝向她伸出手:“我册封的是我的皇后,与他们何干,夫人无须担心,为夫自会安排好一切。”
言夕看着他伸出的手,迟迟未动:“值得吗?诏书一下,你可知会被多少人诟病?”
魏朝显然并不在意:“哪怕被天下人诟病,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定,这江山,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魏朝的眼中有一丝憧憬:“若是后继有人,我便打点好一切,带你归隐,可好?”
言夕看着他的眼睛:“哪怕,我已经无法再爱你了,你也不后悔吗?”
魏朝牵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如果,爱一个人那么辛苦,那么,我爱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