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毫无波澜，正如她的人，清清冷冷的，
灯下那双眸是浅色的，很漂亮，但不真实，正是因为不带半点情绪，整个人显得飘渺。
若非要形容，是神。
——没有心，怜爱众生。
这是凌则对她的印象，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快速回忆着白天的事。
“喂，程叔……”
“嗯，好，七七来这…我去接…”
声音顺着电磁波传来，“不用，我送过去，小少爷跟ZX新总裁一起……”
“嗯。”
凌则的指尖在红色那个圈划过，这是先前没回公寓时的对话。
所以下午态度还好，总担心小孩被骗，ZX虽是旧交，但新任总裁他们没什么了解，
而且掌权人突然更换，一声不吭的，实属可疑。
凌则眉头一皱，那双眼睛的主人真不太讨喜。
只是他没想到，寝室友是ZX新任CEO。麻烦。
——
另一边，室内一片温馨。
打的是暖色灯，宿黎微扬下吧，示意凌小孩上床。
凌七七眨巴眨巴眼睛，乖乖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宿黎看着他动作麻烦，单手托起他又放下。
凌小孩拽紧她衣服又放开。
人愣愣的。
眼睛蒙了层水雾，像极了走丢的孩子。
不过，他要是走丢了可不能像现在这么安静了，光凌家的寻人架势就够唬人的了。
宿黎想着，也整个身子后仰，躺床上。
凌小孩侧过头，几缕发丝翘得凌乱，“小哥哥，似乎现在很放松。”
“嗯。”宿黎想了想，回答：“可能是遇到了柔软的生物吧。”
“是吗？”凌小孩将头扭回头，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是米白色的，带着些浅浅的花纹，不很是漂亮，但很舒服的颜色。
“当然。”宿黎闭了眼，但凌七七知道她不是要睡。
“小哥哥，我见过你。”他平缓的语气像是阐述事实，也确实如此。
宿黎没有睁开眼睛，突兀地睁开眼睛，即使是在这样温柔的灯光下也会让眼睛感到稍稍不适。
“我以为你不会记得，你也确实不应该记得才对。”
“你小时候我们见过，你那时不可能记事。”
宿黎回忆着，他之前只见过凌小孩一次，那时小朋友才五个月大。
“嗯，我是在小叔那看到的照片。”他不让我告诉你。
“凌则？什么时候的照片，我可没跟他拍过。”
宿黎将右手臂枕在头下。这样平凡的动作都被他做出了不凡的气质。
“上面的大概是小哥哥十一二岁的样子。”
凌七七用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
但小哥哥面色如常，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打算，他偷看了个寂寞。
“照片吗？放哪了？”她大概猜到是什么时候拍的了。
凌七七摇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缓声道：“不知道，不见了，好久了……”
宿黎将手臂抽出，换了姿势，挡在脸上，轻压着眼睛。
“你都认出来了，他竟然没有。”
凌七七急声道：“不是的，小叔叔只是，只是……”
他找不出词，明明，明明……怎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