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凌雪起身行了个礼,道,“父皇刚刚遭遇刺客,儿臣未能陪伴身侧护父皇周全,儿臣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好在巧的是,儿臣无意间竟得知了这贼人的一些消息,雪儿希望能对父皇遇刺一事有所帮助。”
“哦?”陛下被一下子说到了心坎儿上,事态严重,眼睛里也透露出一抹皇帝的威严,“即是有线索,不妨说出来听听。”
凌雪得此话,嘴角勾笑,斜眼看了眼身后的侍女,“银兰,你来说。”
凌雪的侍女银兰受命,站了出来,叩拜在众人面前细细道来,“刚才,奴婢随公主去船尾吹风,无意间看见贼人溜进了一间屋子,公主本想通报陛下,可还没走几步,便听见屋里传来了……”
“传来什么?”陛下紧皱着眉,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这银兰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正是想暗指我同黑衣人屋内一事么?
“传来,传来……”银兰忽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让众人好奇的目光尽数落在了我的身上,“奴婢听见屋内传来苏姑娘的声音,像是在与那贼人交谈。”
“荒谬!”顾槿之闻言激动的道,“苏姑娘为人我清楚得很,怎会如你所说?!”
“奴婢,奴婢若是撒谎,自愿承受天打雷劈之天谴。”那银兰坚定着眼神,拜在陛下脚下,继续道,“之后,公主见状不对,还叫奴婢前去探查,奴婢在走廊上,还看到穆将军同苏姑娘谈话,苏姑娘自称救了一名陌生人,奴婢便确定当时房内之人,是苏姑娘和那黑衣人无疑。”
“真有这等事?”陛下神色冷冽的望向我,摆明是要开始审问我了。
只是眼下这场合,凌雪明显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有备而来,所言句句属实,我又该如何作答,如何瞒过去呢?
危急时刻,我内心一阵忐忑,却也只能先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同银兰一起跪于众人面前,“回陛下,她说的没错,民女刚刚的确救了一名男子。”
“大胆!你可知那人便是想要杀害陛下的贼人?!”一旁的官员厉声呵斥,四下已是议论纷纷。
“陛下,民女此举实乃万不得已,这其中的原委还希望陛下能给民女一个机会说清楚。”我定了定心神,请求道。
“即是如此,依你所言。”陛下虽是有些不悦,但好在理智尚在,并未驳了我的请求。
我舒了口气,最怕就是陛下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定我的罪,如今得了机会自证清白,也说明,我还是有机会掩饰过去的,只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可得好好讲才是。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理了一下思绪,从头道来,“今日曲后,穆将军说是头晕,民女便陪同一起进舱休息,可谁知遇到了凌雪公主,公主说想同穆将军聊几句,民女便先行告退。这才进了房间不过一刻钟,这门外便传来陛下遇刺的消息,民女的侍女珠儿害怕民女遇到那贼人,便说先在房内停留半刻,待外头安顿了再回来,只是好巧不巧,那贼人翻入我们房内,还挟持了珠儿,令民女为其包扎,否则便要杀人灭口,民女平日里皆是平淡过日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于是吓得只能听从那人的差遣,这才保住性命。这一切,民女的侍女可以证明。”
“回陛下,此事确如姑娘所言,没有半句假话。”珠儿跪在我身后,主动出来作证。
“如此一说,确实凶险万分。”顾槿之惊道。
“珠儿是你的侍女,自然唯你是从,说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凌雪见我流畅辩解,心有不甘。
“世人皆道穆卿一向秉公执法,从不手下留情,即是如此,穆卿实乃最佳的证人,”陛下听闻,看向一旁的公子,“一问便知。”
我心中一紧,抬头看向公子,只见他脸色微沉,眼神有些冷漠。我不由有些害怕,刚刚走廊上,自己那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公子若是放在心上,此时怕是不愿替我说话的,再加上铁面无私这一条,搞不好,他将所见尽数摊出,我的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