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帝李茏登基二十三年,创前所未有盛世,为表功德,特立年号淮隆。
淮隆年间,市井人家里,大官挣大钱,小民挣小钱,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衣衫体面,餐餐得饱。
在这样的年间里,我想每个人应该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吧,毕竟今年收获丰富,以后的日子也会过得舒坦很多。
可是……偏偏我,只能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落进其他人一个个的口袋里,想着念着,那都不会是我的。
为何?这都归因于我有一个抠门的妈妈。没错,我就是王都城里,最大的那个花楼,鸿春苑的……杂役。
自我五岁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被卖进来起,就在这鸿春苑里做事了,这么久过去,也算是见证了鸿春苑十几年的荣盛兴衰吧。
在这鸿春苑里,最不会少的,就是钱。
试问敢来这儿消费的,哪位不是有点小金库?被这苑里的姑娘们一缠上,哪个不会少上十几两银子,可我还偏偏只能看着,除了妈妈每个月发给我的,那少得可怜的三百文,一颗银锭子都摸不着,碰不到。
扎心啊……
感觉人生都暗淡了。
不行,我得另谋出路!
当机立断,我回房间,收拾了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便打算过上跑路的日子了。
可谁知,刚出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遭了,不会是苑里的人吧?我心里一阵嘀咕,又是心虚又是紧张的抬起头,谁料,竟是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一身白衫不俗不媚,又因一白玉腰带系于腰间,将他的身材彰显的恰到好处,这样繁盛的年代,还能保持这么不错的身材,真是不容易啊。
这男子,出现在这苑里,本应是染上些胭脂俗气的,可他却看起来眉目温润,气韵高洁,身上不知是熏了什么,竟有一种好闻的古檀香。
这样的公子,在鸿春苑里,应该是抢手货吧,个个姑娘都会上赶着缠着他,也不知为何,竟一人出现在此处。而且,被我一撞,他也不似苑里的其他客人,恼怒痛骂,只是持着扇,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睛里很是深沉,让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怒还是其他什么神色。
“姑娘?”直至那男子开口,我才忽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了。
“哦,不好意思啊,刚刚是我失礼了,没有撞疼到公子您吧?”我赶忙将包袱藏于身后,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轻轻拍了拍那男子被我撞到的地方,“公子衣服这么好看,可别被我弄脏了。”
“姑娘严重了。”那男子微微一笑,盛似春日里的花一样,不禁让我看迷了眼。“请问姑娘,大厅怎么走?”
原来是迷路了啊。
我往右手边走廊一指,可谁知,竟撞上了妈妈从那边走来。
不是吧,我这是什么运气?不行,包袱还拿在手里呢,这要是被妈妈瞧见了,可少不了一顿打。
我赶紧收回伸出的手,朝那男子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心里哀嚎着,向左手边走廊的尽头冲刺而去。
也不知刚刚那男子是怎么了,竟快步跟上了我?这一前一后,引来走廊上不少人的目光。
我看着身后的男子,心里不禁一股悲壮之感油然而生,我又不能大喊一声“别跟着我”,只得脚下生风,就差拿出吃奶的劲了,只想赶紧跑离众人的视线。
不出我所料,眼尖的妈妈很快发现了我和那名男子的异常,一声令下,越来越多的人追在了我们身后。
看着身后个个凶神恶煞的劳役,想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迟早会被他们抓住的。情急之下,我拐过一个弯,拉着身后的男子,一起躲进了前面的杂物房内。
那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可能是因为还没缓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喘着气问道,“姑娘……”
男子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吓得我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直至门外的人走远,恢复平静,我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了下来。
看着男子瞧着我疑惑的眼神,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把他也拉进来了?更要命的是,这男子在这儿,我接下来要怎么跑路啊?
“姑娘,你刚刚,为何要跑啊?”那男子环视了一眼四周,“还有,这里又是什么何地?”
“这是鸿春苑的杂物房。”我没好气的看着那男子,一脸悲愤的对他说,“至于我刚刚为什么要跑,我更想问你,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刚刚干嘛追着我不放啊?”
“我,我……姑娘,你不是要带在下去大厅的么?”那男子听了我的话,,竟突然一副单纯小白兔的样子,看着我。所说的话,更是让我心里一阵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