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认了干妈,干大,这事也就两家人自己知道,李闯挺高兴,也算有个妈了。老韩两口子这几天接了信,去了县里,家中就拜托李闯两口子照顾,豆腐坊不能停,小两口把老韩留下的豆子折成钱,交给他们,老两口也没推辞,就让他们继续用豆腐坊做生意。
李闯做豆腐头一回,一夜下来也学了七七八八。卖豆腐也是头一遭,天刚蒙蒙亮,挑着豆腐挑子出了门。今天不好意思去自己村卖,就在附近几个村转悠。不好意思开口叫卖,没进村之前吆喝到是起劲,进了村就豆腐豆腐有一声没一声的叫。还好村里那些大婶小媳妇看这么个俊小伙卖豆腐,都主动来围观,一时间豆腐挑子到哪都围一群人,一片欢声笑语。
两版豆腐不出晌就买完,空担子回家,一身轻松。春兰连轴转,晚上做豆腐,白天做饭洗衣,喂猪喂牛,现在还加上个小毛驴。小毛驴现在让春兰磨豆腐用,不过只是暂时借用,所以更要照顾好。
三天豆腐做下来,春兰眼睛熬的像个水蜜桃。李闯心疼的夜里活不让她插手,自己一个人干到点卤时候才让春兰起床,因为自己拿不准用卤。就这样每天两个年轻人有空就眯一会,断断续续一天下来也就睡个两三个时辰。
李永孝原本在家负责照看小白眼,顺便看着大花,只是小白眼不待见他,喂的草料也不吃。李闯心疼自己从小喂大的小白眼,就把它牵来和小毛驴同居,两个到是相处融洽。
这日李永孝在家喝着茶,听猪圈里大花哼哼唧唧,赶忙跑过去,这时大花已经产下九个圆滚滚肥嘟嘟的小猪仔。这下可把李永孝高兴坏了,这时大花好像还没完,一头小花猪又从娘胎里爬出来了,这是小十啊,个头小点,不过全身花纹和大花一样。
十个小猪哼哼着用嘴寻找着母亲的**,小十个头小,被哥哥姐姐们挤的没了位置。李永孝看到那个个头最大的小黑猪一个霸占着一片,很是生气。拨开小黑猪护着小花让她体验一下母亲**和芬香。
也许小花是李永孝看着出生的,这让他对小花有种别样的感情,总想让她吃的最好,长得最壮。这可是对李闯都没有的一种情感。
当初李闯出生时,他还在牌桌上,有人给他报信,都没回家。也从来没抱过一次。自从李闯出生李永孝就变本加厉的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回来就是要钱。媳妇整日郁郁寡欢,父母也是见人就是两眼挂着泪,说自己这是报应啊,最后家也败空了。两个女人相继去世,李闯的爷爷第二年也中风,半身不遂。
李永孝这个败家子也在远近出了名。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李闯夫妻似乎要把李家的名声找回来,只是李永孝觉得这可不关自己什么事呢!
春兰回家看到一窝小猪就像看了金元宝,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大花能干。又是大豆又是玉米的给它补营养。
晚上小两口在老韩的豆腐坊聊着小猪什么时候卖,能卖个什么价。李闯这几天卖豆腐脸皮也熟了,还总结了点生意经。他告诉春兰其实附近几个村每天都应该去一次,因为村里那么多人家,今天这几家买,明天可能是那几家买,家里来了亲戚朋友也要买点,这样一天多卖不少。家里一时没了闲钱还可以用豆子换,一斤豆子换两斤,比给钱还划算呢。
春兰知道这样是可以多赚不少,只是李闯太辛苦了。每天多走很多路,而且回来的时候不是空担子,还要挑几十斤的黄豆。他可不想丈夫年纪轻轻就累成小老头。最后两人还是商量好了,几个村还是轮流去,黄豆可以多换点。每天到了中午,都能卖完回来休息。
家里一下多了十几张嘴,春兰白天忙活一整天。晚上的活都是李闯一个人干,现在李闯点卤的技术可是只比春兰好不会比她差。不过春兰每天在这个时候都要起来,陪李闯一起,舀豆腐脑,包豆腐块,俩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这是一天当中两个人能呆在一起最多的时间了。
天蒙蒙亮,李闯挑着担子出门,五六十斤不算重,脚步轻快。今天是往东,东边三个村有两天没去了。李闯熟练的吆喝着“豆腐噢”进了村。不过今天怎么豆腐卖不动,李闯一打听,原来有人先他一步,这可是自己的地盘,谁闷不吭声的就进来了?李闯可一定要会会他。也不吆喝了,一路紧追,老韩大伯告诉他只做几个村的生意,别抢别人的饭碗,李闯可是一直记着呢。今天可也不能让别人给犯了!
赶到下个村头,也没追上,李闯纳闷了,继续追,不过后面的董村可不是自己的地盘了。李闯也是年轻气盛,既然你能来,难道我就不能去。吆喝着“豆腐噢”进了村,巧了,卖豆腐的是个麻子脸正放下挑子,准备称豆腐。李闯挑着担子过去,对着刚称好的豆腐一蹭,俩人正把称好的豆腐过手呢,被李闯这么蹭一下,豆腐啪的掉在地上摔成豆腐了渣。
麻子恼了,要李闯陪他豆腐,李闯看看地上的豆腐渣爽快的答应了。割了一块交给买豆腐的小媳妇,小媳妇一看小了不少,不愿意接,一让,豆腐又掉地上了。这块豆腐命好,掉地上只摔了裂了几个口子,麻子脸,一般是看不出脸色的,今天也是难得看到红。两家豆腐手艺立判高下,谁家豆腐实在也是心知肚明。这时隔壁一个穿着富态的大婶听到吵吵嚷嚷,也过来看个就近。跟在她后面的大黄狗跑过来嗅了嗅地上的豆腐,抢着吃了李闯的豆腐,买豆腐的小媳妇急了,自己钱付了,豆腐可一块没捞着,这回去可得被婆婆骂上好几天。
李闯道是不急不恼,道:“大姐别急,你买了多少豆腐,我都赔给你。”说着就割了一块比麻子卖给她的还要大的豆腐交给她。
“大姐,这次可得拿好了,再掉了,我这小本生意,可禁不起赔!”小媳妇脸一红,拿着豆腐高高兴兴回去了。
这时那位富态的大婶用那带着大金戒指的胖手,点着麻子
“王麻子,你这豆腐我家大黄都嫌弃喽,就知道喝几盅猫尿,酒量天天涨,做豆腐的手艺不见有长进。”王麻子被数落的也不吭声。
“小伙子走,把豆腐挑我家去。”领着李闯就进了边上一户青砖大院,正厅里,一个六十来岁老人在喝着小酒。穿着青布长袍,带着瓜皮小帽,桌上没菜,老头右手拿个咸鸭蛋,左手拿一根筷子。茗一口酒,用筷子在鸭蛋里挑一下,放嘴里嗦一口,喝的有滋有味。
李闯认识这是董村首富,董老爷,出了名的小气鬼。家里百十亩田地,长短工加起来二三十口。虽然董老爷没有半夜鸡叫过,他家的长工还是编排他,说是他舅舅到他家,董老爷不在,他老婆看正是午饭时候,就问舅舅饿了吧。舅舅一听,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看样子是给自己准备午饭了,忙道,赶了十几里路正饿着呢。
董老爷老婆用手在舅舅面前画了个圆圈,道:“舅舅请吃饼。”把老头一下搞蒙了,饿着肚子回了家。董老爷回来,老婆把今天舅舅来的事情一说,还很得意。谁知董老爷给了他一巴掌,道:“他一大把年纪,吃得下一张饼吗,败家娘们。”
当然这些也只是笑谈,不过董老爷节约可是真的,今天也是让也是涨了见识。
李闯把豆腐挑子放在院子里,大婶一下称了十来斤豆腐,李闯又用刀给割了一块还热乎着的豆腐,给董老爷送去下酒。董老爷看李闯挺会来事,夹了一块豆腐感觉味道不错,对李闯说:“你这豆腐可比王麻子的好多了,也实在,你这送我一块豆腐,我又得多喝两盅,年纪大了,有点好菜下酒就留不住口,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你以后每隔两天,就给我送二十斤豆腐。”
这可是个大生意,李闯连忙道谢老爷照顾,挑着担子出了门。王麻子正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李闯,见李闯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质问李闯抢他生意。李闯一点也不怕,虽然年纪小,可要高出王麻子一个头,要动手李闯分分钟收拾他服服帖帖。
王麻子见硬的不行,只好松手。说自己听说老韩不干了,他才去了他的地盘,表示以后不会再去,但是董村李闯也不能来,大家都要守规矩。李闯告诉他董老爷家的豆腐已经包给自己了,不过不会在董村其他地方卖。王麻子无奈,只好让出董老爷这个大客户。两人达成口头承诺,从此进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