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相看破不说破,放下茶杯,屈指敲了敲棋盘,示意谢衍看棋局:“王爷心不在焉,赢了也无趣,倒不如改日再约。”
谢衍把玩着棋子,没开口。
外面黄昏渐渐,夕阳落下,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一个时辰。
谢衍同唐相道别,穿过连廊,却在拐角处停顿脚步。封石不解,正要开口,就见拐角后探出个脑袋。
来人正是唐乐渝。
她从那旁走出来,眉眼弯弯站在谢衍面前,莞尔道:“殿下,好巧啊。”
谢衍颔首,余光瞥见唐乐渝手腕上的珊瑚珠,敛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跟殿下撞个‘巧’字啊。”
谢衍默然,唐乐渝眨巴着眼,又道:“殿下在书房陪爹爹下了那么久的棋,想必还未来得及体会我相府的招待之道,如今这会儿天还早,不如我再招待殿下一番可好?”说着,唐乐渝转了个圈,锦衣翩翩,指着不远处对他笑道:“殿下,那处就是暖汀院,很近的。”
闻言,谢衍不自觉冷了声线道:“你的院子,就容其他男子这般轻易进入?”
唐乐渝歪头,问:“其他男子?”
她面上说的轻松,心中却在暗自一咯噔。
今日待她将秦氏兄妹二人请到院子后,菘蓝方才将她扯到一旁,小声说道谢衍也过来了。天晓得她当时有多激动,好不容易按耐住心情将人招待好,又送走,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难不成殿下见她与其他男子同进入,觉得行为轻浮?
唐乐渝眉心微蹙,偷偷打量着谢衍神色,只是除了淡漠什么都瞧不出。
谢衍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有底气。那日回到暖汀院细想,依殿下七窍玲珑心思,想必应看出什么才是,只是眼下却一没拒绝二没答应,那岂不是说殿下也在动摇。
如此一来,倒正中了她下怀。
想到这儿,唐乐渝挺直腰板,大大方方任他打量,眸底波光流转,把玩着皓腕上的红色珊瑚珠娇声道:“北桥哥哥可不是其他男人,殿下也不是。再者,殿下又不会娶酥酥为妻,身正影不斜,不怕说闲话。”
“……”
谢衍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