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景安第一次如此慌张,不安,漫天的孤寂像黑洞似的,想要将他吞没。
或许,下一刻便是深渊,便是沉沦,便是无妄。
不知不觉中,握着谢九的手,力气变得出气大,像要把它嵌入自己的身体。
谢九感觉到手上的力度,回头时就见到了这番景象。
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寂,恍若整个人身处无边黑暗,连对光的渴望都近乎没有了。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堵在谢九的心里,呼吸也变得艰难。
心是无法言喻的疼痛。
手要被捏碎的痛,谢九也恍若无感。
她想把他拉出来,拉出深渊,拉出黑暗,给他光。
深呼一口气,谢九牵起南景安的另一只手,本来牵着手也用力回握南景安。
慢慢靠近南景安,直到两人呼吸交织。
谢九轻柔地说:“看着我的眼睛。”
南景安乖乖顺从。
“你怎么了?”谢九直视南景安说。
南景安的眼神开始躲闪,谢九也不催他,继续紧紧握着南景安的双手。
南景安终于缓缓开口,“阿酒,我会武功。”
谢九淡淡地点点头,不明所以,疑惑地开口“所以,你想教我?”
心中的寒冰在刹那间融化,化作一滩春水。
“阿酒想学,我便教。”南景安的语气还是略带紧张。
见南景安面色缓和,谢九打趣道:“你们高手的功夫不应该是自己藏着,不能交给外人的吗?”
南景安嗫嚅道:“阿酒不是外人,从来都不是。”
谢九接着打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功法给卖了吗?”
南景安终于笑了起来,“阿酒不会,阿酒是好人”
不过若阿酒想卖,他双手奉上又何妨?
“你就这么相信我。”谢九问。
南景安郑重地点点头,“信。”又思及什么,略带不安地问:“我武功很好,阿酒不怕我会害你吗?”
谢九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南景安之前的异样了。
凑近他问,“那,你会害我吗?”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盈满笑意。
南景安总算放下心来,依旧郑重地回答,“不会”。
谢九笑嘻嘻地打破庄重的气氛,“好啦,你别瞎想,你武功很好对我来说是好事啊,如果我们一起遇到危险,有你保护我,我好跑路啊。”
南景安又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却看见谢九通红的手腕,连忙松手。
整个人又慌张起来,轻轻捧起谢九的双手,双眸像是在看着什么珍宝。
“阿酒,对不起,你是不是很疼啊?”
见南景安紧张的样子,谢九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我好疼的。”
其实南景安捏她的手腕时,她真的没感觉到什么痛觉。
人无完人,谢九的样貌、家世等都是顶尖的好,但近乎完美的谢九痛感神经很弱,并一直在减弱。此外她忘性很大。
这是先天的,同时也是无药可医的。
若以后有人捅了她一刀,她或许只会觉得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进了身体中,毫无痛感。
若是小伤,这病倒是有益,但当受伤严重时,她不会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流失,也无法判断伤情。
尽管感觉不到痛觉,但谢九皮肤娇嫩,现在手腕上满是红痕,还略微有些红肿看上去应当是很疼的。
南景安又是一阵慌乱,先是轻轻地在谢九手腕上吹气,尔后,轻轻揉按。
眼中满是心疼,倒让谢九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来好一会儿,红痕终于,消退了。
南景安也松了一口气。
南景安在这五年里确实长成了城府周深的样子,但面对谢九他会慌张的像个孩子。
城府周深为的是小姑娘,慌乱无章因的是谢九。
至于两者是不是同一人,如今无人知晓。
不过相信安辞马上就有消息了。
南景安与谢九一路走走停停,没了买原料的兴致,就游玩起来,南景安牵着谢九的手也一直未曾放开。
【谢九】安景还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如果连自己不让他牵手的话,那他也太可怜了。
如此想着谢九也就任由南景安牵着,只不过南景安有时用拇指慢慢磨蹭,感觉痒痒的。
南景安见谢九并不排斥,心中又有几分欢喜。
两人牵着手,在街上随便逛着。
突然谢九看见一个摊位,牵着南景安一路小跑过去。
谢九:“阿婆,来两串糖葫芦。”
摊位前的阿婆见谢九眼前一亮,“小公子,我看着你眼熟啊,你是不是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来的那个。”
谢九苦思无果,皱着眉头。
阿婆:“公子那段时间不是住在陈家吗?那段时间陈家的小少爷还时常来给您买糖葫芦呢。不过更多的是你们一起来。”
南景安听着前面的话还是惊喜的,阿酒早年在金陵,和小姑娘一样,可现在,陈家的小少爷?
谢九听到这里却是恍然大悟,“阿婆是说陈明宇?”
阿婆点点头,“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