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图本来不善言辞,说到心酸处又停下来哭,絮絮叨叨直说了大半个时辰才说完,只是想起那须弥八卦镜招来的灾祸,罗大柱偷走隐身帽等事,小小心灵中已经有了计较,知道透露宝物会带来灾祸,所以有意无意地把寻宝盘的事情略过了没提。那道人一边听一边叹息。等柳河图把自己的事情讲完,道人默默坐了一会,然后温言对柳河图问道:“孩子,你可是真的愿意拜我为师?”邬河图拼命点头。道人说道:“好,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儿。”柳河图急忙跪下,砰砰砰开始磕头。一连磕了六七个,道人点点头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柳河图站起来,道人说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今天先这样算是认了你这个弟子,等我们回了总坛,再重新开香堂正式收你。”柳河图应了一声是。道人说道:“现在去见过你师姐。”柳河图转过身来到叶菁菁面前,深深一揖说道:“见过师姐。”叶菁菁敛起笑容,很认真地还了礼。
道人让他先在旁边坐下,又说道:“既然收了你做徒弟,你需要知道为师的名讳。为师姓邬,名叫山川,江湖上朋友都叫我千卷道人。咱们所在的门派,叫做苍松派,我派按十二地支分为十二门,为师是辰字门下。我们门派的帮规有七十二条,你以后慢慢去记,总纲你要记住了:毋贪财、毋好色、毋违父母命,杀奸人、济贫困,铲世间不平。”随后又把派中事务挑了一些要紧的跟柳河图说了。最后说道:“今日还是太仓促,没有准备什么拜师礼给你。”站起身从行李中取出一本书来,双手捧着递到柳河图身前,说道:“这是为师一本家传的宝书,算作给你的见面礼吧。”
柳河图谢了邬道人,接过书,低头看这书封面八个大字:《天地真气妙行宝典》,书页泛黄,看来似乎有些年代了,但是保存得很好,没有丝毫破损。柳河图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太初太易,无象无形。莫知重浊,孰辩轻清。吾於混沌,分其昏明。天得以健,地得以宁……”柳河图翻了两下郑而重之地收好。邬道人说:“这宝书传自三千年前一个仙家派别,练到极处可以变化万千,无往不利,从心所欲,白日飞升。”柳河图感觉自己傍上了一条粗腿,喜不自胜地问道:“师父您练到什么地步了?”只见邬道人面色一滞,冷哼一声说道:“为师……为师所学为的是救济天下苍生,怎么会在意这些微末技巧?”柳河图哦了一声,不敢再问。
当晚各自就寝,一时无话。第二天师徒三人又来到集市上支起摊位相面算命,柳河图恭恭敬敬坐了半日觉得无聊,邬道人就让叶菁菁带着他四处转转。两人走了一阵,叶菁菁回头看看师父的方向,距离已经远了,笑嘻嘻地说:“师父的那本书,你别太当回事,那种书他有好多。你看,我也有一本。”于是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柳河图接过来一看,与自己的书样子类似,只是上面写着:《无上玄元清微真经》。叶菁菁伸手拿回书,说道:“师父还拿过一些出来卖来着,就是卖不出去。”柳河图说道:“我家里也有几本这种书,是祖上救了人,别人拿来做谢礼的。”叶菁菁点点头,说道:“师父祖上曾经为皇宫里面整理全天下的这种书,后来忽然换了个皇帝不让整理了,师父的祖上也被斩首了,不过有些书被他们家抄下来。师父从小特别喜欢这些书,就都带着。别人都说这些书里面的东西都说假的,师父也不在意。”
柳河图又问:“那这个书练着没用吗?”叶菁菁说:“有用啊,还是有些用处的。”说着拉着柳河图钻到一处小巷,看看周围没人,说:“师父说不能给人看见。”然后起了个架势,一指戳出,前面丈许之外地上的落叶呼地被一阵风卷起,飘起一尺高,然后又落下。
叶菁菁呼出一口气,面色泛红,微微有些出汗,说道:“我只能做成这样。”柳河图又问:“那师父呢?他有多厉害了?”叶菁菁摇摇头说:“不知道,从来没见他施展过。在总坛,有人欺负师父,他也不还手。”柳河图有些失望,也就不再问了。
兜兜转转玩了一趟,再回到邬道人处,三人准备一同去吃饭。在集市上走了两步,看到三个外邦人摆了个摊位在那里,也不卖东西,只是一个招牌上写着:“高价收购家传法器与功法古籍”,下面列了一些鉴定标准和对应的价格细目。邬道人停下来看了一会,一个外邦人很热情地上前说道:“道长有没有年代久远的法器?我们收购的价格非常优惠的。”邬道人摇摇头,带着两个徒儿走了。
三人找了一个酒家坐下,邬道人眉头紧锁,又看了柳河图一会,说道:“怎么忽然有这么多外邦人对大楚朝的古代法器感兴趣?”叶菁菁和柳河图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邬道人一个人闷闷喝了一回酒,说道:“回去以后收拾一下,我们回总坛。”
三人回到住处,邬道人把柳河图叫进房,开始正式教他练功。柳河图翻开《天地真气妙行宝典》向后读了一段,见后面写道:“一阴一阳之谓道。天地之大,万汇之众,凡囿於形炁,室於道器者,莫非阴阳二炁流行而有焉。……”邬道人对柳河图讲解到:“我辈修行,修的都是天地真气。天地真气又分阴阳二气,世间万物都是由这阴阳二气化来。除了有形的万物,天地真气更是充斥在世间,这就是我们要修行所取的真气之源。为师研习了大量经典,发现上古之时,修行之人对天地真气的应用登峰造极,可以翻云覆雨,移山填海。这些修行之法被记录下来,就是流传到今天的这些经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千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当初那种仙人,我辈修行也就只能强身健体,运用一些简单的法术。这些法术比起历史记载简直是云泥之别。古人修道有几层境界,起初是锻体奠基的紫元境,之后是修身养气的清微境,清微境可以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往上是洞真境,便可以知天地真气,以气御物,你见到的那些飞剑,就是洞真境的粗浅功夫,但是在当今已是顶尖的境界,在世间已经算是神话传说,极少有人见到。而真正进入仙家境界,是洞真之后的明道境,明白天地至理,从此无往不利。相传三千年前仙法时代,有相当多的练功者越过洞真境进入明道境界,漫天的仙神也是所在多有。但是三千年以来再没见到那些神话人物,如果不是偶尔有些法器现世,清微境的高手可以借助法器施展一些玄妙法术,人们早就把三千年前的故事当做是纯粹的神话传说。”
听到这里,柳河图差点又问了一句:“那师父你是什么境界?”咬咬牙又把问题给吞了回去。
邬道人顿了顿,说道:“练功要一步一步来,基础打好了,后面的修行才能一帆风顺。这前面的紫元境和清微境,功法很多,但是进入洞真之后,多数是殊途同归。”于是开始仔细给柳河图讲解这本《天地真气妙行宝典》中的紫元境功法,却也无非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操练之法。邬道人说道:“锻体之术,后期需要药物辅助。你可以先进行一些简单练习,到了一定阶段,我会给你炼制一些丹药。”
授课完毕,邬道人看着柳河图做一些锻体术简单练习,练了大半个时辰,见柳河图有些累了,就让他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