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安城内
医药世家安府上下一片狼藉,乌云遍布城中上空,仆人丫鬟们皆以泪泆面,不停啼哭。
只有—人例外
在这些仆人们中,有—少女颇为显眼,少女眼中无任何光彩,只是手握一串红色琉璃珠,紧紧握住,仿佛只要一松手,它也会随主人而去。
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呢,少女轻笑,真是美好呢,娘亲,你能看见吗?女儿没能为你讨回公道,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洗尽你的冤屈。
我可真没用啊!连自己最爱的娘亲都保护不了。
雨来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豆大的雨点飘洒下来,滴在少女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旁边的丫鬟连忙为少女撑起伞,少女一把打掉已经罩在头顶上的伞,不咸不淡地说“锦儿,我想为娘亲尽尽孝道”
名唤锦儿的丫鬟愣了愣,这是小姐第一次如此冷淡地说话呢!想了想,把伞扔在一旁,立刻会意,“小姐若这般说,我便随了你的意,但小锦身为人仆,应尽仆人之责”
只见,这朦胧的雨中,一双主仆跪于庭中,面无表情。
却不知,身后一抹黑色的人影目光一直追随着——
翌日—早,府中如往日一般,忘却了昨日的事,甚有大胆的丫鬟们小声交谈,嬉笑玩耍。
予以羌早早的便起了,突觉全身酸痛无比,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冷气。
今日的她与往日本未有不同,锦儿却觉得,公主今日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也是,丧母之痛怎会这么快忘却,予以羌接过面巾擦洗,穿上一件素白锦缎连裳,别样的花纹交织出那些特殊的凤凰图案。
换洗好了,坐在铜镜前,予以羌用手抚上那张精致且略显妩媚的小脸,没来由地,笑了,红颜,果真是祸水!
娘亲就是因了一张脸,才遭此毒手,不然,她现在可能还过着无忧无虑,无比快活的日子了吧!
细细想来,娘亲确实不适合皇宫,它可是可以束住自由的地方呢!
若有选择,她宁可,从未来过这里,也不愿成为筑在皇权上的,行尸走肉。
锦儿盯着自家公主冷艳的脸,不禁出了神,她家小姐,好像,又美了呢!熟练地打理起公主浓墨的一头秀发。
出了房门,便见一些丫鬟小厮们嬉闹,若是往日,予以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很简单,她懒。
可现在,她,已不再是她。
冷厉的目光扫向他们,厉声唤道“锦儿,命人打他们每人二十大板,若有违者,直接扔出府外,”锦儿是安贵妃亲自调教的丫头,武功高强且不论,优柔寡断是她的独特之处,当初安贵妃调教她,也是为了助公主一臂之力。
“是,小姐”锦儿叫来家仆,命令道“小姐有令,这些人不懂规矩,好好伺候着!”
这些个家丁子都是练过的,又是家仆,忠心护主,以前小姐大度,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可是他们可忍不了,进了公主府就嚣张跋扈,毫无规矩,真当他们好欺负。
丫鬟中有一个叫唤起来“我等并未犯事儿,也没做出什么错事,为何罚我们,你自己伤心,还不让人好过啊!”紧接着,其他丫鬟也叫嚣起来。
予以羌和锦儿对了一下眼神,锦儿走去,“啪”地扇了几个响亮的巴掌。
那丫鬟被一股劲儿扇倒在地,恶狠狠地望向她们得意地说“我可是太皇太后跟前的人,你就等着吧!你就等着……”话还未说完,又被扇了几下。
锦儿笑着说“我瞧着你的脸不太对称,又想着,这般美丽的脸怎可如此丑态,就帮了你一把”又用手勾起丫鬟的下巴“不错!好看多了”
予以羌“锦儿,不可无理,她是太皇太后的人,自是得给足面子,派人找辆轿子送她回去”
这丫鬟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想,便被人拉去柴房,乱打一通。
被塞进马车里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躺在被用来载重物的货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