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弓弩大刀,安颂再次兴奋起来,墨不厌其烦,一件件地教授他。让安颂惊喜的是,他看到的这些武器,墨都为他专门做了缩小版。不知想到什么,安颂一改之前的高涨情绪。
“怎么了?”墨不难感受安颂的低迷,再次抱起小家伙,丝毫不顾及他手中的利剑可能伤了自己。
“叔叔也会给昨天的楚雄哥哥这些东西吗?”安颂的脑海里停留着楚雄不无得意的一句话……我生日的时候,皇帝舅舅还给我送了一只小马驹!
“安颂,我是楚雄的舅舅,所以我也会给他送礼物,疼他。可是他和你不一样,他有他的阿玛,也会疼他,而我只是他的舅舅,舅舅疼他和我疼安颂是不一样的,知道吗?”墨说的有些绕,可是安颂却听懂了。小脑袋轻轻点了点,随即埋进墨的颈间,小手扔开利剑,紧紧地圈住了墨。
安雅一早醒来没看到墨和安颂,用过早膳,竹便来了,“主子和小少爷在跑马场,姑娘若是休息好了,可以去跑马场找他们。”
安雅笑着应下,心下却腹诽道,我还没休息好呢!
就这样,安雅玩心大发地绕开宫娥、内侍,径自出了凤华宫。按着上次墨带她逛过皇宫的记忆,四处游荡着,灵光一闪,她想起了那个闹鬼的宫阁。足尖轻点,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安雅来到离阁面前,这里一如之前所见,荒芜萧条,看起来冷清非常,而周围依旧守着不少侍卫。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安雅嘴角勾起一抹笑向着离阁退回原处。
墨带着安颂从校场回来,将安颂带回凤华宫安置好便再次匆匆离开。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得到回禀,安雅那小妮子竟然到了离阁附近,而且硬说是走丢了一只爱猫,现在正闹着呢。这事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事发在离阁附近,让墨的心不由地一紧。
来到离阁,墨入目便是一幅骚乱的场面,原本守卫离阁的侍卫此时三三两两地低头寻找着什么,全无守卫的样子!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闪过。墨心中暗骂了一句,该死的!便大步走近离阁,果然看到锁头有被开过的痕迹,心下再无耐心!冷喝一声,“全都给我站好!”
“是!”
“安雅人呢?”
“她,诶?”侍卫这才发现,始作俑者此时已经不知所踪,更别提那个根本没有出现过的猫咪了!
墨见此,心下的猜想又肯定了几分。却不想离阁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墨眸中再无耐性,提气一掌劈开了锁头,一脚踢开了离阁本就有些破败的房门……
又是新的一天,离墨浩看着窗外折射进来的光线,感受着就为的温暖和光明。在离阁这么久,他早已忘记了自由的感觉,每天从窗缝里看天,成了他唯一的消遣。
周子墨从上次之后就没有再来,离墨浩也落得清闲,依旧过着每天混吃等死的日子。
死,其实是种解脱,自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每次他一有自杀的念头或者举动,那个男人总会第一时间察觉,他不会阻止他自杀,可是却会在第一时间救他,这样多了,离墨浩算是明白了,所谓自杀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他习惯了,不再挣扎,静静地等待他一个接一个的轰炸,不是不怕,而是麻木了。就像现在,再次听到门口的锁头传来动静,他的身子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一抖,然后静静地在原地等待厄运的降临。
“卡擦”一声,门锁应声落地,但是又被小心地挂好。随即“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明媚的阳光随着开启的房门肆无忌惮地冲进房间,离墨浩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过盛的阳光,指缝间倒映出一个人影。
微眯着双眸,待双眼适应了阳光,离墨浩才缓缓地放下挡住双眼的手,待看清了来人,心下一惊!
不是他?
这六年来,离墨浩除了周子墨再未见过其他人,就连送饭的宫娥每每也只是将饭菜放在窗口,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可是现在,小心地关着门的人,显然是个女子。只见女子一袭鹅黄色衣裙,明媚如阳光。女子长发如瀑,随意地挽在脑后,细看之下,离墨浩只觉这个背影,好熟悉!
待女子回过头,离墨浩看清女子的脸庞,才知道,这个人,自己何止是熟悉!
凤儿!离墨浩在心中低低地呼唤,可是喉头却是一紧,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心中的凤儿,一丝也不敢放松,似乎生怕自己一放松,眼前的小人就要消失不见了。
这六年,他一直不知道良凤的消息,现在看到安雅俨然已经忽略了两者年龄上的差别,先入为主地把她当成了良凤。
不过待安雅缓缓向离墨浩走近,离墨浩竟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他直觉自己现在是在发梦!那种不真实的感觉,随着安雅的走近越发明显。
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安雅亦然,她看着眼前的离墨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熟悉,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但是却不得其门而出!
“浩?”
安雅下意识地低呼一声,话落,两个人都僵住。四目相对,在两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此时两人相距大约五步的距离,安雅看清了离墨浩脸上淡淡的疤痕,眉间微微蹙起,心中有一抹异样。眸光四处扫射,将四周简陋的布置看在眼里,“为什么,你会在这?”
闻言,离墨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并未回答,可是眸子却依旧锁着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