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躲过身后袭来的那一道雷光，林沐沐没有回头，她反手将那个自称“诱饵”的男人摔在地上。
耳钉男赶紧顺势爬开，生怕逃得慢了，被这家伙一把火燎了。
“是啊，”陈语安踏着猫步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上回被你打伤之后，我可真是想你呢。”
“想死吗？”林沐沐的表情很冷。
“你知道吗？”陈语安撩了撩发梢，“那次之后我观察了很久，发现你对谁都没有像对我一样那么暴躁，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但是我想不起来。”
林沐沐没有回答。
“既然我想不起来，我就试着去查你，想着说不定能从你身上找到一丝线索，你猜我找到了什么？”陈语安微微一笑，“你是不存在的人。”
林沐沐握紧了拳头。
“一个在牧场和肆野的档案里都不存在的人，不由得会让人感到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世界上你们理解不了的事情多了，知道太多，就不怕被人盯上？”
“如果怕被盯上，就不会往肆野里钻了，你说是吧？加入肆野的人，又有谁会怕死呢。”陈语安笑了，“倒是你，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在临近寒山大考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杏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们这么关心大考干什么？据我所知，肆野可不在受邀名单里。”林沐沐眯着双眼。
“虽然我们无拘无束，但是也很关心下一代的成长呀，你要知道，有许多年轻人现在都不喜欢受规则束缚呢。”
林沐沐心中一动，确实，不管怎么说寒山大考都是杰出的年轻一辈光芒大放的舞台，不管是牧场或者是肆野，应该都希望从这里面吸收优秀的年轻人。
她有些不信：“你就这样把你们的目的告诉了我？”
“怎么说呢，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陈语安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而且我猜你也不会去联系牧场，毕竟当时在新丁路的巷口，急着避开牧场视线的，可不只是我呢。”
“你在套我的话？”
“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陈语安将发丝从指间吹落了出去，她的视线瞥向一边。
一道隐秘的暗光从那个方向透了出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但林沐沐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
看着幕布上林沐沐和陈语安的画面，林克攥紧了拳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林克，自从源石失踪之后，我们对你做了很长时间的调查，”人面蜘蛛从幕布之后跳了出来，“我们很了解你。”
“我爱吃什么口味的泡面？”林克一脸不信地问道。
“……”
“你看，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是骗子。”林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从小一个人长大，不管在哪里都莫名其妙地惹人讨厌，所有人都觉得你性子乖张，不好相处，但是我们知道，你只是不想和其他人呆在一起而已。”
“你很孤独。”
“呵，”林克伸了个懒腰，“你们诊所在杏城有常用地址吗？出去了我一定上你那挂个号，记得给我打折。”
“你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个性轻佻嘴里烂话一堆，但心思却比任何人都要深。”
“是吗？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啊。”林克打了个哈欠。
“那么为什么，这样的你，会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
林克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湿润的眼角，闭上了眼睛。
“不说话了？你明明怀疑，也明明憎恨着这个世界；你十岁的时候父母失踪，你不得不一个人面对世俗的鞭打苦苦挣扎；你明明可以离开三街七号生活在外，但你依然每天坚持回家就因为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的父母在家等你；你明明经历过无数欺骗和隐瞒，也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你，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
南山芷听着人面蜘蛛的话，不由得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这个男生。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站在人群里，没有半点光彩夺目的样子。
可为什么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你难道宁愿为了别人，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你天生就是一个阴谋家，何必要站在那里，受那些所谓规则的束缚？”
“你以为这个女人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搭建好舞台，拉开大幕，请你来好好欣赏这场大戏。”人面蜘蛛举起两只前足，像是完成了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在等待台下观众的掌声。
“原来如此。”林克睁开了双眼，抬头看向人面蜘蛛，“你们的目标果然是我，不，或者说是拥有了金源石的我。”
他冷冷地看着人面蜘蛛，一字一句地道：“今天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好好看你们演完这场戏，然后心灰意冷，选择加入肆野，对吧？”
人面蜘蛛显得毫不意外，它单足在半空中挽了一个谢礼，微微鞠躬：“聪明如你，果然看得透彻，林沐沐马上就要暴露出她的真面目，你可以……”
刺啦——
人面蜘蛛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砸穿了的蛛网，幕布的中央缺了好大一块，画面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林克手中拿起了第二块碎石，目光如刀：“滚。”
角落里，南山芷将手背在身后，手机屏幕上微光闪烁，依稀可以辨认清楚几个小字。
【张一桥正在请求你的位置】
……
“这鬼地方终于有信号了？”张一桥扬起手机，试图让连接更加顺利一些。
“我已经联系过杨老师了，这地方不对劲，他说牧场马上会派人过来。”洛书成一边走着，一边挥手扫清眼前的雾。
“通了！”张一桥忽然喊道。
洛书成凑了过来：“怎么样？多远？”
“不远，两条街的距离。”张一桥收起手机，看着眼前雾气缭绕的街景。
洛书成在掌心写了个“见”字，倒扣在额头，双眼立时绽出金光，视野中变得一片清晰。
两人不做停留，快速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