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不过是一位寻常书生,一次出海不幸被海寇俘虏,却又偶然为海主所救,自从第一次见面,他便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位清冷的女子。
一开始在海主眼中,徐海不过是匆匆的一位过客,她救下过不计其数的男子,有富甲一方的豪绅,也有名门大派的弟子,这些人有不少也对海主吐露过爱慕之情,得到的不过是毫无感情的一鞭。
而徐海要身份没身份,要钱财没钱财,只有一肚子酸的掉牙的书和略微出众的脸蛋罢了。
而徐海自知配不上贵为海主,高高在上的沈曼倩,丝毫不敢表达自己内心深深的爱恋,只求留在海波平,希望能经常看见这张日日被海风吹拂,却依旧细腻的脸蛋。
海主是何等的聪明世故,昔日的经验让她立刻看出这位单纯腼腆的书生是何种心思,她本想一鞭子下去将这位有些好看的书生赶跑,不知为何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船上还少个账房先生。”
沈曼倩出身官宦世家,虽是女子,自幼也是饱读诗书,船队的财产向来都是她自己掌握,今日却突然其交给一位来历不明而又相貌出众的书生,众人诧异之余不免露出玩味的神情。
“啪。”海主一鞭过去,打掉一位正在偷笑的船员三颗牙齿“管好你的嘴。”就这样,徐海留在海波平上做这个账房先生,已有两年了。
而在海主大婚前三个月,子时,两个宝船的船员正在西北舷值夜,虽说是值夜,两个年轻人却在天南地北的闲扯,这二人是走后门上的宝船,在他们看来海波平在东海已是无敌的存在,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偷袭啊。殊不知,海寇最是一根筋,直到一名年轻海员被流矢射死,剩下的年轻人才如梦初醒,拉响了警报:“敌袭!!!”
为时已晚,这伙海寇此前败于海主,这回偷袭做足了准备,联系内应,知道哪里防卫疏漏,海主出面时,发现已是深陷重围。
但这些海寇对于海波平来说,体量还是太小,只是凭借夜色,打个措手不及,截断海主的船队,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然后倾全力击溃海主的座驾,海主一死,这海波平也就会作鸟兽散,名存实亡。
海寇想的的确完美,可沈曼倩历经风波,曾与扶桑第一剑道高手,第一忍术高手同时交手,这不过是小场面罢了,沈曼倩跃上夹板,啪啪两鞭,抽死了两个不知死活的海寇,喊道:“韩惊州何在?”
韩惊州是宝船的大副,实力仅次于海主,韩惊州扭断一名海寇的脖子,应道:“这!”
“点鲸灯,升帆,转向回冲,发救援令,你带人护住中枢,嗯···将徐海带到我这来。”沈曼倩连发六条指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下令将那个瘦弱的读书人带到自己身边,也许找个隐秘之处躲起来对他才是最安全的,说话间,沈曼倩的定风波又抽死数名海寇。
不多时,徐海被韩惊州架到沈曼倩身边,转身跑去保护宝船中枢,大喊道:“韩惊州在此,大胆海寇,竟敢在此放肆。”刀光所过,一片血色,“转舵,冲过去,我守在这,没人过的来。”
此时海寇已是知晓沈曼倩的厉害,尽管数十位海寇团团围住沈曼倩和徐海两人,却无一人再敢上前一步。沈曼倩看双方僵持不下,取下缠在大腿上的匕首,丢给徐海:“小心些。”
一名海寇自以为抓住破绽,举刀前冲“西内。”沈曼倩右手一抬,一招平海使出,直接洞穿了海寇的胸口,包围圈瞬间出现漏洞。
沈曼倩抓住机会,连忙使出定海、宁海、安海三招,围过来的海寇全是手腕中招,丢下刀,躺在地上哀嚎。剩余的海寇见此情景也不敢进海主三十步以内。
沈曼倩低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尔后朗声喊道“中村,我知道这些海寇是你的人,要是没请来什么剑道高手或者忍术高手,就请回吧,也不要看着手下在这里白白送命了。”
只听一个沙哑的嗓音操着僵硬的中文说道:“沈朔,杀你,还用不着请高人来。”然后又用扶桑鸟语喊了一通,大概是杀了海主重重有赏之类的,本来畏缩不前的海寇又纷纷冲了上来。
沈曼倩冷笑一声:“果然海寇都是一群死脑筋。”说罢挥舞定风波,冲上来的海寇都被打得皮开肉绽。虽说这些海寇奈何不得沈曼倩,但也架不住人多,几十人一齐出手,沈曼倩也变得有些吃力。
突然一支冷箭向沈曼倩射来,这箭发射的时机把握的极好,正是沈曼倩一招使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避无可避的时机。沈曼倩暗叫一声不好,今日是有些大意了,若是韩惊州在身边,绝不会如此。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徐海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量,冲上来挡在了沈曼倩面前。
沈曼倩侥幸未死,看着躺在面前的徐海,本来是想保护这个读书人,谁知却反被他救了一命,不禁大怒:“韩惊州,给我过来杀了这帮杂碎!”
而中村看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不中,大骂一声八嘎,但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便发号令准备撤退了。
“韩惊州,带人给我追,一个也不准放过,再把中村的狗脑袋给我带回来。”
韩惊州应道:“是,陈蛟范鳌,带上你俩的人手快随我追。”
几个时辰过后,沈曼倩来到徐海房间门口,随船医师从里出来,对她说:“海主大人,徐海中的乃是毒箭,此毒我也没有见过,解不了,徐海他···”
沈曼倩冷冷地说:“无妨,说吧。”“徐海最多只有六个月的性命了。”沈曼倩怔了一怔,良久才说:“好,辛苦你了。他醒了吗?”
医师道:“醒了有一会儿了,不过我没告诉他。”
沈曼倩点点头:“你做的很好,下去吧。”“是。”
沈曼倩缓步走进徐海的房间,徐海抬头看向她,只一眼便低下了头。
“谢谢你。”沈曼倩的声音还是如同往日对他的平淡。
“这是,这是我该做的,海主救了我,我便为海主效死。”徐海依旧不敢看沈曼倩,低声怯懦的回应。
“看着我说话,”沈曼倩用鞭子抬起徐海的头,使他得以直视自己的眼睛,“我知道,每天晚上我修炼时你都会在一旁偷看,我也知道你的心思。”
徐海不禁有些吃惊,又有些害怕:“是我的错,请海主责罚。”沈曼倩走到一旁,推开窗子,望着远处的碧蓝大海,回头笑着看向徐海,“你看我是像要处罚你的样子吗?”。
徐海从没看见沈曼倩这样笑过,如同故乡小时候盛开的梅花。
“喂,徐海,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