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左胸处,那里殷出一片暗红色。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不由得低吼了一声,大滴大滴的汗水浸湿了衣衫。
凝玉似的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将药膏轻柔涂开,霎时一股淡淡的苦涩药香侵入鼻息。
那疼痛感瞬时淡了下去,他拧紧的眉头渐渐展开,呼吸也逐渐恢复了匀称。
他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位温婉的白衣女子,心怀感激,便给她投过去微微一笑。只是他不知为何无法言说出一字一句。
白衣女子有些安奈不住的激动,赶紧帮他合上了衣衫云被,立在床前揖了揖。
“秒若殿下,您终于醒过来了,可担心死奴家了……”她顿一顿,拿了绢子擦一下眼角。
“您昨天被抬回来时的样子,简直吓惨了奴家,奴家想着……想着”话还没说完,又抽泣起来。
“原本,明天我们就该启程了,这个日子,殿下隐忍着期盼了九年……如今殿下这伤,恐怕要将养上几日再做打算了……”
白衣女子又揖了揖,款款的退了下去。
这紫檀的榻,繁纹丝绸的云被,不远处玉鼎里燃着的沉香……这是哪里?
他立起身子,随手披了一件鹤羽大氅,踱了两步,感觉那伤口好了很多,便缓步走出这一处居所。
刚迈出房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一眼望不到边的广阔里,是层层叠叠的黑色琉璃瓦屋顶,最高的那处屋顶正脊上有紫色麒麟卧俯其间,并镶以花琉璃作为祥云,那屋脊上的鸱吻、小兽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甚是威严。
他愣了一会,一时不知站立在何处,恍如梦境。掐了几下大腿,确实疼得紧。
他立在玉栏前,正愣神的功夫。一位红衣女子从远处向他跑过来,越来越近,直到离他五六尺的地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她匀着气息,望着他。眼眉一弯,便溢出笑意来。
“若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送过去的药膏,你可用了?”
他回过头,眼前明明是绰约清逸的女子,却毫无小女儿姿态,只是一味明媚的朝着他笑。
望看着她的笑,他的眼里依然是一片寒潭,他只是一味的厌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