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诩尿性依旧,又把话送到嘴里,陈如龙忍不住接口道:“雇商队!”
“主公英明!”
这老头!这也要拍马屁?老子咋看你这么像个奸臣呢?
“文和先生,我非董贼、袁绍之辈,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我是清楚的,以后有话直说无妨,不必忌讳。”
“主公圣明,属下自当遵从。”
日,这老头,死性不改。
“登丰!你亲自去汉中寻商船,许他一日十斤黄金,约定十日后在石泉等候,若我未到,也是一日十金计算。”
褚燕领命自去,义仁卫沿途烧毁栈道,拖着几个妇女老人,四天才走完栈道,改为昼伏夜行,又七天才到石泉。
褚燕办事还是靠谱的,船队已经等候在石泉县内汉水江边。
人马趁夜上船,顺江而下,刘焉未置水军,袁术则忙于收刮百姓财物,沿途连水寨都没有,有看见的,也自以为是商队,不疑有他。船行七日,便入南阳。
义仁卫上岸,陈如龙依约付了八十金,仍是昼伏夜行,又二十余日才回到常山。
清点财物,得金三万斤,珠玉等物两百箱,银近六万斤。比起和珅虽有不足,但就目前来看,绝对是三国最富有的人了。
陈如龙也没郿坞,只得先送去蒲吾,暂时由义仁卫看管。
又命人安顿了贾诩一家老小和蔡琰,才令人传陈宫议事,也不知消失这三个月,常山郡有无大事。
陈宫正在蒲吾,不久便到,贾诩也被陈如龙叫过去,相互见礼毕,陈宫便将军政诸事捡重要的汇报:并州的十万斤铁已运回,共与无臣氏交换战马两万,牛两万,羊五万,共用粮五十五万石,尚余七百九十万石,另收稻谷三万石。
听了陈宫汇报,稳重如贾诩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八百多万石粮食,天呐,董贼抢了多少百姓,刮了多少良民,才得四百万石,这八百万石是怎么来的?
陈如龙则暗松一口气,只要没人打过来,这一趟就是血赚。
“好,好!有公台在,我自放心,这大米饭可是好东西啊,今晚便请文和尝尝。”
陈宫道:“尚有一事,韩馥问我要粮,宫擅自做主与其一万石,请主公降罪。”
陈如龙笑道:“降什么罪?公台岂是做亏本生意的?快说说,有何奸计?咳咳,有何良谋?”
陈宫道:“主公真知人也!确是有些计较,常山四战之地,眼下若是与人开战,必有渔利者,故而不宜太过与人交恶,两月前得探子消息,渤海有使进见韩州牧,想必州牧大人索要粮草乃是因本初公所致,意在挑拨韩馥与主公,属下便做主予州牧粮草,每袋粮草间隔十数袋轻便杂物,到州府时只下小麦,不下杂物,如此送粮,又叫人放出风声,只言州牧之令,不得不为,常山郡尽收百姓粮食五十万石,送交州牧。”
“嘿嘿,哈哈哈……,哦!公台此计,文和以为如何?”
贾诩忙起身抱拳道:“军师此计大妙,既污韩馥之名,又与袁绍口实,可谓一石二鸟,诩不及也。”
陈宫连忙还礼道:“岂敢岂敢,宫才微智薄,还请先生多多赐教。”
“哎哎哎!二位先生,客气话等晚间杀牛宰羊时慢慢说,袁韩二公就这么偃旗息鼓了?没发生点什么事?”
陈宫道:“却是瞒不过主公,袁本初果然向韩馥讨要粮草,韩馥不允,袁绍因而怀恨,使人说降潘凤未果,韩馥大怒,与袁绍战于河间,韩馥粮多,袁绍将勇,二人互有胜负,后经河间崔氏说和,二人罢兵。”
“崔氏?这么大面子?敢去掺和袁公之事?”
陈宫道:“崔氏之富,可敌国也,营生遍布天下,与众诸侯皆有来往,谁敢得罪?”
“都有来往?咋不见他和老子有来往呢?难道我不算诸侯?惹毛了老子抢他丫的。”
陈宫急道:“这,如何使得,且不说其守备森严,距袁韩又近,顷刻可援。即便夺下崔氏财物,则今后各地氏族莫敢与我等来往,而天下财富皆在其手,主公如何成事?且崔氏与我常山并非全无来往,月前曾以铁、金、茶叶、锦缎等物换去小麦五万石,皆是我常山减半付之。”
这话说得,旁边的贾诩都偷擦一把冷汗,要换做董卓,早拉出去砍了。不料陈如龙却笑道:“公台勿急,说说而已,不过,这崔氏为何要送我这么大的便宜?”
陈宫道:“其实主公命属下专建探子营之前,若论消息灵通,就非大商氏族莫属。主公种粮之法何其独到,收成之丰,自然瞒不过崔家,甚至何处兵马调动,及雁门之战,崔氏必也知晓,崔家并不缺粮,如此换法,自然是要向主公示好。”
“示好?这个人情我领了,改天再送五万石小麦给他,这便宜我不占,礼尚往来,大家安好,若要暗使小坏,被我知晓,可就怪不得我了,老子郿坞都敢抢,还怕区区一个崔家?”
陈宫惊得一塌糊涂:“什么?主公数月不见,是去郿坞了?”
“嘿嘿,这不是没钱么,数次交战,诸位战功还记着呢,不能老是空口白牙,只说不做啊,没点好处,谁肯卖力?这回咱有钱了,还要劳烦公台清理一下,明日便为诸将表功。”
“传闻郿坞城墙一如长安,主公仅以千人之力,奔袭千余里攻破郿坞?”
贾诩也插话道:“属下也十分疑惑,主公是如何上城的。”
嘿嘿,怕你是贾诩,这么低技术含量又高科技的东西,不懂了吧!
陈如龙暗自得意一把道:“此物说来也是不值一提,乃是飞爪,上铸三向铁钩,下以绳索相连,趁黑掷上城头勾住垛口即可沿索攀登。”
陈宫道:“这……,敌军何不斩断绳索或以长枪等物将铁钩拨下城去?”
“所以此物其实不可常用,需得趁其不备,还要有数百名百步穿杨的好手辅助,射住垛口方可成事。”
陈宫叹道:“如此宫便明白了,主公亲卫当真不凡,竟有如此多善射之人,实乃常山之幸!”
陈如龙摇头道:“此战法恐难再用,我哪来的善射之人啊,不过占了角弓的射程比别人远、敌军又因城墙过高而看不见城下状况的便宜,令九人负责一个垛口,靠近五十步齐射,敌军不知深浅,吓破了胆,恰好我义仁卫练的就是力气,爬得快些,这才得手,此法若要再用,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啊。”
“主公思虑入微,属下不及也!”,这句却是贾诩说的,倒不完全是拍马屁,寻遍天下诸侯,如此善战的,绝无仅有!特别是哪些五花八门的长短兵器,看似累赘,实则没一样多余,义仁卫将士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我这些财物兵器,还望二位先生保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咱们言归正传,韩袁二公怕是难以善罢甘休,文和且说,我常山相助哪一方?”
贾诩道:“想必主公志不止于州郡,依属下愚见,两不相帮即可。”
日,能不能说清楚点啊,听这厮说话简直要抓狂。
“还请文和先生明言。”
“主公欲领冀州,则需韩馥退走,若助韩馥取胜,则州牧尚在,取之不义;若助袁绍,则不仅失义,击败韩馥后,还需与袁绍争锋。韩馥之后,冀州牧唯主公与袁绍势大可得,然袁绍之行可称犯上,主公却是名正言顺,且届时袁绍必已兵疲力尽,难与主公争锋,或可不战而得冀州。”
陈如龙点头道:“嗯!这回清楚明白,文和啊,以后就这么说话,简单易懂,好操作,别整得跟待嫁的小媳妇儿似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实在不好猜,我历来讲究民主,再好的建议都要大家来议一议,独思难得全策,兼听则明!文和也别在意,公台且说说看,文和之策如何?”
陈宫也迷糊,以前没这规矩啊?理是这么个理,可大家都是谋士,品评别人的谋略,实在不太妥当,若是赞同还罢了,要不赞同咋整?
话说历史上这个保命专家向来是不问不说的,陈如龙就是深知这一点,陈宫再怎么聪明,哪里知道这厮弄个什么鸟规矩,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贾诩多开口而已。
“公台?”
陈宫忙道:“文和之策,属下赞同,然袁绍四世三公,声名太盛,恐韩馥谋弱难敌,若是州牧闻风而降,则于我军极为不利。”
咦?行啊,这都能猜到?比老子占卦都在行啊。
“文和以为呢?”
贾诩道:“确有此虑,不过,眼下二人各收刀兵,主公与军师必不欲使其安好,与其使生小隙,何不使生大仇?如此,即便韩馥要降,也需力战不敌之后了。”
日,老子还以为贾诩没想到这茬,原来又是说一半留一半,卧槽!惹毛了老子……,妈的,毛了也不敢把这老头这么样。
“公台!这回你说,如何挑拨那两个?”
正是:才士自然秉性异,需得明主善用之。
欲知陈宫有何计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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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母归,坚大喜,趁粮方收,又募长沙、桂阳、豫章壮丁数万,欲使策进临川,自进鄱阳。肃曰:新募之兵,诚不可战,且粮不足度明秋,临、鄱之地,囊中之物耳,宜缓图之。太祖母亦曰:尚有荆州之患,不宜穷兵黩武。然策、盖等将皆欲战,坚以连胜之威,不听太祖母言,与策备军。
——————《太祖母传》
樊稠军才追六十余里,见栈道已毁,回报董卓,董卓大怒,又役民夫数万,修复栈道,誓要取刘焉人头雪耻。
——————《三国编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