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秋烨蕴接到线路板厂古秀雪的电话，说线路板做好了，马上就送来。秋烨蕴问她为什么不用快递发。她回答得吱吱唔唔，秋烨蕴听了半天，连想带猜才弄明白，原来这块线路板是私人制板，不记入研究所的公帐，她如果直接发过来，怕到时候没人付费。做样板费用又不很大，研究所又是合作这么长时间的大客户，到时候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
秋烨蕴心里有点不高兴。首先，付费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几百块钱对研究所里的人来说都根本不叫钱，没人会欠她的。再说自己是线路板厂的联系人，这摆明了就是在说自己可能会不给钱。不过最后还是释然了：研究所里是不缺钱，可外面还有很多人在为钱奋斗。虽然这个小女人小气了一些，不过也能理解。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更多的接触机会，以后就当不认识她就行了。
秋烨蕴在办公室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保安电话打来，说有叫古秀雪的来找他，是送样品的，已安排一号会客室。
秋烨蕴刚一进会客室的门，古秀雪马上带着春天般的笑容站了起来，用着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对秋烨蕴打招呼：“秋工，上午好啊。”秋烨蕴马上换上笑脸，回道：“上午好，古工。”
“嗯，秋工，今天我是来送样板的，”古秀雪尽量舒展着笑脸，说道，“这个是送货单，你先看一下吧？”
“哦，多少钱我先付给你吧。”
“你不先检验一下吗？毕竟对原样板做了改动，对不对我们也不知道。如果不行就告诉我哪里不行，我记下来回去就可以马上改。不然我回去了，到时候有问题可能电话里讲不清楚。”
“那我问一下夏主任吧。”秋烨蕴说着拿起会客室的电话打给夏雨荷。聊了两句，放下电话对古秀雪说：“夏主任让咱们进去，等一下会有保安陪同。”
“又是那个C两三吗？你们这的保安很那个……很规矩啊，个又高，长得又帅，咯咯，哈哈哈。”
“那到不一定，要看谁当班。对了，样板多少钱，我先给你吧。”
“不用不用，测试好了，合格了再给也行。不然等下如果要改，嗯，也麻烦。”
“没事，我先付给你，要改你也一样可以改的不是吗？”
“那不太好吧，我……”
“没事，多少，先给你吧，如果要改你拿回去改，下次直接寄过来，省得你跑一趟不是。”
“好的，秋工，谢谢啊，总共是三百元。”
“手机转你吧。”
“好的，谢谢。可你们这好象太偏了，手机没信号啊。”
“我的手机可以连WIFI上网转的。”
“可我上不了网，不知道收到了没有啊。”
“啊你……我这还有点现金看看够不够。”秋烨蕴心里涌起点暗火，伸手从怀里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拉出来往桌上一放，点了点，二百七十六元。把钱往古秀雪面前递过去，说：“还差二十四……”
“二十四啊，那好吧，二十四你回头转给我吧。”说着接过钱塞进包里。
这时，会客室的门敲了几下，保安推门进来。站直身体后，说：“二位，刚夏副主任说要我陪二位到技术科，我的姓名张亮，工号C两三，今天陪同的级别是三级，也就是说我基本上与二位保持二到五米的距离。如果我这么近的距离让二位感觉不舒服也请谅解。谢谢！”
古秀雪一听，咯咯咯地轻笑了起来。秋烨蕴面无表情，对张亮说：“有二十四块钱的现金吗？”
张亮回道：“有，不过不在身上，在保安室。”
秋烨蕴说道：“能不能过去拿一下？我这里急用，不过我现金没有。”
“好的。二位请稍等一下我五钟就回来。”
古秀雪上前说道：“二十四块钱就算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当我们给合作商的优惠了。”
秋烨蕴面无表情，对张亮说：“还是去拿一下吧。不差这几分钟。”
“哎，那个C……嗯，张……那个谁，真的不用了，”古秀雪拉着张亮的袖角对张亮说道，回头又对秋烨蕴说：“秋工，咱们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几十块钱没啥，真的不用那么麻烦了。”
“去拿吧，不能欠她们的。”秋烨蕴不为所动。张亮也是笑笑，没说话就往外走。
“秋工，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们做产品，我们付费很正常。”说完就找个座位坐下来。
古秀雪也坐下来，说：“秋工，你们这个保安C两三很有意思啊。”
“怎么有意思了？”
“你看他说话腰板笔直，一本正经的，看着就有意思。”
“哦，我们这就这样，他们原来都当过兵，而且我们这平时训练也挺正规的。要求挺多的。”
“是啊，你们的保安比我们公司的可要正规多了，我们那的保安平时就象睡不醒一样，上班也是低头玩手机，哪会象你们这样啊。”
“我们毕竟是个科研机构，要求不一样的。”
“是啊，是啊，你们这真好，就是有点偏，手机信号都没有。你们没想过装个基站？”
“嗯~，我们没想那么多，再说我们平时手机用的也不多，基本上都是座机联系。我们一般常年都不出去，手机没有也习惯了。”
正聊着，保安张亮走了进来。双手递过来二十五元人民币。秋烨蕴接过来马上递给古秀雪。古秀雪一笑，说道：“这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边说边装起来。再拿出一元的硬币找给了秋烨蕴。秋烨蕴也没多想，接过来装在口袋里，说道：“走吧，去技术科。”说完带头先走，古秀雪对张亮笑笑，马上跟在秋烨蕴后面，张亮等了一下，等他们二人走出三四步以后，才不紧不慢地跟上来。
到了技术科，整个科室里只有上次接待他们的李杰一个人。李杰还是没几句话，接过板子正反面仔细看了一下，说道：“等等啊，我把元件焊上，很快。”边说边找出上次拆下来的元件，按着手机里拍的照片一个一个地手工焊上去。
秋烨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啊？”
“是的，他们都下去了，有个项目今天做总测，说是挺重要的，就留我在这里值班了。”
“哦。”这样的事情经常有，秋烨蕴也没多说，到边上找了两个座位，安排古秀雪坐下。
李杰焊好后，拿起来递给秋烨蕴，说：“这个好了，是给你吧？”
秋烨蕴接过来，说：“给我我也不懂啊，问一下夏主任吧，是她那里拿来的。”
李杰拿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等对方有了回应，说道：“夏主任，上次那个线路板样板做好了，是拿给你吧？”
“……”
“我那个测试系统还不成熟，行不行啊？”
“……”
“行，我抓出来模拟一下，不过，可不一定行啊。”
“……”
“好的，好的。”
李杰放下电话，对秋烨蕴说：“夏主任让我把这个板子抓一下，做个模拟。”说完走到一个带着多个插槽的设备边上，仔细地看了看线路板，在那个设备上找了一个合适的槽插插了一下，又拔出来。然后唤醒电脑屏幕，鼠标上下点了几下，打开一个原理图类似的东西，用一条条线开始连接，连好后，把线路板重新插到插槽上。鼠标一点，屏幕上出来个蓝色进度条，开始读里面的数据。
保安张亮到一边找了个座位坐下，拿出手机盯着屏幕认真地划来划去，不说话。
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走了一下，跳到结束，电脑提示：损坏的数据。
李杰伸手拔出线路板，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拿出原来蒋夏志寄过来的原样板对比了一会儿，说：“这个线路应该不对。你们看这两个IC，虽然我没用过，但你们看，它们俩型号是一样的，这个一号脚接的是电源，这一个的一号脚却是接信号输出。这应该不对，要么都是电源，要么都是信号，这样混用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我也不懂啊，秋工，你知道吗？”古秀雪立即问道。
“这个我也不懂。李工，你看着办吧。要是你认为哪里不对，就提出来，让他们线路板厂的改。”秋烨蕴说着，又转头问古秀雪，“你们能改的吧？”
“能改，只要你们提出具体要求，我们就可以改，不过我们只能按你们的要求改。你们怎么说我们怎么改，至于改过后能不能用我们可不负责。”
李杰也没说话，上网搜了一下，自语道：“怎么没有这个IC的资料，这个品牌也查不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对着电话说道：“夏主任，刚那个线路板，我抓了一下，抓不出来。我看了一下，有两个同型号的IC，同一个脚，却一个是电源，一个接信号，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这样用的吧……”
“……”
“我也没用过，不知道啊。我网上查了一下，也没查到这个IC的资料，品牌厂家都查不到。”
“……”
“我觉得，一号脚是电源的可能性大。”
“……”
“电源是有的，但第一个IC有一号、八号、十六号都是电源，有6个GND，第二个八号和十六号是电源，也是6个GND。”
“……”
“好的，我先改成电源试一下。”
“……”
“好的，好的。”
李杰放下电话，也没说话，仔细看线路板，大约过了三五分钟，他拿起个刀片，切断一条线路，刮掉表面的阻焊，又刮去了另一条线路表面的阻焊，然后在抽屉里拿出一卷漆包线，摸了摸口袋，象是找什么没找到，然后还是用刀片刮掉了漆包线表面的阻焊，再切下一小段，焊在了刚才线路板刮掉阻焊的两个点上。焊完又拿起线路板仔细看。看完把板插在插槽里，拿起鼠标又上下点了几下，屏幕上又出现进度条。这次进度条走得很慢。
等了两三分钟，进度只有百分之二。李杰站起来弯着腰看那块线路板，边看边自语道：“怎么这么慢？”用手摸了摸，又坐下，进度跳到百分之三。
李杰回头对秋烨蕴说：“秋科长，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过个两三分钟摸一下这几个IC，如果一点点热不用管它，如果发烫，烫得厉害，麻烦你和我说一下。”
“可以啊，没问题。我看着，你忙你的吧。”秋烨蕴道。
“啊，那个秋科长，”古秀雪说道，“原来你是科长啊，我还不知道，不好意思啊。”
“他是我们所的行政事务发言人，是我们领导呢。”李杰在边上说到，说完往另一个工作台走去。
“哪里，他们才是专家，我就是在这混日子的。”秋烨蕴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边说边伸手去摸线路板上的IC。
“哎哟，秋科长，太谦虚啦。以后可以多照顾照顾我们啊。”
“我哪照顾得到你们。我又不懂电子方面的东西，这次是临时帮忙的。”
“那以后说不定也能照顾一下，有机会一定多说几句好话照顾一下。你们可是我最重要的客户，可不能丢了。有任何问题随时和我说，我错我们一定改，我别的不敢保证，我保证一定服务到位。”
“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话说这个进度还真的慢啊，现在还只有百分之四，有七八分钟了吧。”秋烨蕴岔开话题，说道。
“差不多五分钟多吧。”李杰在另一个工作台远远地回答。
“那不是说读完差不多要两个小时了？啊，李工？”
“也不一定，说不定等一下就会快一点。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李杰头也没抬地答道。
又过了约十分钟，整体进度百分之九。李杰走过来看了一下，又摸了摸线路板上的几个IC，好象是自言自语，又好象是对他们两个人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数据量，怎么说也只是几个IC啊。”然后转头看着秋烨蕴说道：“刚才看了吧，进度一直在走吧？”
“一直在走啊，就是走得太慢了，你看你看，百分之十了。”秋烨蕴回复道。
“嗯，读完再说吧，现在就这么慢，到后面会越来越慢，照这速度，说不定五个小时也有可能。可能还是哪里的线路不对，不然的话，这么几个IC要是存这么大的数据量，那可能比七纳米的加工工艺还要高了，看起来封装这么普通，这个25hour应该是品牌或者公司名字，都没听说过。既然听都没听说过，应该没有这种世界顶级的加工工艺。”
听到纳米级，秋烨蕴神情一紧：“那也说不定。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说不定就有哪里冒出来个新公司达到这种加工工艺。”
“呵呵，秋科长，不可能的。电子行业，这个世界上能达到那种加工工艺的也就是IBM，三星等等有名的那几家。别说达到七纳米工艺，就是能达到三十五纳米的也没几家。中国到现在也没有一家能做到。一纳米，大约五个原子大小。七纳米算是现在的高端技术了，还没能工业化，这是什么概念，几乎可以说是直接排列原子进行设计了。这个线路板应该不可能。”
“哦，如果真的有呢？”秋烨蕴有点信心满满地问道。
“真的有，我这个也能把它全抓出来，前提了线路不要有问题。如果线路有问题，我就要一个脚一个脚地抓，那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抓完。”
“那没有快一点的方法吗？”
“快？哈哈。”李杰得意的一笑，说道，“如果是别人，没有IC生产厂家给出原理图，可能连IC使用都没办法，更别说抓数据了。也就是我这刚好设计了这个电路数据抓取机，不过，现在还是在测试阶段。知道抓取机的抓取的原理是什么吗？就是模拟各种信号，进入的电路中，通过不同脉冲信号的输出与反馈，非常精准地记录各个位置反馈的信息及信号增强或减弱的程度，从而得到整个电路的大致的原理图，再通过我发明的算法进行演算，大致上能够知道整个电路。如果是简单的电路，能直接自动画出原理图。如果是复杂的电路，也能画出八九不离十。嗯~，说简单一点，就好像是把整个电路当成迷宫，不同的信号就象是不同任务的小人，最高速度一秒种大概放一百亿个小人进去，把整个电路所有的地方都走一遍，把所有能记录的地方都记录下来，然后在电脑里形成一个整个电路的原理图。这个东西，目前全世界我还没看到有人做过，可能全世界也只有我这一台。”李杰说到这，表情更加得意了，继续说道，“如果想快，那就是线路不出错，我可以模拟整个电路整体运行，多个轨一起抓，抓出来就直接形成原理图了。如果线路出错，就要一个脚一个脚的试，试好后还要再人工组装一下，这个速度就慢了。”
秋烨蕴听了，觉得新鲜，问道：“有些线路反馈的信号可能差别极其微小，怎么办？”
“我后面设计了放大电路，看下面的盒子了吗？这里是液氮，用来降温形成超导电路的，没有超导电路，就像你说的，数据就读不准了。我设计的这个东西看着不大，涉及的东西还是挺广的。呵呵。”
“你这样就和我们说了，不怕别人学去？”
“想学去？如果不知道我的设计原理，给他们十年也学不去。”
“哦，”但毕竟是完全不懂的领域，秋烨蕴也没打算深入了解，说道，“你说的我也不太懂，现在看这个情况，就把这个当成纳米级的东西，慢慢抓吧。”
李杰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马上恢复了正常，惺惺地说道：“现在的情况看，也就只能这样了。等抓完了，我再看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秋烨蕴也没别的事，就坐在那里盯着进度条一格一格地走，古秀雪早就坐到一边，拿出手机在那玩消消乐。
两个小时过去了，进度到了百分之四十六。刷，电脑黑屏了，主机的风扇声大了很多。秋烨蕴拿起鼠标动了两下，屏幕没亮。鼠标键乱按了几下，屏幕仍然没亮。叫道：“李工，电脑死机了！”
李杰一个箭步跑过来，看了看屏幕，鼠标键盘乱按了几下，边按边问道：“你没动什么吧？”边问边伸手摸线路板上的IC。古秀雪也凑了过来，看着屏幕，没说话。
“没有啊，我就一直在这看着，什么也没动，电脑屏就黑了。”
李杰按了几个组合键，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出来了一个菜单页。李杰选了任务管理器，屏幕重新进入了桌面，看任务管理器中CPU使用率百分之百，内存百分之七十，网络也在一个高位上一直画着横线，传输速率非常高。李杰自语道：“CPU、内存什么的到还正常，是什么东西在上网？奇怪了。”看着抓取的工具还在正常运行，李杰随便动了几下，对秋烨蕴说道：“应该没啥事，可能运行时间太长了。秋科长，还得麻烦你继续看一下，如果IC发烫了一定要和我说一下。”
“好的，李工。我再看一下。”
李杰又到另一个地方做自己的事了。秋烨蕴继续无聊地盯着进度条，没事摸摸IC。
又过了大约两个小时，进度百分之六十九。张亮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要求报告位置，里面不停地有人回复“A三三，宿舍”，“A三拐，宿舍”……。过会儿，张亮对着对讲机喊道：“C两三，技术科，三级陪同。”……对讲机里七七八八地说了一通后，又传来清晰地声音“当班门卫，原岗待命！C两三，原地待命！其余人员，全体集合！注意，这不是演习！”
古秀雪站了起来，脸上有点惊讶，笑了一笑问道：“这是怎么了？秋科长，你们这怎么回事？C两三，你们这怎么回事啊？”
张亮回答道：“哦，没什么，可能是我们保安做训练。平时我们也会做应急演练，不用怕。”
过了大约十分钟，研究所响起了警报声。张亮听了一下，喊道：“三短一长，三级预警，请三位不要出屋，远离窗口，隐蔽，就地准备。”警报声响了约五、六分钟，停了下来，四周一片静悄悄。
“啊，这也是演习吗？”古秀雪紧张地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嗯，秋科长，你之前收到过警报演习演练通知吗？”张亮没回答古秀雪，直接问秋烨蕴。
“没有啊。”秋烨蕴一脸茫然。
“请各位不要出屋，就地隐蔽，可能会有情况，我们一般演练不会拉警报，可能是外面有人触发了警报器。大家在这里不动，应该不会有危险。”张亮说道。
“隐蔽，怎么隐蔽啊？”古秀雪问道。
“你们就躲在靠近墙壁的桌子下面吧。”张亮说着一个侧身背靠墙壁躲在窗户边上，先快速转头扫视了其它几面墙的窗户的外面，见窗外没有人员走动，又小心地从身边的窗户隐蔽地向外仔细观察，仔细观察的过程中间，也不时地快速扫视其它的窗户外。这个窗户仔细观察完，又弯着腰转到另一面墙窗边，同样的边快速扫视其它窗户，边隐蔽着仔细观察身边的窗户。技术科有三面墙有窗户，第四面墙是与隔壁办公室的分隔墙，没有窗户。张亮三面墙都仔细观察过以后，又转回到能看到研究所的一段主干道的窗口，背贴着墙侧着身对外不停地看。
“我只是来送线路板的，要是没事就让我先回去吧！”一边忽然传来古秀雪的声音。听得大家一愣，才意识到她不是研究所里的人。
“张亮，能让她先回去吗？”秋烨蕴问道。
“应该是不行。按警报级别，所有人都在原地不要走动。但她是外人，我们以前演练时，保护外人只演练过保护首长的，三级预警对首长是要贴身防护的，并且一定要阻止首长擅自走动的。她不是首长，嗯，就是这样。”
“哦，古工，看来你得等我们警报解除了。你要是在外面走动，很可能会被当做入侵分子对待了。”
“啊，那怎么办？那我现在应该往哪跑啊？”古秀雪焦急地问道。
“你哪也不用跑，就跟我们在这里等就行了。应该没什么事的。我们这里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过意外，平时都是做训练的时候有过这种情况。”秋烨蕴故做轻松地说，“李工，那个进度还要不要看着？”
李杰的声音从另一个桌子下面发出来：“不用了，等警报解除吧。”
“警报啥时候能解除啊？”又传来古秀雪的声音。
“应该快了吧，三级警报不是很危险的，说简单点就是似乎外面有多个人想用不正常的方法进来。但又没带武器。很可能就是一帮闲得没事干的人到处瞎溜达，溜达到警戒区，误触了警报，应该没事的。”秋烨蕴解释道。
“我就是来送线路板的，等下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等下就直接送你回去。”
正说着，又传来警报声，两短两长。
“二级警报，武装入侵！趴下！贴紧墙脚！不要伸头乱看！”猛听到张亮的一嗓子，几个人吓了一跳。
“啊，怎么啦？怎么啦？”古秀雪压着嗓子紧张的声音传过来。
还没等有人回答，对讲机里传来声音：“C两三，坐标六两四，三两三，二级，回原地待命，保护陪同人员。”
“C两三收到。”张亮回复完，马上趴在地上对三人说道：“武装入侵，我去拿武器，你们紧贴墙脚卧倒，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伸头望，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许出去；其它任何人的问话，不许回答。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听明白没有？”说完，也不待别人回答，起身弯着腰向门口跑去。到了门口，对外左右看了一下，又直起身背贴墙向窗外左右看了看。弯下腰一闪身出了门外。
这时秋烨蕴又听到压低声音的女声传来：“啥叫武装入侵啊？是小偷拿着刀来抢劫吗？”
秋烨蕴看了看李杰，停顿了一下，说道：“现代社会，哪有什么武装入侵，应该是我们这里在真实演练什么节目，为了真实一点，这样报的。”
“噢，那我能回去了吗？要不我先回去吧。”
“现在？还是先等等吧，演习不会太长时间的，等一下就结束了，结束了再走吧。”
这时门口声音一响，张亮又闪身进来。双手端着一把枪，又开始背贴着墙向窗外观察。警报声也停了。
“啊，怎么还拿枪啊？拿枪干嘛？我就是来送线路板的，要不让我回去吧。我啥也没干，让我回去吧。”
“别出声，原地趴好。有我在，没有危险。”张亮压着嗓子，快速地说道。
“是没危险吧？没危险就好。你们这啥时候结束啊？我等下要回家，我家里还有事呢。”古秀雪急着对张亮说道。
“现在你们都听我指挥，我不让你们动你们就不要动。该怎么办我会通知你们，你们按我的话做就可以了。”张亮一边观察外面一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