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云夭的信才从临安传来。沈朝盯着信看了一天,连去学堂上课都在看,其实信上只有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念。
但沈朝总觉得看不够,翻来覆去的看,嘴角咧到了耳根,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傍晚,沈朝提笔,趴在伏案上,写了一篇三千字的信,将信封装的鼓鼓的,讲了一些生活琐事,比如天气凉了注意保暖,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等等,还有一句沈朝插在信的中间,重复了三遍,十分醒目“切记,别家公子勿视”,沈朝捧着自己的信,在床上看了又看,十分满意,第二天一大早便寄了出去。
七八天之后,云夭回信了,不过并无文字,而是用毛笔画的画,沈朝嫌弃的看了一遍,不觉过瘾,又看了一遍,还是觉得看不够,一遍又一遍的翻看。信上画的是云夭的缩小图,趴在窗子前,等信差的模样。沈朝想了想,跑到集市上买了七八只鸽子,养在院子中,然后又拿出一张崭新的信纸,画了一个小人,蹲着训鸽子的模样,可爱极了。
信鸽训练好之后,他们便不用等许久才能对上一句话了,一两天便能传达,这可方便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
沈朝在信中提及云夭负责的事,像一个小怨妇一样埋怨云夭不守信用,占了他的便宜就跑了。云夭收到信时,耳垂微红,再读到后面时,心底像抹了蜜一样甜,因为沈朝说,等他金榜题名之日,就是他十里红妆迎娶她之时。云夭一整天都非常开心,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开心到微微颤抖的手给沈朝回了一句“我等你”,又觉得有些单调,便又在信鸽腿上绑了一小串红豆,满心雀跃的等着沈朝来娶她。
可好景不长,不到两年,她与沈朝便断了联系,这一断便是三年。云夭不明白,因为沈朝什么也没说,最近的一封信还是沈朝叮嘱她天气转凉,要穿厚些衣服。她又寄过信的一个月后,也等不来沈朝的回信,她十分担心,又发了许多,却依旧不见回信,她怕沈朝出事,便连夜赶马车去祖母家探望,却被告知半年前沈朝便搬走了,去了哪里并无人知晓。
云夭又气又急,回到云府便大病了三日,病好之后,身子一直软娇娇的,与临安的贵小姐们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但比起从前还是差了许多的。
沈朝杳无音信的第一年,云夭身边离不了人,因为身边一没人,她便忍不住想起沈朝,晚上时常会梦见他。
沈朝杳无音信的第二年,云夭沉稳了许多,不会频繁的想起沈朝,她尝试着去忘掉他。
沈朝杳无音信的第三年,云夭不会再想起他了,只是有时看见一些孩童玩的小物件,会偶尔想起罢了。
云夭觉得她快要忘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