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博傻乎乎地问:“吃了会长毛吗?”
一菲以教训展博为开始,建立淑女形象:“展博!要讲礼貌!别人邀请你,你应该先说谢谢。”
展博顿了顿,继续说:“谢谢……吃了会长毛吗?”
‘长不长毛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不正常。’
一菲郁闷,再次暗示:“在绅士面前,我们当然要拿出自己一贯的礼仪风范咯。”
展博疑惑地问:“礼仪风范?你有吗?”
一菲用动作威吓展博,转过头来对着大大仲马露出标准的微笑。
庄晓天在一旁小声地和羽墨说“你猜一菲能保持微笑多久。”
羽墨一脸的不确定“大概当着子乔干爹的面不会爆发吧!”
“你太天真了,一菲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庄晓天一副你太年轻的样子。
“额……”羽墨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只见关谷和美嘉偷偷地准备从房门溜走,一菲看到,大声喝止:“你们给我站住!”
展博咳嗽。
一菲转变声调,嗲兮兮地说:“二位请留步。”
两人笔直地站住。
一菲礼貌地说:“美嘉,我的DV机能不能还给我。展博说借给你了。”
美嘉指指身边的人:“我后来借给关谷了。”
一菲又礼貌地说:“是吗?”
关谷指指身边的人:“我后来借给子乔了。”
一菲含笑地问:“噢?”
子乔再指指窗外:“我后来借给隔壁小黑了!”
一菲怒不可遏:“混账!你说什么?”
一菲重新恢复礼貌:“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子乔忙辩解:“不过很抱歉,小黑在一次创作过程中,把机器弄丢了。”
一菲又发怒:“什么!弄丢了?”
一菲连展博一起骂:“喉咙有病啊!有病开刀去!”
关谷颤颤巍巍地说:“我们会凑钱赔给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马上就要用了,你觉得来得及吗?我作为负责老师,怎么跟学校交代啊!”一菲瞪展博,展博瞪美嘉,美嘉瞪关谷,关谷瞪子乔,子乔看天花板。
庄晓天做出你看吧的样子。
羽墨摇摇头,只能说不愧是一菲啊。
大仲马插话了:“等一下,我干儿子弄丢了你的DV机是吗?”
一菲轻声地说:“是啊。8000多块呢。”
大仲马掏出支票:“小伙子,借你宽厚的肩膀用一下。”展博用肩膀作为桌子,大仲马很潇洒地开始开支票。
子乔抱头痛苦地自语:“Oh!不!老爹!别!别用支票。拜托,不要。”
大仲马再潇洒地一撕,一张支票放在了胡一菲的手里。
一菲看傻了:“2万,那么多!?”嘴张得很大。
大仲马刻意表现一番:“8000元你可以再买一台DV,剩下的,是我捐给你们学校的一点善款。”
一菲一边把支票放进兜里,一边装模作样地说:“这我怎么好意思收……”
大仲马派头十足地解释:“我一直希望能为教育事业做点什么,虽然不能像邵逸夫先生那样捐很多楼,但是这点绵薄之意还请笑纳。”点头示意,说着大仲马转身进屋。
一菲满心的欢喜就要爆发,大仲马回头:“我还要说一句,你的学生能有你这样迷人的老师,真是他们的福气。”一菲笑得合不拢嘴,子乔捂住脸。
“唉!同样是爷俩,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哪——”一菲带着展博大步回去。
子乔在楼梯上截住大仲马:“老爹!这又是一张空头支票对不对?”
大仲马不以为然:“哈!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到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走了。”
“可是,我还住在这里。”子乔指指自己,然后盯着大仲马。
“你完全可以跟我一起走。我们父子搭档,浪迹天涯,多好啊!”大仲马说着仿佛身临自由的风中。
子乔为难地说:“可我……”
大仲马进一步开解:“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多无聊,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子乔沉思一番,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真诚语气说:“我承认,以前跟着你的日子是很开心。可是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为什么你非要打破它。”
大仲马把着他的肩膀:“我以为我可以帮你。”
子乔眼神坚毅地看着大仲马:“我的朋友会恨我的。我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您的原因。”心中却想着:“主要是因为,老爹太抢我风头了,在他身边我永远泡不到妞。”
大仲马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我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也许我真的老了。也许我应该走了。”转身上楼去了。
子乔独自留在楼梯间,扼腕叹息。
子乔和美嘉、关谷、庄晓天、羽墨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美嘉惊诧地问:“你要把老爹赶走?”
“不是赶走,是离开。”子乔开始胡编,“他可以去找伊丽莎白。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她很有钱。”
关谷紧皱眉头:“为什么?”
子乔接着编:“要是你到她的年纪,你也会很有钱。因为一般人活不了那么久。”
关谷打断:“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我以为你老爹不喜欢她,甚至都不想接她的电话,不是吗?”
子乔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关系呢?他和伊丽莎白在一起,就会有花不完的零用钱,出入上流社会,生活多姿多彩。至少开出来的支票不会再是空头支票,哈哈。”
美嘉为子乔的行为感到不耻:“你太残忍了,你忍心让他去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一起生活吗?”
关谷帮腔道:“他不会快乐的。”
子乔发怒:“什么伊丽莎白呀!那都是他胡诌出来的。你们还真信啊!”
关谷更怒:“你为什么对他有这种偏见,我觉得老爹人很好啊。”
“关谷,美嘉这次我觉得子乔是对的。”庄晓天说。
“为什么啊!晓天”美嘉问道。
“你们想想子乔就知道了,连子乔都能习惯安稳的生活了,他的干爹为什么不能,他也应该享受生活了,而不是到处浪了。但不应该赶他走,这样未免太过分,而是让子乔去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把事情说开就好了。”说着庄晓天拍拍子乔的肩膀。“你觉得呢子乔。”
“我说不出口啊!老爹一直对我都很好,我本来打算把他忽悠走就行了,他这次来就是希望我和他一起走,我再拒绝的话他会伤心的。”子乔一脸郑重。
“可是你真的想和他一起离开吗?”羽墨问道。
“我不知道!”子乔为难的说。
“那你就自己想好了再和他说。现在我们还是解决支票的事吧!”庄晓天说。
“对啊!一菲发现了你们都不好过。”羽墨说。
事不关己,美嘉说:“他不就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你至于吗?你不也经常开吗?”
子乔难得想做一次好人,却被人非议,心都要碎了:“拜托,我哪有!我可从来不会真的拿出一张假支票乱晃,这是犯法的。”
美嘉一脸庆幸地说:“如果能把支票拿回来就好了。”
大仲马:“把支票拿回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办到。”
子乔吓了一跳:“老爹拜托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好吗?”哭丧着脸。
关谷为大仲马不平:“可是他只是要帮你的忙。”
子乔告饶道:“他已经帮过了,谢谢啊,否则我也不需要把支票拿回来。”
大仲马不急不慢地提出计划:“这样,一会儿我去邀请一菲到这里来吃晚餐。趁这个时候,子乔就潜到隔壁去……一菲小姐平时会把贵重物品放在哪里?”
“这个简单。”美嘉拿起电话,“喂!展博啊!问你个事情,你姐平时会把贵重物品放在哪里?哦!好的。”美嘉放下电话,宣布:“她放在电视机柜最左边抽屉的保密夹层里,密码是9456,‘就是无聊’!”
子乔翻白眼:“你要我去偷支票?”
大仲马篡改意思:“不是偷,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美嘉和关谷附和:“有道理!”
子乔一脸不情愿:“……这种事情我不能做,太猥琐了,偷偷摸摸非君子所为。”
关谷马上揭短:“可是你不是每天半夜都爬到隔壁偷吃东西的?”
“这不一样!”子乔想了想,突然说,“你觉得我需要用丝袜蒙住头吗?”
庄晓天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们几个人“你们在想什么,能不能靠点谱不。”
羽墨也赞同道“难道你不怕被一菲发现吗?而且她发现支票不见之后报警怎么办。”
关谷说“搞不好就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
美嘉想了想说“那我们怎么办?晓天。”
庄晓天说“我们可以......”
另一边。。。。。。。。。。。。
曾小贤和宛瑜来到杂志社,放眼看去,里面人来人往。
宛瑜一脸轻松地舔着手上的冰激凌:“这杂志社挺热闹的嘛!你干吗这么紧张?”
反观曾小贤,额头上全是汗:“哈哈,我哪有紧张,我有吗?”
宛瑜指出:“我看你的汗流得比我的冰激凌还多。你该不会要溶化了吧。”
曾小贤斜眼想看额头,看不到。
宛瑜鼓励道:“坚定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来,我们再练习一遍。”
“好。”曾小贤盲目地喊。
宛瑜学男人的口气:“曾小贤,难道你不想拥有与众不同的时尚品味和型男地位了吗?”
曾小贤表情狰狞:“对!因为我受够了无休无止的垃圾彩页和没完没了的流氓账单,我宁可做个挺着肚子,抱着薯片,喝着啤酒的乡巴佬!”说完,问道,“怎么样?气势还可以吗?”
宛瑜点评:“基本可以。眼神中最好多一点鄙视和愤怒,少一点孤独和悲凉。还有——你说话的时候两条腿不要哆嗦。”
曾小贤低头用手按住自己的腿。
曾小贤和宛瑜走到杂志社前台。
接待员起身,职业性的微笑,大声说:“您好!”
曾小贤身体一抖,伸出手:“你……好。”
接待员敬仰似的握了握曾小贤的手:“很高兴能见到您,这个城市里最幸运的两千人中的一分子!请问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曾小贤。”
接待员在键盘上狂敲:“曾小贤,男,1950年生,身高1米90,爱好是……羽毛球和香蕉。”
宛瑜悄悄地说:“1950年?她说的是你吗?”
曾小贤小声嘀咕:“这是我随便填的个人信息。”宛瑜悄悄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接待员接着说:“曾先生,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啊!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曾小贤还是有点难为情:“其实……我是想……”回头看了看宛瑜,宛瑜指了指曾小贤的哆嗦的腿。
曾小贤一把扶住自己的腿,坚定地对接待员说:“我能不能退订?”
接待员一字一句地问:“你——想要退订!”作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曾小贤被这气势吓坏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宛瑜,寻求帮助。
宛瑜声音很低,几乎在用唇语说:“鄙视!愤怒!”
曾小贤表情狰狞地转过脸来:“我想要退订。”
杂志社前台,接待员开始冷笑,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擦。
“曾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在十分钟前我还接待了一位客人,他用跳楼威胁我,要求成为两千名《装男人》杂志的读者之一,但是我拒绝了他,而你居然主动要求退订?”
曾小贤无言以对:“呃……这是因为……”
接待员接着说:“马路上天天都在塞,而人们天天在等待,1200万人中,只有2000个人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我实在是很好奇,你退订的理由是什么?”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曾小贤大汗淋漓:“是因为……”
接待员步步紧逼:“您考虑清楚再说。”
宛瑜自己上了:“这本杂志不环保!”
接待员惊诧:“什么?”
宛瑜接着解释:“你看,你们的杂志用了大量的……纸,造纸需要砍伐许多的树木,也导致严重的污染,对此,你们杂志社应该负有重大的责任。”口气更像是指责。
曾小贤猛点头,表示支持。
接待员露出了阴暗的笑容,见招拆招:“您说得没错,为了环保,我们最近刚开展了一场阅读无纸化运动。您完全可以改订我们全新推出的手机彩信版,绝对环保无污染,价格也不贵,只要6元。”
“包月?”曾小贤插嘴。
接待员向曾小贤微笑:“不,是一条彩信。一期杂志大约是30条彩信。而且我们的彩信版是半日刊的。换句话说,您每天会收到60条彩信,您可以慢慢享受。”
曾曾小贤看到自己正在手持一个计算器疯狂地算价钱,手抖得更厉害,他把计算器砸在地上,狠狠地踩碎,还不解气,又把计算器碎片堆在一起,继续踩。
曾小贤冒着虚汗,喊道:“不!我还是要退订!”
接待员冷笑着回答:“环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为什么还要退订。”
曾小贤瘫软地说:“我……我恨这本杂志。因为这里面每张照片里的男人,长得都比我帅!”
宛瑜舔完了冰激凌,可以还击了。
接待员还在喋喋不休:“我们是业界出刊最迅速,眼光最独到的媒体,我们的历史就是时尚的历史,我们对时尚的预言都成了时尚的现实,即使是这样一本杂志,你也确定要退订吗?”
曾小贤咬紧牙关,作出最后的抵抗:“是的,我就是讨厌装~男~人!”
宛瑜瞪着曾小贤,看出他紧张过度了。
“怎么了?”曾小贤显然还没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
接待员冷冷笑,作出最后的审问:“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从此离开全球时尚领域,告别高端品味生活,退化成一个非常平庸的普通人了吗?”
曾小贤环视周围,发现办公室里有好几个社员路过,鄙视地看着自己;而一旁几个读者模样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仿佛急不可待地想要替代自己,成为“非普通”人群。
汗从曾小贤的脸上滴下,他转身看着宛瑜,声音孱弱:“……要不,宛瑜,我们走吧?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要被他们用眼神杀死了。”
宛瑜回应他的眼神:“你还没有退订成功呢!”
曾小贤哆哆嗦嗦地说:“我还是把这个念头取消吧。现在想想每个月多花几千块钱买杂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宛瑜极其真诚地说:“可是我觉得这本杂志里有很多错误啊。”说完还天真地眨了眨眼。
突然主编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巨响,全场静谧,一个中年男子推开门,大步走了过来。
接待员立正站好:“主编。”
主编面无表情,语气却极具压迫感:“小姐请问你刚才说什么?”
曾小贤被这气势当场撂倒,点头哈腰地说:“哈哈没什么,她说来退订你们的杂志真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宛瑜却还坚持:“我说你们杂志里有很多错误啊。”还是天真地眨眼。
曾小贤紧张得又开始哆嗦。
主编的气势相较宛瑜漫不经心、天真烂漫的笑容,反倒显得做作和顽固。主编本人一定也意识到了,于是降低了气场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也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杂志,你最好不是在瞎说,不然你会后悔的。”通常场面上有点吃亏的时候,都需要用恐吓来弥补。
宛瑜轻描淡写而又自信笃定地说:“就以昨天这一期为例,杂志上说Gucci下一季的男装主题是怀旧,其实不是。看似怀旧的背后其实暗藏了运动的元素,这也就是为什么主色调是偏灰的深色,却使用了柔软纯棉面料,如果搭配亮色系的皮带,肯定会非常出彩。所以下一季的主题应该是生命的律动。”
曾小贤振奋,主编愣住。“怀旧”与“律动”似乎正是较量双方的真实写照,主编又输了一筹。
宛瑜接着说:“再比如说,你们预测下一季超短平剪刘海会是流行发式,可是你们找的模特额头太长,短平刘海配上她的脸型你们不觉得像是长毛的茄子吗?这样的发型是不会流行的。”
主编继续发愣,小编们开始围过来,看热闹。
“再比如说,卡地亚在下周的新品发布会上即将推出的新香水,肯定不是你们预测的LeBaiserduDragon的后续型,LeBaiserduDragon是庆祝卡地亚诞生150周年的纪念香水,即使出后续型也应该在更加隆重的场合,比如160周年什么的,至少也要5到6年后才会发布。”
曾小贤悄悄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宛瑜悄悄地回答:“胡扯呗。”
曾小贤再惊呆。
“还有你们展出的这颗钻石‘失踪的加百列’肯定不是真品,这颗钻石1854年发现之后就一直行踪不定,二战时曾在英国出现,最近一次出现在2005年,苏富比拍卖行正式拍卖了这颗钻石,被一个不知名的私人买家买走,一般私人买家是绝对不会公开展示自己的藏品的。”
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
曾小贤小声问:“这也是胡扯的吗?”
宛瑜小声回答:“不,那颗钻石被我Daddy买走了。”
曾小贤再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