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后，荆凯大方的请顾若她们吃了顿东北菜，短短五分钟，他至少说了三回，“干杯。”
虽然，每回“劝酒词”都不乏新意，但又大同小异，比如上回是，“让我们为了瞿陵这回精彩的演讲，干杯。”
再上回是，“为我们如此迅速的攒局干杯。”
再上上回是，“不说别的了，干杯！”
大家无比配合的杯杯爽快下肚。顾若心里犯嘀咕，还好是可乐，要是换成啤酒自己能躺在这里。她可是传说的“三杯倒”，但可乐也架不住人这么喝啊！
“干杯，干杯。”荆凯那么瞎胡闹，彻底把尹珊的兴奋劲儿全都提上来了，顾若偷偷摸摸瞟了眼可乐的成分表，确认再三没有酒精的成分，才放宽心让尹珊瞎折腾。
荆凯眨眨眼，“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这还是我们第一回四个人聚在一块儿吃饭吧？”
瞿陵点点头，“嗯。”
顾若抬头对上瞿陵的那瞬，回想起早前在楼下碰到，他和尹珊比肩站着的场面。又庆幸自己问了问，是荆凯攒的局子，不是特别的刻意的遇见。
“楞着干嘛，为我们第一次聚在一块儿吃饭，干杯啊！”荆凯高举着满满一杯的可乐，不乏豪情壮志。
“干杯。”
“行。”
桌上的菜没动几筷子，一来东北菜分量大，二来她们肚子装满了汽水，实在腾不出肚皮装装菜品。
大家都傻乐着，脸上的红晕一点点染上来，不是酒气，是温度。一天的疲倦都像是飞进可乐里头，只剩下快乐，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听得人很欢愉。
“对了，明天你们还上班吗？”荆凯像个临时指派的主持人，碰上短暂的空隙，都能严丝合缝的见缝插针，学名叫“拉拢时间”。
“当然，明天又是第一天，都要换科室，是吧若若。”尹珊亢奋的语气再次让顾若怀疑她是不是在饭前，悄悄喝了点兴奋剂。
顾若点点头，“你们难道还放假？”
“也没有。”瞿陵准确无误的申请加入群聊。
荆凯笑了笑，“拜托，我单休，怎么可能礼拜一休息哦。”两人对视，荆凯又问了句，“对了你最近忙不忙？”
“还行。我这个月总共也就上了8台手术。有几台就摸了摸镜子。”
“那还可以。我这个月14台。”
“我有个室友和你差不多的情况哎，在胸外，好像也常常上台的哦。”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吧，手术室碰到过几回的……”
留存着几滴可乐的空瓶子，不知道被谁碰倒在地，也宣告着本轮饭局的结束。借着微妙合宜的气氛，荆凯提议，“下次咱们还得多聚聚，多走动走动。”
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好。”
月光洒在街道上，和路灯混成一色，夜宵摊贩的叫卖声，融合进空气的啤酒、龙虾味都在不短不长的拖延着夏天的浪漫。夏天从来都不曾离去，愈发亲热、适宜。
“那我送你们去地铁站，我就回去喽。”四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散步、消食。
地铁站离得不远，好像轻轻松松一勾手就能触碰到。尹珊家离得近，率先退场，“我转个弯就到了，先走了。”
到了地铁站，荆凯笑嘻嘻的道别，“走啦。注意安全哦。”
剩下顾若和瞿陵干瞪眼，“你也是坐地铁？”
瞿陵点点头，“顺路。”
顾若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蹦蹦加快，又好像漏跳了一拍。还好所谓的“顺路”，一钻进地铁站就分了两道路，一个1号线，一个2号线。
顾若紧张的哑着嗓子和瞿陵告别，“拜拜。我先走了。”
瞿陵点点头，很酷的说，“明天见！”
第二天。
坏天气聚集，不止带来坏心情，还带来一连串流行感冒。顾若在一个小时内，接待了三位患者，由此得出结论：换季注意加减衣物，天冷注重保暖戴口罩。
在呼吸内科的半个月，杭州足足下了半个月的雨，余下的半个月，顾若想它是在准备下雨。雨天足够打消顾若一切外出的念头，包括计划了好久的晨跑。也不太关乎天气，正常的运动她都坚持不了三天，何况晨跑又累又要早起，趁着天气恶劣，全都归结于气象，内心的罪恶感能降百分之九十，剩下的十是胡思乱想，不足为虑。
算是迎来了顾若名义上的第一位病人。徐老师点了点屏幕上的新名字，“若若，这个病人就归你了，什么都是你哦，老师不来插手了。非常典型的社区获得性肺炎，药物宣教、饮食宣教都你来，可以的吗？”
顾若兴奋的点点头，“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徐老师又翻了翻新病人的病例，“还挺年轻的。”
顾若凑过去看了看75年的，搁在呼吸科是个年轻人，毕竟过半的都是20后，“是的，对比咱们科室来说。”
接待新患者的时候，顾若拿了十足十的热情，连隔壁都忍不住调侃两句，“小姑娘，今天出师了？师傅终于舍得放你出来做事了？”
顾若笑笑，“爷爷你可别拿我打趣，我就是照着老师教的比划两下。”
病房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多喝热水，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c，少去人群密集的地方，注重保暖，出门戴口罩，早睡早起，不要太过于疲劳。”顾若的那套说辞，在不停的演练中变得越来越熟练，期间，也免不得徐老师多担待，补充一二。
“若若，最近肺炎接触了那么多，我看你对肺炎这块掌握的还可以，呼吸系统其他地方，也不要落下。COPD患者下次来了，你就还是老样子，一对一。病人分一个给你管，从头到尾的，这样子书本和实际结合在一块儿，会更加方便你的理解。”徐老师趁着从病房回护士站的间隙，简单和顾若交待了一二。
“好的老师。”顾若满脸的热诚。相比其他带教老师那套多看书，徐老师结合病例这套说法对她来说极其受用。看着专业术语，能鲜活的想到一个个人，那么文字不再冷冰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