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林儒海婉言拒绝了和师弟们一同修炼的邀请,手持如意棒,脚踏鲛骨剑,在一众师弟师妹羡慕,倾佩的眼神中御剑而行,随便钻进了后山一处茂密的树林之中。
林儒海落地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内心对于自己刚才的出场十分满意,得意的甩了一下额间被风吹乱的头发,拿着如意棒仔细揣摩起来。
大小,轻重,软硬这几个变化无需赘言,在之前修炼挥舞之间就可以轻易的体会到并且使用。生机稍微有点难,因为林儒海本身无法使用语言将之描述出来,虽然脑中有一些概念存在,比如:生机意味着生存的机会,生命的活力等。随即还有许多进一步解释什么是生存,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活力的叙述。这些字,每一个,林儒海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无法体会。
按照之前林儒海的理解,生命无疑应该有着自己的意识,有着自己的想法,比如自己,比如哈士奇,虽然哈士奇是蠢笨了一些。但是花草树木在自己看来无疑是不存在意识的,因为无法沟通,也不会移动。就算勉强理解花草等也有着自己的意识,但混沌未分,灵智为显,只有进食消化,成长排泄等行为,也将花草树木视为生命。那我手中的这根棍子呢?
这棍子虽然被父亲,师祖爷爷都说内藏无穷生命力,也被师祖铭刻了代表生机的神纹在上,但不会动,不会开花,不会在大小如意的神纹不运行就悄悄长高变粗。这样的东西怎么拥有生命,生机的呢。拥有生机就是生命,失去生机就是死物。两者之间的矛盾在林儒海脑中不断徘徊,少年彻底陷入了困境。
还有一道神纹是交融,按照祖师爷爷的说法,这个神纹没有明显的特性,只是会让主人使用法宝时更加得心应手,放佛就是自身的肢体一般。
那,就只剩最后一道神纹了。
据说是往上数六七代的青云掌教曾经被一条巨大蟒蛇吞入腹中,众人皆以为其丧命。但在蟒蛇逃窜离去,在不知名山谷间吞食猎物时突然蛇信吞吐,盘在一旁参天古木的树干上,疯狂的紧缩,颤抖,身躯也旋转不停,几乎扭成了麻花状。那代青云掌教从蟒蛇腹中破腹而出,身后蟒蛇落下地来,腹内空空如也。
这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那代掌教留下来一门神通,自己取名是什么饕餮。后来诸多祖师无一人领悟,也感受不到所刻宝物有任何不凡,奇异之处,皆以为凡。直到百年间出现了不死道人李青山,才领悟到其中神异,却也密而不宣,天下间只有师徒孙三人知晓。
林儒海虽然听李青山解释了一下神通之妙,但也不知究竟什么效果。今日索性下山,找几个野兽豺狼试他一试。
正巧前方有一只灰白色的兔子经过,林儒海手持如意棒,棒子另外一端对准了兔子所在,然后将棍棒变化如小拇指一般粗细,然后变轻,只见棍棒飞涨,在靠近兔子还有一丝距离时变重,击打在了兔子身上,从肚中穿过,然后迅速收回如意棒,棒身不留一丝血污。
林儒海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感受到如意棒有丝毫变化。
然后林儒海睁开双目,仔细听了听身边动静,上前去把兔子尸体拿在手上,悄悄地朝着另一边灌木丛中丢了过去。自己则翻身越上了树梢,不做声息,考虑着神通含义。平日里也曾使用如意棒打砸过树木土地,不曾有反应。所以今日才想来拿活物试试。但刚才打杀一只兔子之后也没有变化,让少年内心有点怀疑自己的考虑方向是否正确。
不久,听到一声声狼嚎此起彼伏,由远及近地传来,丛林草地间也传来狼蹄踏过,迅速奔跑的沙沙声。林儒海一声长啸,将闻到血腥气息而来的狼群吸引到自己树下。林儒海看着树下一个个低伏谨慎的灰狼,手中如意棒忽长忽短,几下便夺去了三匹狼的生命。狼王看着头顶触之不及的人影和倒在地上的狼尸,仰头长啸,只见群狼迅速转头离开了。
林儒海握着丝毫没有动静的如意棒跳下树,盯着远方离去的狼群陷入了思考,右手拿着如意棒拄在地面,不经意间插到了狼尸体旁边流出来的血泊中。
“既然杀了三匹狼都没有任何反应,那相比是我考虑不周,但又会是什......咦?”;林儒海感受从如意棒上涌过来一丝暖流,虽然微小,但在此刻如暗夜萤火,夺人耳目。那暖流流进身体,一部分滋养了筋脉,一部分混入体内循环流动的真气之中,消失不见。
看着棍棒底部的血泊慢慢变浅,林儒海双眼一咪,索性将如意变大,狠狠地砸在灰狼尸体之上,就感觉一股更甚之前百倍,如同十几根头发粗细的暖流流入体内,真气流动间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强。手中拄着的棍棒也似乎长高了一点。林儒海大喜,终于明白了神纹之意。手掌翻飞间,如意棒悬浮在空中自己旋转了起来,然后突然与地面平行,穿透了一颗一人无法怀抱的树木,又掉转头飞回林儒海手边。
林儒海大喜之余,又将如意棒插在树上,手持着体会是否还有暖流。暖流虽有,但及其细微,远远比不上砸在狼尸身上的反馈。
林儒海此时想起初闻师弟们遭遇,恨不得即刻青云,斩尽天下异人的心思,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让我师徒得如此神通,此后我青云人人如龙,天下间再无异族容身之地!”随即循着狼群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不久就听到一声声惨烈的嚎叫与呜呜的低鸣。
天色尚早,烈日刚悬在半空之中,但阳关照射下的树林却如同一个满嘴尖牙,散不开的黑暗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渊巨口。
当天傍晚,一个满身血污,眼睛通红如饥饿豺狼,手中棍棒光洁如新,全身上下散发着强大,暴虐气息的少年踏着夕阳的余晖走进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