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即便生来我们就喜欢滔滔不绝地给他人以忠告,不过,与其说生活是说教的对象,倒不如说是惊异的对象。生活中吉凶难以预料,天意难测,本性难改,任何一种命数都无法抗拒。所以,我们必须怀疑,我们基于自己经验的说教,又如何可以对彼此有帮助呢?
一切的信仰告白,实际上都不过是某种心虚的表现。如果牧师的祷告又或是刚好将布道的某个灵魂的情形说中,他便会觉得大喜过望;倘若可以说中两个又或是十个,那便是一次了不得的成功了。不过,当他朝教堂那边走去的时候,事实上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他无法了解人们症结的所在之处,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将其治好。面对某一陌生与特殊体质的患者,医生会不假思索地从他自己掌握的几种药物里开出处方,不过,他开出的仅仅是他以前在数以百计的病人身上成功运用过的补药与镇静剂而已。倘若这位病人康复了,那样一来,医生就会有兴奋与惊喜的感觉。律师给委托人提出建议,将他的经历转告给陪审团,随后等待他们去仲裁。要是结果表明他获得了胜诉,那样的话他的喜悦与宽慰便不亚于其委托人。法官对双方的证词加以权衡,在这一案件上表现出一副果敢的架势。因为一定要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他只好竭尽所能地拍板定案,同时又期望自己维护了公正还有让社会的利益得到了满足。不过,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公正的鼓吹者罢了。
人的一生也是这样,不过是一个整天提心吊胆、笨手笨脚的旁观者罢了。我们的所为是迫不得已,然而我们却用最好听的字眼来给这些行为来命名。对于自己的行为能够得到别然的表扬我们是非常喜欢的,可是我们的良心却告诉我们:“赞美不应该属于我们。”
我们为彼此可做的事情确实是少之又少。我们充满同情地同某一青年来到了竞技场的入口,口中不停地向他喃喃重复着先知的古老格言。可是,不管他是获得胜利还是战死.他明显都不可以凭借我们的力量或者是古老的格言的力量,他不过能去凭借那种不管我们还是其他人都没法得知的、单单属于他个人的力量。一个人能够在所有搏斗中战胜对手的力量,对世界上别的人而言,都是某个极为深奥的秘密。所以,我们有关生活的说教,最多不过是描述罢了。又或是说,倘若你想这样说的话,它仅仅是某一仪式,而一定不是能够利用的法则。
可是,只要我们的思想与感情都活力四射,那样我们便会拥有力量,就能够将我们行动的范围扩大话。我们得益于所有伟大的心灵,任何一位杰出的天才;我们得益于那些用正义的行动来铸造生命和命运的人们;我们得益于那些建立了新的科学、那些用高尚的追求来给生活进行美化的人们。提供服务于我们的,是那样一些品行高尚的灵魂,而并非所谓的华丽的社会。虚有其表的社会仅仅是某种自我保护,用以抵御大街上与小酒店里的粗俗。华而不实的社会,不但无思想,也无目标。它的贡献,仿佛一家香料店或是一家洗衣店,而并非是一座农场或是一家工厂。世间的人都翘首企盼享乐,可我却不希望享乐。我想让生命变得高贵且圣洁。我希望一日如同百年,不但充实而且芬芳。如今,我们将任何一天都看成是银行日,又或是讨还一些欠款,抑或是清还一些债务。难道我们所做的所有,就是要吸进一口气,随后再把它吐出去吗?
有一位哲人曾说过:“如果我们不可以任何事情都成功、随时随地都成功,那我们如何感觉自己是人类中的一份子呢?我们一定不应觉得会有事情超过我们的力量之外。人只要可以行使他的意志,那样的话所有事情都可以办得到,这便是唯一的成功法则。”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它的基调都是对的,不过,这并非大街上的人们所也许有的论调与智慧。在街上,我们就变得放松起来。我们遇见的人大多数都非常粗鄙,麻木不仁。绝对聪明的大脑也同样会有泛起的沉渣。善男信女当中,有多少无聊的人,有多少之懂得享乐、沉迷与收藏的人,有多少卑鄙可耻的政客,有多少不务正业的家伙们啊!
人类将自己分成两种类型:慈善家与恶棍。第二种人为几乎占一多半,而第一种人仅仅是一少数而已。曾经富兰克林说过:“人类极其的浅薄与胆怯,尽管他们已开始在干某一事情,可只要碰到了某一难题,他们就会垂头丧气地逃走。不过,他们并不是没有能力,只要他们可以对自己的能力加以利用,就能够得到最后的成功。”既然是这样,我们最终是应根据大部分人还是应根据少部分人对一个国家进行判断呢?当然应依据少部分的人。如果我们对一个国家进行判断的依据是人口调查、又或是土地的面积、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而并非依据它对现代伟才的所重视程度,那极会是一种十分迂腐的做法。
摈弃空谈大众的虚情假意的说教吧。大众的要求与影响是蒙昧无知的、低劣卑下的、变态可恶的甚至是有害的。大众所最需要的是教育,而并非假意的恭维。对他们我可不想做出任何的让步,我们现今所应做的,应是将他们驯服、培训区分开来,从他们其中抽出某些个体出来。慈善之举所遭受的最糟糕的环境就是:我们要去保护的生命却并不值得被人进行保护。有时候民众是某种灾难。我可不要成为千百万个手扁掌宽、头窄脑小、喝着烈酒、穿着长统袜的愚民或是乞丐;我只想要那些诚实的男人还有可爱、漂亮、完美的女人。如果政府明白该怎样做,那么我愿看到它对人口的膨胀加以阻止,而并非加快人口的繁殖。当政府可以顺应其真正的行动规则时,那么所有出生的人都应作为必不可少的生命而得到欢呼。
让我们谨慎地考虑那些依照荣誉与良心来发表言论的个人所投上的神圣一票吧。在古老的埃及,预言家的一票同一百张普通民众的投票奇虎相当,这已成为了一种既定法则。人和人相比,都有与别人不一样的威严。每天我们都在发现该点,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标准。在华盛顿我们的政客们所采用的那种一对一的策略是多么恶劣的一项实践啊。如同一个打算投上错误一票的人离去后,准备投上正确一票的你也就能够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了;就像你的存在所拥有的价值,不过是你的选票罢了。
每每自然造就出一个良种瓜,就会创造出五十个劣质瓜来。倘若你希望找到十几颗新鲜水果,她就不得不摇下满树满布虫眼与半生半熟的苦涩果实出来。自然创造出赤裸身体的印度民族,她也会创造出以衣蔽体的基督教徒,在他们当中,都有那么零星般的头脑不凡的卓越人物。自然不辞辛苦地工作着,在成百上万次的投射当中,仅有一次会射中靶心。在人类当中,假如她可以每隔一百年就会创造出一位杰出的伟才,那么她就会倍感满足了。
造就杰出人物的难度系数越大,他们在这个世上所产生的作用也便越多。曾经我在某一人数稀少的街道里做过一个大略的统计,统计结果表明,对于任何一个身体强壮的人而言,都会有十二到十五个人凭借他去得到物质上的支助。在他们眼里,他是一个汤勺、一个水壶;他是一个支持者、一位赞助商;他是—个幼儿园、一家医院。除这以外,他还居有好多别的身份。他只要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诸多义务不毅然回绝,那样的话这些帮助别人的事情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到达他的家里。杰出人士降临这个世上是要作为中心人物来发挥他的个人作用的。我们时代的所有重大的变故,都能够在某一个人的脑海中去找寻根源。我们的文化之所以可以产生,这所有的功绩,都是由于屈指可数的几位精英们的伟大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