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门了，爷爷。”
黑白的灵位前，陈炼点了三根香认真拜了拜，
缓缓升起的炉烟漫过黑白照上的老人，屋内除了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随后陈炼穿上打着补丁的破旧校服缓缓踏上了上学路。
路上，一波又一波的学生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们衣衫整洁穿着时髦，和同伴们有说有笑。
与人行道上的陈炼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来人往的浪潮中没有一个让他驻足的过客。
----------------
与此同时校门口不远处，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里，两名中年男人静静的观看着一切
副驾驶座上，稍胖的男人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看着陈炼走进学校
“调查过了吗，家庭背景怎么样”
胖子一边嚼着包子，肉馅汤汁流满了嘴唇和胡渣
“调查过了，符合要求，嘬..”
主驾驶位坐着一名戴墨镜的男人，吸食着豆浆同样看着陈炼
“唔，最后一个名额，就他了，准备一下近期开始接触”
说着胖子将包子的豆浆盒紧紧捏成一团，随手扔出了车窗外，面包车便扬长而去
-----------------
“这道题应该...然后...”
上课中，老师的授课陈炼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空着双手默默离开学校
步行了近二十分钟，陈炼回到了旧大楼前
刚想上楼，就听见远处一声沧桑慈祥的呼唤
“阿炼！”
陈炼扭过头，看见一位六旬的老人背着大大的蛇皮袋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老人背上的袋子总会发出各种空瓶子碰撞的声响。
“奶奶！”
看老人走近，陈炼脸上稍微露出一点笑容迎了上去
“奶奶我来吧”
陈炼笑着伸出手搭在奶奶肩膀上，欲接过大大的蛇皮袋。
还未待他接手却被奶奶阻止了下来
“不用不用，乖宝贝你先上楼吃饭吧别耽误了学习，奶奶送完这趟就回家吃饭，呵呵”
奶奶一边慈祥的笑着，一边用温暖的手掌将陈炼的手缓缓从肩上放下，一边说一边背着的蛇皮袋慢慢往前走去
看着奶奶远去的背影，陈炼默默低下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奶奶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径直上了楼
“我回来了，爷爷。”
随着破旧的防盗门被打开，陈炼熟练的穿过玄关，来到一个灵位前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
“爷爷，我今天也在学校过的很好，同学们都特好交往，今天和阿民他们一起上厕，他们还要请我一起去踢足球呢”
陈炼抬起头，看着缓缓升起的炉烟漫过黑白照上的慈祥老人，屋内除了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片刻后，陈炼冲着灵位笑了笑
“在学校一天出了挺多汗的，爷爷，我先去洗澡拉”
说着陈炼迈步走向了浴室，片刻后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
浴完后，陈炼认真拿着破旧的校服裤到阳台一遍又一遍清洗
无数思绪和过往回忆涌上心头
年幼时陈炼的父母便已离异，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模糊的记忆中已记不起母亲的模样
在他成长的过程中由于父亲事业忙碌，一直是爷爷奶奶照顾着陈炼
直到五年前，父亲经营的公司不慎到闭欠下巨债
为了度过这个难关，家里变卖了大部分资产
唯独剩下一栋爷爷早年修建的旧房子不愿变卖与父亲争执了许久
直到后来催债愈演愈烈，父亲留下了一张字条后便人间蒸发，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失去了收入，家里条件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
为了供陈炼上学和家庭生存，爷爷奶奶清晨会去菜市场卖菜，白天则在城里翻垃圾捡些空水瓶卖钱
靠着微薄的收入三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挺了四年，直到去年爷爷因心脏病去世
那时出殡的费用都是左领右舍以及收废品的张老板出资的
自那时起，日子变得更难了
少了爷爷的陪伴，奶奶虽然对陈炼努力保持以前的样子，但他常常半夜能听见奶奶对着爷爷灵位喃喃自语
他知道奶奶心里有多难过
所以他不愿在奶奶面前表露自己的难堪遭遇，也不想再让奶奶担心自己
“吱呀.....”
随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响起，陈炼快速将思绪拉回了现实中，他知道是奶奶回来了
他飞快的用手在水龙头上接了点水打在脸上，清醒了一下
片刻后果然听见奶奶在客厅的呼唤声
“乖宝贝~来吃饭咯~”
“唉！奶奶，我马上就来”
陈炼迅速拧干衣服晾晒好
“看看奶奶给你带什么了~”
进入客厅，奶奶已经将饭盛好，整洁的桌面上一只透明塑料袋装的鸡腿，正斜放在陈炼位置上
“今天你张姨卖剩了就送了一个，你看你张姨对你多好~以后有出息了可得记着点人家的好”
奶奶一边说，一边从微微发黄的炒青菜里翻检了一些较好的菜夹到陈炼碗里，自己则盛了很多发黄的青菜放在碗里吃了起来
菜桌上大部分菜都是奶奶傍晚在菜市场捡的剩菜
因为价格便宜甚至有时候不要钱，所以菜总是好坏掺在一起，每每吃饭奶奶总是会把好的菜挑出来夹给陈炼吃
也许在一般人眼里，可能会觉得没有必要这么省
因为他们不明白，一个年迈的老人靠着微薄的收入，要承担一个孩子的学费，课本费，水电费，等等一切家庭开支
是需要多么的节俭才能勉强撑起这个家
“奶奶，我今天放学的时候阿民也给我吃鸡腿了，有点吃不下，这个给你吃”
陈炼麻利的将手边鸡腿塑料袋卸下，迅速将鸡腿放到奶奶碗里
“好好好，先放着，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呵呵”
鸡腿才放到奶奶碗里，便被奶奶夹到了另一个空碗里放着
好像她早就知道陈炼会这么做一样，早早的备好了一个空碗放在自己手边。
知道自己拗不过，陈炼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默默的夹起自己碗里的青菜放到奶奶碗里
“奶奶，我有点饱，你多吃点”
还没待奶奶说话，盘里发黄的菜便被陈炼狼吞虎咽吃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完好的青菜
“我吃饱啦，奶奶，我下楼转转，捡点漏”
吃完饭，陈炼用手擦了擦嘴巴，随后拿起碗筷去厨房洗了起来
“路上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回来要是肚子饿了就把鸡腿吃了~”
奶奶慈祥的叮嘱着陈炼
“好嘞奶奶，我很快就回来”
洗好碗筷后，陈炼随手抄起散放在门口的蛇皮袋，轻微砰的一声关门响声，屋内便寂静了下来
随着陈炼离去，奶奶轻声放下碗筷，拧头静静看向客厅的灵位
“老头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也不等等老伴我哟”
“咱俩劳累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苦了这孩子，唉..”
----------------------------------------------
翌日清晨，陈炼洗漱完后来到客厅，从口袋里掏出昨晚卖水瓶的十块钱，放在饭桌上
此时奶奶已经出门，桌上放着一小碗稀饭和一只微凉的鸡腿
陈炼二话没说将稀饭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把鸡腿用碗盛着放到了爷爷灵位前
“爷爷我出门了，这个鸡腿爷爷先吃着，等爷爷吃饱了我再吃”
说完陈炼拜了三拜便转身离去
与往常一样陈炼来到学校，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已早早的停在校门口远处，陈炼边走边回头观望那辆车
这些年对周围异样目光的感受，他对这方面有着一丝特别的敏感，也不知是否错觉，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临近校门陈炼再次回头观望那辆车，此时面包车的车窗被缓缓摇下，一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子探出头，似笑非笑的对陈炼点了点头，似在打招呼一样
看到这一幕陈炼有些惊恐，害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慌慌张张的加速往教室跑去
穿过校园，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遇上小混混，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他喘着大气，神色慌张的看着课桌桌面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
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边整理课本一边似有似无的看着学生们
“好了，以上就是暑假的作业，下面各小组长把暑假作业发一下”
“还有就是暑假期间，各位同学严记安全...”
台上老师一边指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作业事项，一边仔细叮嘱着
话还没说完，走廊上一声声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老师的发言
紧接着“砰”的一声重响教室门被急促的推开，一个穿着便宜西装戴假金表的发福男子硬闯了进来，他急促粗犷的喊了一声
“阿炼！！”
发呆中的陈炼猛的抬头看向了朝他走来的男子，脑子里一阵错愕
“张叔！？你怎么..”
来的这名男子名为张德是收废品的张老板，也是陈炼一家唯一的主顾
陈炼话还没说完，张德急匆匆的来到陈炼身旁一把抄起他的手，拉着他就往教室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急促的解释着
“不好了！你奶奶出事了！！赶紧跟我走！！”
听到张德的话陈炼心里咯噔一声，半边身子都有点发凉，说话都有些哆嗦
“我..我奶奶怎么了！！张叔！我奶奶怎么了！！”
陈炼神态慌乱紧抓张德袖口，眼睛有点发直
“你奶奶现在在医院，情况还不确定，到了医院再说！”
“老师，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急事！”
说着张德便拉着陈炼头也没回的走出教室
二人出了学校后，直接上了一辆老旧的桑塔纳轿车，径直往医院驶去
就在他们发车的同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也紧随其后稳稳跟了上去
路上张德跟陈炼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大概在一小时前陈炼的奶奶拖着一袋空水瓶在张德那回收，
张德见老人家脸色有点不太好，加上天气炎热就请她在屋里休息了一会，没想到老人突然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怎么也叫不醒
当时张德赶忙打了急救电话，让自己媳妇跟着上了急救车，另一边由于陈炼没有手机，只能自己驾车前往把人给带过来
想着老人家年纪也这么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得让自己孙子见最后一眼
半小时后
医院急诊室外，张德陈炼二人急促的脚步声引得门口等候的医生侧目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人还没到面前陈炼便焦急的喊了起来
“病人状态不是很好，根据拍出来的胸片诊断，她在一个月前曾发生过骨折，有两根肋骨断裂”
医生理性的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手上的病例单
“骨折？怎么可能！？奶奶这一个月都好好的，怎么可能会骨折呢！？”
医生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向张德继续道
“根据拍出来的片子诊断骨折应该是摔伤的”
“另外病人曾有乳腺癌病史，目前复发的可能性较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是否恶化”
“具体情况主治医生会通知你们的”
说着医生把一张长长的账单交给了张德，接了个电话后便转身离去
夜里病房内，陈炼静坐在一旁看着昏迷的奶奶，忐忑的听着病房外传来的嘈杂争吵声
“张德！你疯了！咱家不是开善堂的！！不是养老院！”
“你这跟这吵什么！有事回家吵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我丢人现眼！！好啊！张德！我跟你这么多年起早贪黑忙前忙后！我捞着什么好了我！！你倒嫌我丢人了！！”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屋外喊叫了起来，一边传来啪啪的击打声
直到好半响后，击打声才停了下来
“满意了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孩子还小不帮着点让人家怎么活！就当积点德行，钱没了咱再赚回来就是了”
“呜呜呜..没了再赚..说的到轻巧..你说你回回都这样，我当初就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你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为咱家好！”
.....
约莫半小时后，屋外哭泣声逐渐消逝，只张德一人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张叔..梅姨她..没事吧..”
看着眼前的张德，陈炼内心十分忐忑不安
“你都听见拉，嘿嘿！没事，女人家家的懂啥，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张德尴尬的摸了摸脑袋，随后从肩上掉了皮的黑色皮包里掏了掏，将一沓红红的钞票放到了陈炼手里
“乖孩子，你奶奶这边目前医药费我替你先垫上了，这另外五千块钱，你先留着交后续医药费”
陈炼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手里一沉，手里便多了一沓艳红的钞票
“张叔..我..”
陈炼看了一眼傻笑的张德，话到了嘴边又哽咽了下去
张德已经帮了他们家太多太多，连爷爷过世出殡的安葬费也是他出资帮陈炼一家渡过了难关
此时陈炼很羞愧因自家的事情连累了别人，特别是张叔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可是奶奶的病，不能缺这笔钱。
内心苦苦挣扎了好一会后，陈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张叔..我..我..谢谢你帮我们家这么多，以后我赚了钱一定会还的..”
急促的呼吸让陈炼说话有些哆嗦
他眼角含泪，咬牙重重冲着张德磕了个头
“唉唉唉！使不得，你这傻孩子！”
张德见这架势，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揉了揉陈炼脑袋，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张叔家状况也不好，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还长，你可得有个男人样坚强点，知道吗”
在张叔的揉捏下，陈炼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叔我就先回了，好好照顾好你奶奶”
说着张德拍了拍陈炼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
陈炼紧跟出了病房，在门口目送
“谢谢你张叔！”
他站在门口朝着远处张德感激的喊了一声
已走远的张德没有回话，转过头露出一个暖意的微笑，半举着戴假金表的手挥了挥，示意赶紧陈炼回去
之后便独自一人消失在了昏暗的通道口
-----------------------------------------
十天后
陈炼独自一人落寞的坐在客厅里，呆呆的看着眼前两张单薄到透光的钞票
原以为奶奶很快就能好起来，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医生的病危通知
目前奶奶依旧还在昏迷状态，连进食都做不到，只能依靠各种药物和营养剂维持着生命
这些天忙前忙后缴纳各种各样的费用，从一开始的迷茫无助到驾轻就熟，甚至知晓医院各种缴费方式，再陷入如今无钱可缴的绝望
陈炼的精神和肉体都陷入了崩溃，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着今天的住院费就要缴纳了，手中的两张红钞根本连药费和住院费都交不起，别说复查病情和深入治疗了，光是吊着一口气就已经是极限了
昨天陈炼曾厚着脸皮去找过张叔，只是还没走近就在远处看到梅姨与张叔争吵的厉害
直到吵的筋疲力尽后，梅姨默默的坐在门口哭泣，张叔也红着脸捂头靠在门边
后来还是张叔好生安慰了梅姨许久才牵着她的手回了废品店里
看到这一幕愧疚的陈炼自然没有脸再去打扰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离开了
“到底该怎么办..”
“爷爷..”
陈炼紧纂着手里的红钞，看着爷爷的灵位急哭了起来，
眼看着没多少时间了，他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一边哭一边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可惜屋里除了陈炼的微弱哭泣声再没有任何声响与回应
他不敢想象失去了奶奶的未来会怎么样，
因为光是冰山一角的幻想，那种庞大的恐惧和不安会让他害怕的身心发颤
缓和片刻后，陈炼用湿毛巾默默擦拭了红肿的眼睛，强打起一点精神，
他一边抽泣一边认真翻找起家里值钱的事物，期盼着能换置点医疗费
可惜翻找了近一个小时，家里每一寸都被陈炼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最后陈炼绝望无助的坐在客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墙壁上的时钟
他的表情呆滞，耳边只能听到滴答滴答钟摆声
“滴答..滴答..”
不知坐在地上看了多久，随着分针一声啪嗒的摆动声，破旧的防盗门外响起了一声有节奏的轻微敲门声，将陈炼从呆滞中拉了回来
“咚咚..咚咚..”
...
回过神来的陈炼呆滞的看了一眼门口，有气无力的走到玄关也没有问话，径直打开了门
开门后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站在门口，他礼貌的冲陈炼微微一笑
“你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炼看着眼前陌生男子，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多余的事情了
男子没有回答陈炼的问题，自顾自的在西装内侧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笑意盈盈的说道
“我想雇你帮个小忙”
“只要你跟我走，这些钱就当是见面礼了”
说着男子径自走进了陈炼家中，随手拉起一把凳子便翘着腿坐了上去，将一沓厚厚的钞票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陈炼有点发懵，紧接着他目光移到了桌上那一沓钞票上
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
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一沓红钞。
随后他犹豫的走到桌前，双手紧张的握住这笔救命钱，看了看手里的红钞，又看了看黑衣男子
“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多问，到时你自会知道”黑衣男子点了根烟，轻轻拍了拍陈炼肩膀
“为了让你安心工作，咱们需要给彼此一点互相的信任，顺道去看一眼你奶奶吧”
“想好了就下楼。”
男子笑意盈盈，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待男子出门后，陈炼紧纂着手里的钞票，认真的数了数，足足有一万块钱
他没有去想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出现，为什么知道他奶奶的事情，这些事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他只知道此时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只要能治好奶奶，不论对方要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想着陈炼回头看了一眼爷爷的灵位，点上了三炷香拜了一拜，转身跟了出去
下楼后男子打了一通电话，领着陈炼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逐渐远离破旧的大楼，径直驶向了医院
来到医院后，二人一路穿行进入了住院部电梯
陈炼正想伸手去按下3楼按钮，男子却率先按下了最顶端的一层，将陈炼的手阻了下来
并且微笑的冲陈炼摇了摇头，陈炼稍微疑惑了一会后，便没再做其他动作
来到顶层后，男子领着陈炼来到了写着VIP的病房内，此时奶奶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病房里除了奶奶之外没有其他的病人，没有浓厚的刺鼻药味，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身旁一个护士正精心的替奶奶测量统计着什么
“你奶奶会在这得到这家医院最好的治疗，所有的费用都会由我们来承担”
“当然，前提是你跟我们合作”
男子进入病房后，毫不避讳的站在门口点了根烟，饶有兴趣的看向陈炼
“你到底是什么人？”
“像我这样的..有什么可以我帮得上你的？”
陈炼一边问一边疑惑的低下头，他看着自己破旧带补丁的校服和脏鞋子，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能需要他来做的
难道是买卖人体器官？又或者是人贩子？
虽然出门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但此刻依旧有些紧张
“呼，放心不是什么坏事”
男子透过墨镜看了一眼陈炼，看出了他的疑虑，从西装内侧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们是一家未公开的人体研究公司，主要研究人体精神及大脑构造”
“需要一些拥有强大精神耐力的人参加一期人体试验计划”
“这个试验的过程非常特殊很复杂，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只有像你这样抗压能力超常的人才能够做到”
陈炼接过纯白色的名片，名片的背面有着一串数字，正面是一个阿尔法符号标识。
除此之外名片上再无其他讯息。
黑衣男子递过名片后吐了口浓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自信点年轻人，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即使生活艰难”
“在这扭曲的人生里，你们总是会凭借着毅力顽强的生存下去”
“这种意志力是普通人永远无法达到和锻炼出来的”
“在别人眼里你的人生是垃圾一样的存在，但是在我们公司，这是上天的恩赐和考验”
男子冲着陈炼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明了的意味
“事情就是这样，我可以跟你保证，虽然我们是未公开的公司，但一切标准都是正规化的”
“试验过程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如果你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以随时终止，也可以随时离开”
“当然，离开之后公司会撤回对你的所有援助，你将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就这么简单”
听完男子的回答，陈炼疑惑的挠了挠头，从没想过会是人体试验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说的试验，具体是什么样的试验？”陈炼沉思了一会后，忐忑的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涉及公司机密在这种场合不方便透露，相关细节到了公司后会有专员为你解答”
男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目前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有其他疑问到了公司之后自然就知晓了”
“老人家公司会派专人替你照顾，醒来之后我们会告知她，你失散多年的母亲将你带走了”
“等结束试验，你可以领着一大笔雇佣费，带着你奶奶过点好日子”
“初期雇佣费一个月一万，通过测试还能拿到更多”
说完男子轻轻拍了拍陈炼的肩膀
“你奶奶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了，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握住”
“准备好了就出发，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男子背着身正了正领带便走出了病房，
在他出门的同时，一名约莫30岁身着专业正装的女性走了进来
她静静站在老人病床一侧认真观看着各种仪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奶奶，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等我回来..”
陈炼紧握住奶奶温暖的手，捋了捋她黑白交杂的头发
事已至此
之前家里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张叔家也因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没有收入来源的他根本无力医治奶奶
而且陈炼早就厌倦了这种压抑的生活，每天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受尽欺负，连吃个鸡腿都是一种奢侈
与其这样苟活还不如赌一次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至少还有一个能够翻身的机会
20分钟后，陈炼郑重恳请身旁的女性好好照顾奶奶便径直下楼，上了那辆不起眼的破旧面包车
此时西装男子正靠在车窗旁抽着香烟，看到陈炼上车，他将指尖香烟灭掉，礼貌性的和陈炼握了握手
“我叫洪卫，叫我洪哥就行，希望咱们能够合作愉快”
“我..陈炼..”
第一次有人主动和他握手，陈炼有点不习惯，不过心里倒是有着一丝别样的暖意，毕竟得到外人尊重对他来说可不是常事
一番寒暄后洪卫驾车带着陈炼在市区里兜了几圈，途中进入了几回停车场更换了几次不同车辆，折腾了近一小时他们才出市区
一路上陈炼静静的看着窗外风景，偶尔和洪卫闲聊几句，聊着聊着便沉沉睡去
车一开就是两天两夜
也不知离家多远了，城市的踪影已经看不到了，周围除了山树什么也没有，此时的破旧面包车已经换成了一辆崭新的银色小轿车，稳稳沿着山路前行
在山里穿行了近一个小时后洪卫缓缓减速，直到目光所及处出现一个破旧公交站牌，站牌下边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
“你们看！又有人来了！”
“这得来多少人啊，都等半天了！”
....
远处公交站牌下的人们看着驶来的银色轿车，逐渐嘈杂了起来
洪卫没有理会这些，将车停靠在一旁点了跟烟，微笑的朝着陈炼说道
“只能送你到这了，下车后在公交站牌下等车，巴士来了直接上车就能到达目的地”
“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炼看了一眼前方的公交站牌，忐忑的点了点头，下车后陈炼朝着洪卫鞠了个躬，真诚的道了声谢
“谢谢你，洪大哥”
“哈哈，小意思，期待你在公司活跃的表现，咱们回头见”
说着洪卫吐了一口烟，驾车消失在了山道中
随后，陈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紧张不安的情绪按着洪卫的吩咐朝站牌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打量着站牌下候车的人，默默算了下人数足有十余人之多
有浑身烧伤疤痕的人，有侏儒，还有与陈炼相似衣着的人
这些人就像洪卫所说的，真的与平常见的普通人不一样，有着无法言喻的鲜明特点
陈炼缓缓走入人群边缘，低头看着地面默默站在一旁候车
突然他感觉手边一动，只见一名皮肤黝黑与他年龄相仿的外国少年，用手肘捅了捅他，并礼貌的伸出一只手
“嘿，你好，我叫巴德”
“阿你好，我叫陈炼”
陈炼没想到会有人主动向他打招呼，有点慌乱的与对方握了握手
巴德：“呦~陈炼兄弟，你知道他们试验的具体情况吗，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情报”
巴德热情的将手搭在陈炼肩膀上，小声的凑到他耳边询问
“没有..送我来这的人说到了公司之后会有专员解释..”
说着陈炼便怯懦的底下头
巴德：“喔！兄弟，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对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参加这次试验的？”
巴德饶有兴趣的看着陈炼
陈炼：“我奶奶病了...需要很多钱...”
陈炼低着头诉说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右手紧捏校服衣角，想要说出一些心事又怕对方会瞧不起他
巴德：“喔！原来是这样！”“放心兄弟，我相信你奶奶会好起来的！”
说着巴德原本搭着陈炼肩膀重重拍了拍陈炼后背，本想以示安慰结果差点把陈炼拍的仓促摔倒
“谢谢你巴德..”
陈炼稳住身子，尴尬的笑了笑，感觉到对方没有嘲讽轻蔑的意思，紧捏的手稍微放松了下来，他瞪大眼睛好奇的询问起巴德
陈炼：“你又是为什么参加这个试验？”
巴德：“我呀..嘿嘿”
巴德些害羞的用手挠了挠脸颊
“我小时候父母带着我偷渡来到这个国家”
“最开始是在亲戚的帮助下打黑工，后来清查起来父亲和亲戚先后被捕遣返，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到处打黑工生活”
“老实说，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我想像其他正常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工作上学”
“参加这个试验，他们说会给我和妈妈一个身份，还有一笔丰厚的酬劳”
“我想让妈妈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到处逃跑了..所以..嘿嘿~”
.....
二人敞开心扉越聊越起劲，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流逝，随着远处一声汽车的嘟嘟声响起，吸引了站牌下所有人的目光
一辆白色的豪华大巴士从远处冒着热浪的泊油路上缓缓探出车头，笔直的朝着站牌驶来，直到稳稳停靠在侧
看着靠站的巴士陈炼心里充满了不安和忐忑，眼神有些犹豫和躲闪，相反一旁巴德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他一手拉着陈炼一手推搡着人群飞快的挤上了巴士
进入巴士后，凉爽的空调吹的人异常舒爽，身上的炎热气息瞬间一扫而空
率先进入车内的陈炼巴德，迅速选了一个没有阳光照射的靠窗三人座
陈炼坐在中间的位置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些不安，身旁的巴德时而看着车窗外的人群，又站起身观望车内环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巴德：“兄弟，你说到底会有怎样的试验在等着我们？”“会不会变的像电影里超级英雄一样”
陈炼：“没有看过电影...不是很清楚”
巴德：“喔！我看的也不多！平时都是隔壁大叔借手机给我看”
巴德：“超级英雄就是...他们眼睛会发射镭射..身体可以挡住火车...然后...”
巴德丝毫没有在意陈炼有没有听见，不断的自言自语着有关超级英雄的科幻能力
“哇喔~你们在聊什么呢，好像很有意思！”
此时一名戴着眼镜金发白肤少女奶声奶气的坐在了陈炼身旁，她穿着一身黑色保守长裙，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巴德又看了看陈炼，伸出手向陈炼打了个招呼
“嗨！我叫简！”
“我叫陈炼，旁边这个是巴德..”
“酷！”
简扫视了一眼陈炼和巴德后，便从自己携带的小背包里便开始掏弄了起来
巴德：“yes，yes，说到身体挡火车我最喜欢的就是...”
耳边不时的传来巴德自言自语的声音，他甚至没有察觉到简坐了下来
“薯片！吃吗？”
简捣鼓了半天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包薯片放在陈炼手里，接着又捣鼓了起来“让我看看还有什么”
“饮料”
“豌豆荚”
“鱼干”
“糖果”
....
简一边掏一边放，不一会陈炼手里塞满了一堆零食，还有几瓶罐装饮料
“谢谢...够了够了..”
陈炼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手里的零食，看了看简
“ok！”
简应了一声便没有再掏下去，随手从陈炼手里拿了一包糖果吃了起来
也正在这时巴德终于结束了他的自言自语，发现了一旁的简，隔着陈炼礼貌的伸出手
巴德：“喔~我叫巴德！”
简：“我知道，刚才你朋友告诉我了，我叫简！”
巴德：“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兄弟！”说着巴德与简握了握手，随后看了一眼陈炼手旁的饮料“喔！刚好有些口渴了，我可以..”
简：“当然，请自便~”
巴德：“谢谢！”
巴德也不客气，应了一声便抄起饮料咕咕的喝了起来
所有人都上车后，一个身着正装的成年女性从车头起身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了两次没错巴士便稳稳启动，朝着山路稳稳前进
一路上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陈炼：“你是因为什么参加这次试验？”
雪莉：“我？唔..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
陈炼：“没..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陈炼尴尬的挠了挠头，他觉得可能对方也像他和巴德一样有些难言的苦衷及境遇，也没想追问什么
简看了一眼陈炼尴尬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一边说一边翻看着
简：“其实是因为太无聊了”
简：“我8岁就会掌握了八门外语，15岁读完大学四年的课程毕业”
简：“完成学业后我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片空白，很无趣很无趣”
简:“那段时间我一直很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劲”
巴德：“欧麦噶！！！”听到这巴德不住双手抱着脑袋的尖叫了一声
一旁的这陈炼也忍不住咕噜的咽了口口水，自己至今连一门外语都没学会，对方8岁就能说八国语言！而且15岁自己还是初中的年纪对方竟然已经读完了大学，实在太惊人太难以置信了！
简瞟了二人一眼，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默默的说着
简：“直到我无意间看到了一篇有趣的论文！这篇论文真的太精彩了，它改变了我对所学知识的认知”
简：“然后我顺着这篇论文一路追查到了这里参加了这次的试验！”
说着雪莉激动的将书本合上遥望着远方，甚至隔着厚厚的镜片都能看出她两眼放光的激动神情
巴德：“你知道这次试验内容！？”巴德与陈炼二人同时精神一震，吃了一惊
简：“当然！咦！？你们不知道吗？”
简脑袋一歪，略微奇怪的看了看陈炼与巴德，片刻又释然般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从小背包里摸索了半天取出来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陈炼手里
简“这个就是试验相关的论文，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简便翘起脚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看书
巴德：“给我看看！”
巴德一把夺过陈炼手里的文件，只看了第一页就红着脸把文件放到了陈炼手里
巴德：“我..我没上过学..不认识字..”
‘噗呲'
吃着糖的简听着巴德说这么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
巴德：“什..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简：“噗..哈哈哈..没..没什么..哈哈”
陈炼没有理会二人打闹，认真的翻看起雪莉给的文件，好在文件是汉字描述的他倒能看懂
意识试验
人的意识就像一面镜子，可以倒映记录下各种画面记忆
但镜子照射出来的也仅仅只是倒影
而人的意识不同，意识可以赋予一些规则在倒影上，让它具备真实世界的能力
譬如在遥远的古代，人们的计算方式很简陋，他们没有加减乘除这些现代算法
每当他们需要计算时，首先想到的不是加减乘除，而是古代算盘
哪怕他们手边没有算盘，也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算盘的画面，并依此进行演算
这项试验的原理与古代人理念相同，但构建的不是算盘珠，而是一个真实的现代计算机芯片。
利用这个芯片强大的计算能力帮助人类实现超级计算
为了让倒影真实化，试验需要从最小的夸克单位开始想象组建芯片构造
通过不断观看特定影片植入画面及特定规则到意识中，逐渐模拟出一台具备真实规则的芯片
试验成功后，‘它’能够在意识空间中为实验者带来巨大的帮助
能替实验者记住任何想记录的事物，一本数百页的词典仅需几秒钟就能倒背如流
且信息储存方式并不会占用大脑记忆存储
因为‘它’与现实中计算机一致，有着自己的硬件
大脑仅需保持它结构运转畅通，便能将信息储存在意识空间的‘硬盘’中
同时还能够为实验者自动分析，自动计算现实中的事物，使实验者更加精准的控制身体
当然，这个暗示过程可能会非常的漫长，暗示强度也非一般人能承受
......................................
文件到这便嘎然而止，后面便再没有了文字记录
陈炼一只手抚着下巴，似懂非懂的思考着，他总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内容没有记录，但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简看了看陈炼发呆的样子，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扬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问道
“你觉得从你的幻想里，取出一滴水到现实世界，可能吗？”
“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被打断思绪陈炼挠了挠头觉得简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简：“从目前来看确实不可能，但是这个试验让未来变成了可能”
简：“因为呀，人类总是会不停的探索，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开端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简一边认真的看着书，一边给正色的给陈炼讲解着
简：“如果这个试验成功了，会有前赴后继的人加深研究，一直到取出那滴水为止”
简：“这就是人类的力量”
陈炼一手托着下巴，遥望着窗外景色“如果是真的，那会是怎样的世界..”
他并不太相信简所说的能够做到，因为太过于遥远和超前，却又忍不住开始遐想
如果自己能从想象里取出东西来，自己会想要什么呢？简又会想要什么呢？
他望了望身旁的简，简依旧静静的看着书，没有再说话，隔着厚厚的镜片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又转头看了眼巴德，此时巴德已沉沉睡去，整个后背都快贴在座垫上了
没有了聊天对象，在凉爽空调的吹拂下，很快陈炼也睡意渐浓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黑暗中，陈炼感觉身体异常的冰冷，冷到忍不住有些颤抖
无数飘渺的女声从四面八方袭来，轻声细语不断的重复着什么
陈炼努力侧耳倾听，尝试着听清楚那微弱的细语
“我在时间的尽头等你..我在时间尽头等你..”
黑暗中陈炼感觉越来越冷，他深吸一口气痛苦的睁开眼睛，浑身惊了一身冷汗
‘嘟！！嘟嘟！！’
与此同时巴士稳稳减速停靠，周围不少人都开始起身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看来是到了呢”简噗的一声将书本合上，看了看窗外，又看向了惊魂未定的陈炼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简用手指从陈炼脸上抹了一滴汗，推了推眼镜，认真的放在眼前看了起来
“呃..唔恩..”陈炼回过神后，慌张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觉是梦后迅速恢复了点精神，但脸色还是有点发青
“你太紧张了，放松点比较好，目的地的到了一起走吧”简将书本放进小背包里，起身观望了一下拥挤排队的人群便准备下车
陈炼应了一声，飞快的将巴德叫醒，紧跟着简下了巴士
下车后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树林茂密，偶尔能听到鸟鸣在山间回荡
这树海里最显眼的是远处一座庞大的建筑，该建筑倚山而建悬挂在山腰，就像一颗宝石完全镶嵌在大山上
巴士的车前则是一条爬满蔓藤的宽大隧道，门口立着禁止车辆通行的牌子
由于之前下车较慢陈炼三人出巴士的时候，隧道前已经围满了一圈拥挤的人群，在人群最前端几名身着正装的成年男子引导着队伍朝着隧道内前进
进入隧道后清凉的夏日微风吹的人说不出的惬意，完全没有外面炎热
陈炼三人并肩而行跟随着队伍漫步在隧道中，人群中不时传出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为首几名正装男子一言不发的领路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人群穿过隧道进入了被巨大玻璃穹顶覆盖的山谷，随着领队的牵领山谷内场景不停变化，就像一场游园博览
有玻璃隔开的地下蔬菜园果园，有饲养着牲畜的水塘，有正在打捞的鱼塘
穿过山谷后再次进入山体内侧隧道
隧道里则有一些不知名的工坊，里面的工人和机械臂不停的切割着各种冻肉
陈炼和巴德紧贴着隧道墙壁，透过两人宽的玻璃窗口观望着工坊内的运作，眼神里充满了惊奇
人群中不时有人因先进设备和科技发出阵阵惊呼，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领路的工作人员并未阻止这些行为，反而像导游一样，耐心的解说着工坊的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