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战战兢兢地道:“您是说老陈?”
韩非问:“就是我们白天来的时候接待我们的那个白发老人。”
花匠说:“他就是老陈,这座庄园的管家,我们这些佣人都归他管。”
韩非问:“你知道他的去向?”
花匠回忆说:“大概是半夜时分,你们都睡下了,我当时丢了东西,半夜突然想了起来,就去花园里找,我看到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的老人,看起来和老陈年纪差不多大。
他们寒暄了两句,然后老陈上了车,他们就离开了。”
韩非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花匠说:“我当时离得比较远,也听不太清,只是看得出来,那个从车上走下来的老人似乎对老陈很尊敬。”
“哦?”韩非开始疑惑起来。
那个老陈为什么半夜突然离开?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可是既然是通风报信,不应该把黑格尔接走吗?为什么只带走了一个年迈的管家?
突然,韩非脑海中灵光乍现:“仔细查一下这个老陈的底细!”
零零一说:“交给我吧。”
他们从老陈的房间里找到了老陈常用的发蜡,从瓶盖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
零零一扫描以后意外发现,这枚指纹竟然属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这也太奇怪了?这个人在系统里显示已经死了五年了。”
韩非看了看调取的资料:
陈光,男,终年61岁,硕士研究生学历,国家级生物工程专家,精通多国语言,拥有一百一十七项专利技术,对于国家的基因工程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一连串的经历显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英年早逝。
可是这样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他也是像潘越那样,是被人复活的?
可是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怎么会甘心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庄园来当一个管家呢?
夜色葱茏,一辆黑色加长款轿车在夜色中穿梭,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后排座位上,陈光透过车玻璃看了看车后那座庄园正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小。
他的身旁坐着肖医生的管家——莫叔。
莫叔问:“怎么?舍不得了?”
陈光笑了笑:“没什么舍不得的,我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莫叔说:“可惜了,这么一闹,多好的庄园也没了。”
陈光说:“一座庄园罢了,将来等我们得到了永生,还怕没有地方住?”
莫叔说:“快了,快了,小姐说神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我们现在要尽快营救出弗洛伊德,罗素他们,缺少了他们,我们的计划就不完整了。”
陈光说:“那两个废物,没必要救他们。”
莫叔说:“他们毕竟为神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没有他们,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这是在和神的契约中约定好的,仁慈的神不愿意放弃他们。”
陈光低头不语,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人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大爷,赏口饭吃吧。”
“大爷,赏口饭吃吧。”
声音在陈光脑海中回荡,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古堡内。
韩非正在整理案卷,试图将发生过的一切整理出一个线索。
可是种种他依然没有猜出来老陈的真正身份。
孟坤走了进来,捧着一大摞资料说:“找到了!我查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下围拢过来。
孟坤说:“我按照韩非的提示查了这个庄园的交易记录,发现真正购买这座庄园的其实就是陈光。
不仅如此,这个所谓的近藤真彦,经过我们的基因对比,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日本富商之子,只是一个流浪汉罢了。
他曾经在一个医疗站卖过血,所以那里有他的基因数据。”
韩非说:“看来我们都被这个老陈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管家,而那个所谓的近藤真彦也不是真正的黑格尔。
这个陈光一定就是黑格尔,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沈月说:“的确,回想起来,黑格尔作为魔罗远东支部的首座,地位还在杨宇之上,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呢?”
孟坤说:“这个黑格尔心机很深,在西北地区策划了无数犯罪,制造了大量的恐慌,如果说只是一个年轻人,我也不太相信。”
韩非说:“我们得赶快把这个消息给长官通报一下,恐怕魔罗还会有更大的动作,这次西北之行太过于顺利,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沈月说:“大家这段时间太累了,不要想太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修整了两天以后,量子基地的调令传来,让他们一行人赶往北京。
他们乘坐专机,很快就飞抵了大兴机场,然后有军车接他们去人民大会堂。
司机是个一脸阳刚之气的军人,他兴奋地说:“这次要给你们颁发共和国勋章,这可是国家最高的荣誉啊。”
韩非笑了笑,不置可否。
沈月接过话来:“其实我们倒不在意什么勋章,只不过希望世界能够恢复本来的样子,现在除了我们国家,整个世界都还笼罩在异能者的恐怖之下。”
司机说:“这都是多亏了有你们这样的英雄。说真的,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你们这样的英雄,能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接受众人的赞扬。”
孟坤笑着说:“您今年贵庚?”
司机说:“四十六。”
大家相视而笑,他们大都不过二十出头,没想到竟然完成了许多人一辈子的梦想。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司机不知道他们为何而笑,也跟着他们呵呵笑了起来。
很快,他们到了礼堂,在鲜花和掌声中走上主席台。
那些只有在新闻里才能看见的大人物给他们一一授勋。
韩非看到台下的傅坚教授,他此刻正在鼓掌,眼神里满是赞许和欣慰。
韩非父母走后,有许多年,他都觉得自己在世间漂泊无依,一直缺少一个精神寄托,不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意义。
是傅坚给了韩非很多温暖,那时老师经常邀请韩非到家里吃饭,师母和琪琪也都很喜欢韩非,渐渐地,韩非冰冻的内心也被一点点融化,
因而傅坚在韩非心中不仅是他的恩师,也更像是他的慈父。
自从琪琪走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共同的悲恸反而更近了一些。
傅坚的眼中,韩非就如同他唯一的儿子,能够将他的生命延续。
韩非看着那张慈爱的面容,终于读懂了傅坚的意思,眼眶不觉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