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大惶恐的眸，终于转成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初苒，满是不甘。
“琛先生的芯子，也是换了呢。”
“不过，琛先生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唔……”
“那便只好杀了你了。”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呢。”
话落，只感觉空气被一点点剥夺，呼吸越发困难。
黑暗中，一片寂静，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微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人惊恐。
终于，他被精神力猛地松开，跌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甚至，已经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初苒微微垂眸，望向自己的双手。
已经有些血肉模糊，方才……不知为何，情绪有些失控。
明明知道他们在演戏。
明明知道那不是琛先生。
可是，还是会生气呢。
比较，琛先生可是自己的雇主呢，只能她杀了他。
她容不得背叛。
初苒微微抚摸着自己有些黏腻的血液，已经不再温热，微微凝结，良久，她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不知，琛先生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呢。”
……
屋子里，是水滴落的声音，显得寂寥，有些渗人。
破旧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影，蜷缩着，似乎有些冷一般，又是抱紧了自己。
许是听见吱呀呀开门的声音，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满是惊恐的望着屋外的人。
一只眼睛上，缠绕着绷带，另一只眼睛里，全然是懵懂和惶恐。
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衣冠不整，似乎因为睡觉不老实，而被压出许多褶子。
“老大。”
门口处，依稀传出一声呼唤，只看见一个人影，快速走过来，把被子覆盖在那男子身上，裹了裹。
“天气冷了，别着凉。”
他呢喃着，露出些许笑容。
床上的男子挣扎着掀开被褥，一双眼睛痴痴的望着虚空，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老大。”
于任摸了摸老大的头，笑容里带着苦涩。
他微微弯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还有些温热，微微笑了笑，把杯子抵在男子嘴边。
“喝水吧，是不是渴了。”
男子猛烈的点头，随后，便是大口大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却是被水呛到。
屋子里，只传出拍背的声音。
良久，才传出一声叹息。
“喝这么快做什么，没人同你抢。”
……
老大疯了。
初苒终是没有杀了他。
不知……是因为对于任的同情，还是因为内心的谴责。
她终是没有杀了他。
可是，他却疯了。
这是初苒没有想到的。
于任醒后，才知道了一切。
初苒只是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好好生活。
可是……
他带走了老大。
在一个夜晚，悄悄地把老大带走。
初苒知道后，也只是愣了些许，便没有再理会。
于任带着老大，回到了山野间的那个屋子。
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干扰。
“老大，我曾答应过你，一声忠于你。”
“如今，我做到了。”
“老大，你永远……都是我拿一生去守护的人。”
纵然你已经痴傻。
纵然你不记得我。
但是，我还记得我们的诺言。
忠你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