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梦落至夹板,抬头看了眼几人,迅速站至了三人旁边。
有意思,几个小朋友到齐了呀,舔了舔唇角,眼里有着危险的光,帘后那人周身气息越来越恐怖。
初柚脸色凝重,袖中秀拳紧握,今天他们几人恐怕不好离开了。他们几人中战纪那武力且不算,她现在不能插手,只剩亦梦跟缔梦二人恐怕难以压制那人。
如何是好…
只见帘后之人抱着琴一步步走了出来,初柚有一瞬间慌神。
凤眸熠熠生辉,面如冠玉,嘴角噙笑,一霎那让周围失了颜色。
一时间,她竟觉得这人是世界上风姿最绰约之人。暗暗咬了咬银牙,长那么好看作甚,武功还那么高。察觉到自己想什么,初柚紧了紧心神,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长得好看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暗暗摇了摇头,自己最近有些心浮气躁了。
“既然小朋友们到齐了,那,我可要认真了呢”面上分辨不出表情,但那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兴奋,手一挥魔琴凭空而止,静静悬浮在那人面前。
“你才是小朋友,不对,你这个老男人。”战纪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谁小朋友?说谁谁小朋友!说谁呢!
初柚差点被逗笑了,顾及场合,还是忍住没有出声,但是眼里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
那人表情有瞬间呆住,随即看着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不由得失笑,他跟小孩儿计较什么。“真怕这是你们的遗言呢。”那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毛骨悚然。
缔梦抽出腰间的剑,与亦梦一左一右“你照顾好初柚”这话显然是对战纪说的。
战纪看了眼现下的形势,他武力不及二人上去也有可能拖后腿,确实他保护初柚最适合。
于是点点头,站到初柚前面,手中剑横在胸前。
初柚眼底有些深沉,如果亦梦与缔梦没藏拙,是绝不可能打的过那人的,就算藏拙了,以刚刚那人随手的琴意,他们二人的内力也不可能比的过,如今应该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才是,可现在想走恐怕有点困难。
亦梦与缔梦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主动进攻,战纪拉着初柚退至角落,眼睛盯着亦梦他们那边,初柚也紧紧注视着战局。
二人一个双龙戏珠直袭魔琴。
果然是藏拙了,可,不够,还不够!
初柚紧张的看着夹板三人激烈的打斗,如果真的打不过,就要想办法撤了,她现在也不能出手了,而且就算出手除了暴露她会武功并没有什么意义,她上次没出手,这次若暴露,恐怕不好解释。
那边战斗越来越激烈,夹板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战纪看着脚下的裂纹,表情凝重。“一会儿小心,若有机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战纪小声嘱咐着初柚。
初柚拍了拍他后背,表示自己知道了。
亦梦与缔梦越打越心惊。
这人仿佛是内力用不完一样,可他们二人内力因为一直消耗没有补充已经有些不支了。
仿佛看到他们在想什么“我还没有用内力哦,这只是单纯的琴音而已。”那人神色间风轻云淡轻轻笑道。
两人闻言面部终于绷不住了,大惊失色。
突然而来的琴音掀翻了二人,二人被凌空摔到初柚不远处。
初柚看到亦梦整个人摔到地上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亦梦“怎么样?”亦梦摇了摇头,想拍拍她手,却先忍不住“噗”一口献血喷出,染红了衣角。
初柚瞳孔紧缩,思索着现在要怎么办,可越想越急,越不知应该怎么办。
战纪慢了一步,扶起只跪着的缔梦,没想到刚扶起,缔梦突然又摔了下去,还好战纪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
缔梦有些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那里是刚刚被魔琴伤到的地方,现在已经痛的没有一丝知觉了,看了眼那边在初柚怀里的亦梦,没说话。
现在该怎么办。
一时间寂静无声。
眼看那人手又放在了魔琴上,四人紧张的看着那边。
“什么时候,你萧然也学会欺负小辈了啊。”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语气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慕白,啧,还真是巧,怎么你要帮这些小朋友。”萧然也不否定,反而问了一句。
初柚几人看向来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以群聚物以类分,来人淡雅的样子,几乎与萧然的风姿不相上下。
慕白淡淡的看了眼角落的几人,果然是他路过奈何桥看见的那姑娘,
只是此时几人着实有些狼狈还有两个湿漉漉正在滴水的,除了那姑娘看着还稍显体面,其他几人就连面上的面具都早已不知所踪,而且明显受伤了。
再看那姑娘不复树下似要乘风归去,现下倒是有两分人间气息了。
慕白收回视线“你们可以走了。”显然说的是初柚几人。
慕白拿起手中的萧放至嘴边“萧然,你来花都捣乱花节,是存了侥幸心理还是觉得你已经可以胜过其余几人了。”
初柚几人看了一眼突然出来的慕白,一人搀一个下了船。只听那慕白语气一顿“何况,你是想要离开你本家了?”
四人下了船,初柚看着亦梦跟缔梦的伤,让战纪轻些,别伤上加伤。
四人回了客栈,初柚嘱咐战纪看着他们,赶忙出门去找大夫了。
请来大夫,为二人诊治后,才放下心来。坐在桌边,初柚给自己倒了杯水,给战纪倒了杯,抿了口就放下了想着今晚上的事。
别的她没印象,可那花船,真是个惊喜啊,这可离太和帝都不是特别远啊。
竟然公然出现这种事,而且城主竟然从头到尾一直没出现。且不说就算离得远消息不能及时知晓,但花节这么大的事情花船那么大的活动后来那么大动静,竟然没有派一人来。初柚表情带着点嘲讽,稍纵即逝。
战纪只是呛了两口水,没受伤,现在看着初柚给自己倒的水,都有些不敢碰,一看见就想起自己从水面出来那刻的画面,心里是沉重的心跳声,心跳如鼓。
收好自己的心思,战纪看着初柚“那我们要在花都呆几天吗?”
初柚点头“不住不行啊,虽然帝都的大夫好,但是你没听刚大夫说两人伤在胸口还是内伤,如果移动都有可能伤上加伤,更别说坐马车赶路那么颠簸了。”
战纪有些怵“那就让他们睡一起?”语气间满满是担心。
初柚一愣“哦,反正都是男的,又没啥。”
“我是怕他们醒来会打起来。”战纪幽幽开口。
“给他们能的哦,打起来就立马回帝都,死了活该。”初柚瞥了眼床上的二人,都是同样的脸色惨白,移开了视线。
“哪儿能啊,看你说的,我本来在这船上琴谈的好好的,看那小姑娘寻来我又弹了一曲送给他们,没想到她就对我直接动手了。”萧然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我总不能不还手的表情。
“呵,弹琴?弹魔琴?”慕白表情淡淡,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你们知道的,我只弹魔琴。”萧然绕起发间一缕青丝,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你也肯定知道,其余几人遇到有人破坏秩序,会怎么办了。”慕白声音轻轻的。唇边的萧缓缓流漏出肃杀之气。
萧然神色一收,手间琴音不断,丝毫不敢大意,慕白可跟那些小朋友初出茅庐不一样,那是他都不知真正深浅的人。若敢大意,下一秒的明年就是忌日。
两人一曲琴音,一曲萧起。
花船本来就在刚刚的打斗中有了裂缝。在两人的斗法下,开始四分五裂。
花船四分五裂那一刻,一层三层,四层的人,全出现在湖里,二层就他两人,现如今全立在半空。
湖中人清醒过来,有喊救命的,有奋力往岸边游得。
两人望着对方,谁也没看下面的人。
“慕白,怎的,你不救人吗?”萧然有些玩味的开口,瞄了眼湖里挣扎着的人,戏谑的看着慕白。
“会游泳的不用我救,不会的我也救不过来,自会有人救。更何况我觉得惩戒你更为重要些。”慕白面无表情,手中的萧又放至了嘴边。
萧然叹了口气“不是,至于吗,我也没杀人,就免费给他们弹弹琴,这都要惩戒?”手中的琴已经凌空悬起。
慕白抬眼“强词夺理在我这里没用,可惜你遇到的是我。这架是一定要打的,要么你打过我离去,要么你被打一顿,不可能有第三个结果。”
萧然有些无力,都怪那几个小朋友,做什么要下来动手,让他弹完他不就走了么,现在倒好费事。说不定还要躺几天。
只不过手下的琴还是开始弹了起来,避无可避就打呗,打过就不用受惩戒了。
湖面因两人的曲泛起阵阵涟漪,两人衣袍翻飞,但打斗的气浪控制在湖中未往外扩散。
湖边有人看见这一幕,被定在原地,高手过招不常见,于是湖边人越来越多。
萧然显然看见了这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