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之后,我在寝室里面窝了两个星期。
当我再次走出寝室门的时候,奶迪看着我,一脸的惊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靠。”
潘仁美看着我,同样的一脸的惊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靠。”
单刀贼看到我,同样的一脸的惊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靠。”
我在卫生间照镜子,看到我自己,同样的也是一脸的惊讶,看到我自己的第一句话也是:“我靠。”
看着镜子中胡子足有半尺长的我,我第一反应是,这是哪来的鬼啊。后来想想,好像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镜子里面的兄弟是我。
当我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我的胡子弄干净。
当我再次回答寝室的时候,我发现我寝室的门口,我寝室的床位,我的桌子都贴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咒。
奶迪一脸恐惧的问我:“丸哥,你看到刚才飘出去的那个鬼了吗?”
我:“……”
我问奶迪:“这个是什么?”
奶迪表情特虔诚的告诉我:“符咒啊,保佑你防止鬼上身用的。”
我用手指沾了一下所谓的“符咒”上面红色的印记,放在嘴里面舔了一下:“哪来的番茄酱啊,怎么味道怪怪的。”
奶迪满脸竖线的对我说:“丸哥,那个真是的兔子血,新抽的。”
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了还有半管兔子血的注射器。
潘仁美看着飞奔着跑去水房的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奶迪,奶迪淡淡一笑:“没事,符咒起效了。”
和小屁孩分开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不敢出门。因为我害怕。
我害怕在学校里面看到曾经和小屁孩一同走过的地方,我尽量的躲避着,却发现,不论怎么躲来躲去,学校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我们曾经的影子。
我对奶迪说:“奶迪,我不想看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痕迹。”
奶迪冷冷一笑:“我知道哪里你肯定看不到她!”
潘仁美默契的公布了答案:“男厕所。”
好吧,我承认,我找到了一个寂静的地方了。
有这样的一个传说,说这辈子学医的孩子们,上辈子全都是文盲,在他们临死之前都曾许下过这样的一个愿望,都是希望下辈子能多读书,把之前的没有学习过的东西都补充回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说,悲催的我们这几辈子都挺悲惨的。
在网上,有人炫耀,说自己把四大名著全都能完整的复述下来。
此话一出,引得无数英雄赞叹佩服的声音响彻大江南北。
其实,迄今为止,神州大地上出现的最牛逼,最厚重的不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四大名著,而是传说中的由人卫出版社出版的第七版教科书。
当那些人在网上各种炫耀自己的记忆力的时候,医学生们只是淡淡的一笑,不带有丝毫的涟漪。
薇安曾经告诉我她有一个朋友有怎么怎么样的出色记忆力。她告诉我说她可以背诵《红楼梦》中的《葬花词》。
潘仁美淡淡的一笑,双手奉上第七版内科教材:“信不信,你翻到任意一页,说出任意一句话,然后丸哥就能说出下句话。”
薇安不信,她选择了外科书扉页上面的主编的名字:吴xx和吴xx。
我接着她说出来的背的目无表情:“副主编:郑x,安x以及汪x。”
薇安听的一愣一愣的。
潘仁美淡然的解释到:“这个我们曾经考过……”
当我们这个学期字数总和达到470万的内外科一起到来的时候,我们最为悲惨的日子来临了。
曾经的考完试之后,优哉游哉的在走廊里面看着学长们奋笔疾书,满脸黑眼圈的日子终于轮到了我们的身上。
奶迪在复习的时候,突然说出了《无间道》里面最为经典的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只不过,当奶迪倒下的时候,接住他的是厚达1064页的内科教材,而不是他所期盼的坚强的臂膀。
潘仁美一脸坏笑的问奶迪:“内科书的拥抱感觉怎么样?”
奶迪揉着僵硬的脖子:“硬!”
在我们众多同学之间,我们流传着这样的一个定律,如果连单刀贼都要开始准备看书的时候,我们就该真的好好学习了。
一项以躲闪著称的单刀贼一直都以一个悲剧的角色出现在我们考试生活中。
每年我们都祈求逢考必过。
每年,单刀贼都是逢考必挂。
奶迪毕业前给单刀贼的同学录的留言是:“有了你,我们枯燥的医学生活有了丰富的色彩,我们没有了以往的黑白颜色的生活。”
潘仁美看了一眼:“你说的真含蓄,看我怎么写。”
说完,潘仁美大笔一挥,写下了“你悲催的生活是我们乐趣的所在”几个大字,最后他在落款上写上了两个大字:丸子。
夏天的大连带着几分燥热,而夏天的考试,将我们平静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躁动。
在这个充满躁动的夏天,一项穿着清爽的单刀贼跑到图书馆来找我:“丸哥,咱俩明天开始一起看书呗。”
我看着他无辜卖萌的表情:“那你明天来占座吧。”
单刀贼学着QQ表情里面“/委屈”的样子,手指一戳一戳的:“我怕我起不来,你叫我一声呗。”
第二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不到七点就早早的起来了。我给单刀贼打电话,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我和他的床隔着一道墙。
然后我就开始敲墙。
我敲的是国际通用的摩斯电码。第一组电码还没有敲完,我的电话响了,里面传来单刀贼幽怨的声音:“别敲了,我起来了。”
我语气清晰的问候他:“早啊,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单刀贼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无限的困意:“嗯,不仅仅我起来了。我们寝室的人全都起来了。”
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问候我的声音:“丸子。”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是电话里面传来的,还是通过墙壁传来的。
因为这个时候,我们寝室的人也起来了,七仔和秃头四也一起给我带来了早晨的问候:“丸子。”
奶迪看着精神病的课本说:“如果一个人看精神病看的时间太长了,那么这个人不是变成精神病,就是要把别人变成精神病。”
当然,我不会选择变成精神病,如果要变的话,我选择那个人会是单刀贼。
我坐在座位上,直勾勾的看着对着专业课一脸闹心的单刀贼,我拍了个照片,然后发给了潘仁美,彩信的标题是:如果不让他再闹心一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潘仁美给我回的短信是:我就喜欢你无耻的样子。
好吧,我觉得他给我的这个答案是在告诉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于是乎,我一脸平和的对单刀贼说:“哥们,明天你来占座呗?”
单刀贼看着我一脸的平和,又做出了他标志性的卖萌的动作:“帅哥,你觉得我能起得来吗?”
“我不管,我明天想睡个懒觉。你要死不占座,我就告诉别人帮我占了。”
“好啊,那明天也让他们帮我占一个吧。”
“没门。”
我拒绝的认真而严肃。
但是转眼间,用单刀贼的话说,我的表情变得风情万种而又无耻:“你要是答应我做一件事,我就保证这个学期都帮你占座?!”
面对如此迷惑的条件,我能清楚地听到单刀贼心动的声音:“什么条件,让我先考虑一下。”
潘仁美曾经这样评价过单刀贼,当他开始表情严肃,说出“让我考虑一下”的时候,不论你说什么,单刀贼肯定会答应的。他那种严肃的表情只是用来装大瓣蒜用的。
我随手递给了他一个我早就写好了的纸条。
单刀贼打开一看,上面用标准的楷书写着几个堪称剽悍的打字:“你好,我注意你很久了,能和你交一个朋友吗?”
在纸条的末了,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
单刀贼一脸幽怨的抬起头:“兄弟,你就不怕我媳妇飞过来,然后把我碎尸万段顺手挫骨扬灰?”
“反正那个飘在风中的也不是我!”
“丸哥,咱们换一个方法中不?”
我一脸的严肃:“二选一,一个是你把这个纸条一会递给从这里经过的第一个女生,第二个就是从明天开始你自己占座,自己起床。”
我很清楚,他肯定会选择第一个,原因很简单,他早上起不来。
单刀贼恶狠狠的看着我:“你丫不是药吃多了,就是精神病看多了。等你结婚的,我闹不死你。”
“别扯别的,就这女生吧,挺漂亮的,要是真成了,记得请我吃喜糖啊。”
“要是我被我媳妇挫骨扬灰了,记得给我找一个大理石的骨灰盒。”
说完,单刀贼叫住了从路旁经过的女生,好像是传说中的七年制的众多系花之一,真的有点便宜这个小子了。
那个小女孩看到这个纸条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惊愕的说了句:“天啊。”
之后,我就看到两个红扑扑的脸庞相互的对视着,不过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满脸的尴尬。
单刀贼拉着我一路小跑跑出了图书馆,一脸惆怅的问我:“这下你满意了?”
我在图书馆里面就已经憋得不成了,出来之后,整个走廊里面都能听见我剽悍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满意了满意了。”
第二天早上,单刀贼很早的就把我叫起来了。
我不解的问他:“今天不是不用你占座吗啊?”
单刀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拉着我走到他的床铺前,指着蚊帐里面那个因为吃的太多而已经有些泛红了的蚊子,问我:“那个蚊子是你养的吗?”
“是啊,你不觉得挺壮实吗?”
“嗯,这姐们看来吃的真不错。”
“这个真不怪我,都说你是你们寝室里面最吸引蚊子的,只要你在都不用挂蚊帐,我只是试一下。”
据说,从那以后,每天晚上,他们寝室的兄弟在单刀贼睡觉之后,都会悄悄的把他的蚊帐弄一个小口,据说从此以后,每天早上单刀贼都会一脸忧郁的寻找蚊帐里面那个吃的浑身泛红的蚊子的主人。
本来以为单刀贼图书馆纸条事件就会随之结束,谁知道,原本没有那么简单。
当我们再次来到图书馆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姑娘的男朋友,一个身高体重能把单刀贼装下的兄弟也坐在了那个小姑娘的旁边。
单刀贼无奈的看着我:“那个剽悍的兄弟,我们好像认识,好像一起打过球……”
正说着,那个兄弟一脸笑脸的走了过来,看样子还是不知道前一天发生的纸条事件。
单刀贼也是装出一脸的热情。
后来那个小姑娘好像把纸条的事情告诉给了那个剽悍的男生,用单刀贼的话说:“怎么感觉那个兄弟的眼神突然间这么凶悍呢?”
我则是继续一脸的兴奋:“真开心,这就是传说中的‘再来一瓶’吧。”
单刀贼:“……”
假期的时候,我接到了单刀贼的短信,这个短信给我的生活突然又带来了无限的乐趣:“丸哥,我又挂科了。”
薇安总是说我的人生就好比一张茶几,上面充满了悲剧。
我给她讲了单刀贼的事情时候,薇安感叹道:“原来茶几真的也分大小啊,看来他身上放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