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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段天绸觉得事有蹊跷,两人双双快步走近洞穴。来到洞穴旁边,只见洞穴之边极是整齐,而且洞孔极圆,洞穴周边洒着矮矮的几堆松软泥土。泥土上留有几对成人男女的脚印。洞里洞壁布满挠痕,不是用锹镐之类农具挖掘出来的,倒像什么人用双手抓掏上来的,两人更加惊奇。看这这洞穴的样子,似乎不是自外面向下挖下去的,而是从地底掏掘上来的。低头向洞里看去,只能借着阳光看下去三尺之深,三尺之后,洞穴便在地下拐了弯,不知通向哪里。段天绸奇道:“桃园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洞穴,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见贺东坡站在洞穴丈许之外,似乎不敢靠近。他脸色变得有些发绿,眼中露出惊恐之意。贺东坡道:“这个洞穴是怎么出现的,我也非常奇怪。我本来不想带二位来桃园游玩的,就是怕二位见到这个洞穴。”段天绸听他言语奇怪,神态慌恐,更觉这个洞穴大有蹊跷,问道:“难道这个洞穴不是贵庄挖掘出来的?”

贺东坡道:“无缘无故怎会挖出这样一个洞来?再说,挖这样一个洞穴有何用处?实不相瞒,这个洞穴是前天早晨忽然出现的。管理这桃园的园丁‘小王’和庄中的女婢‘阿眉’前天早晨发现了这个洞穴,两人好奇之下,走近洞边。两人好奇的趴在洞边向洞里探望,谁知洞里突然伸出一只……一只手来,突然将女婢阿眉的衣领抓住。阿眉尖声惊叫中,被那只手硬生生拽下洞去。小王吓得几乎尿了裤子,起身疯了般逃走。现在小王因为惊恐过度,时而胡言乱语,时而清醒如常。清醒的时候便和别人叙说前天早晨发生的这件怪事。而阿眉被那只手拽下去之后,一直不见上来,毫无动静。我猜这洞里一定是鬼怪作祟,你们不知,这片桃园二十几年前是片坟场……”他说到这里,虽在青天白日,仍然机灵灵打个寒颤,极是害怕。

段天绸和陆少听完贺东坡的叙说,面面相觑。两人虽然身怀武功,但是觉得此事诡异之极,加上司马星辰二十八年前就埋在这里,突然出现行凶,又留下血字,字迹和二十八年前司马星辰的字体一模一样,更觉背脊直冒凉气。一股恐惧之意在两人心里慢慢彭涨,夕阳之下,便觉头上的头发也要竖了起来。

陆少恐惧之下,不但内心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激发出一股怒气。只见他眼中逼出一种凶狠的冷酷光芒,道:“伯父,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鬼?”段天绸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道:“不管是否有鬼,事情越来越让人觉得诡异难测,事事难以常理推度,无法解释。”陆少道:“这世上当真有鬼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倒要看看鬼怪长的什么样子!”段天绸看着脚下的神秘洞穴,道:“你想怎么办?”陆少道:“我要把这个洞穴挖开,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丈许之外的贺东坡大吃一惊,退后几步,骇异的道:“使不得,这洞穴鬼气极重,你若是挖掘这个洞穴,沾上鬼气,怕是会一辈子倒霉。”陆少冷笑道:“我不怕什么鬼气,算命先生早就说过,我的命硬。贺庄主,麻烦你派人送来两把铁锹和一把铁镐来!”此时陆少身上渗出一股浓重的狠劲,说话时自有一股威严。贺东坡身为一庄之主,也不敢再行劝阻,连忙道:“好,这便为你拿锹拿镐。”

他心里早已怕的承受不住,正巧借着拿锹拿镐的机会,离开此地。不一刻,贺家庄的庄丁送来锹镐。陆少拿起铁镐,在手心里吐上两口唾沫,抡起铁镐便向洞穴刨了下去。陆少年轻,正是血气方刚,阳气十足的年龄,便是当真有鬼,他身上这股阳刚之气,也能克制。段天绸却是上了年纪,虽然饱经沧桑,功力深厚,却也心中栗六。但此时此刻不能退缩,也拿起铁锹和陆少一起挖掘起来。

其时夕阳西下,夜幕悄悄的降临大地,月华初上,一片清光洒落在桃林之上。月光头过桃树的缝隙,晚风中桃花之香,果实之香,实是美轮美奂。可是那神秘的洞穴里,却令人感觉有阵阵鬼气弥漫出来。在这美丽的桃林里,更是说不出的诡异绝伦。

陆少和段天绸都是练武之人,莫说挖掘泥土,便是砸刨坚石也是不费什么力气。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挖了三尺之深,已然挖到下面的拐弯之处。陆少一边挖掘,一边说道:“伯父,你仔细回忆,这个地点是不是便是埋葬司马星辰的地方?”段天绸手上不停,道:“事隔二十八年,苍桑变换,我只记得司马星辰埋在方圆两亩地的范围之内,具体位置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不过不论是否记得清楚,都可以确定,这个洞穴一定和司马星辰有关。”陆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前天出现洞穴,昨天我家发生惨案、墙壁上的血字是司马星辰留的血字,这里又是埋葬司马星辰的地方:两方面一结合,这洞穴定是司马星辰挖的无疑!”

陆少又道:“但我无论如何无法解释,一个明明死了二十八年的人,怎么再次出现?”段天绸沉默,不再言语,只是挖掘。陆少知他二十八年前在“食人洞”的岔洞里亲眼目睹司马星辰自杀而死,现在又发生了这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心里一定比自己更加害怕。因此也便不再说话。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挖过洞穴的那个拐弯。只见这洞穴拐弯之后,向下倾斜而去。段天绸又一锹挖了下去,只觉铁锹触及之处,并非全是泥土。他连忙掘了上来,透过桃林缝隙的月色里,铁锹掘上来的泥土中,混着一块腐木。那腐木就要烂得没了,比豆腐还要朽软。段天绸道:“棺材!”他知道已经掘到了下面的棺材。这洞穴地底,以前果然有棺木埋在这里。这说明坟场没有变成桃林之前,这个洞穴之上应该是座坟墓。

两人知道掘到坟墓之后,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他们心中不由怦怦乱跳,两人对视一眼,不知再掘下去,会不会当真掘出“鬼”来?两人停顿一会,陆少那股狠劲又涌了上来,狠狠道:“下面的鬼怪听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着我们把你掘了上来?”话音未落,陆少一镐又“噗”的一声刨了下去。这一镐刨下去,只觉镐头触及一物。似乎是一个人的身体,陆少虽然天性凶狠,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发毛!一时毛发直竖,额头滚下豆大的冷汗。就连老江湖段天绸,呼吸也急促起来。但这一镐只是刨出一个小小的土坑,四周的泥土立刻滑落到土坑里,将刨出来的土坑填满,仍然看不见到底刨到了什么。

陆少脑筋绷起多高,恐惧之下,心里更加发狠,又一镐刨落。这一镐使力却轻了许多,不知为什么,心里不想把下面的物体刨坏,因此使力轻了许多。之后几镐轻轻的将泥土刮开,泥土开处,月色之中,只见一块人体的皮肤露了出来。皮肤虽然沾满泥土,变得脏了,仍然可以辨别,那肌肤光滑细腻,是个女人的肌肤。

陆少心里越是恐惧,胆子反而越大,他弯腰伸手,将手插进泥土之中。在泥土里摸来摸去,最后抓到泥土里女人的手臂,一用力,“噗”的一声,泥块飞扬,将泥土里的女人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月色里,只见拉出来的女人早已死去多时。这女人的尸体全身****,脸上保持着死前的表情,充满恐惧之意!这女人十七八岁年纪,肌肤丰满,****高耸,充满弹性。虽然女尸沾满泥土,仍然可以断定,这女尸死前曾被男人奸污。

贺东坡先前曾说,庄里的女婢阿眉在前天早晨被洞穴里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拽了下去,如此看来,这女子一定便是阿眉无疑。那么阿眉便是在这地底的腐朽棺木里被奸污的了。饶是陆少胆大包天,此时也不禁心里发怵。陆少将女尸放到掘出来的土坑边缘。拿起铁镐,又在泥土里刨了几下,这几下刨出一套女子衣衫和内衣。这衣衫和内衣当然便是阿眉的遗物无疑了。

两人又在满是松散泥土的土坑里挖掘一阵,段天绸忽然一锹掘出一枚玉佩。他从土中将玉佩拿起,便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几擦,将沾着泥土的玉佩擦得干净。然后在月色之下,仔细辨看。猛然抽了一口冷气,颤声道:“果然是他……这个墓穴果然便是当年埋葬司马星辰的坟墓所在!”陆少眼睛也看着段天绸手里拿着的玉佩,道:“伯父认识这枚玉佩?”便是段天绸这等城府极深之人,此时也大是慌恐,点头道:“当然认识,这枚玉佩便是当年我们结拜之时,我送给他的。我怎能不识?”

之后两人又在满是松软泥土的土坑里挖掘一阵,却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墓穴里只有腐朽的棺木,和那块遗落下来的玉佩,竟然不见司马星辰的骨骸!

段天绸和陆少二人离开大柳庄之后,便回到段天绸的“段府”之中。两人在大厅中落坐,段天绸道:“侄儿,那司马星辰既然死而复活,‘陆府’你是不能住了,你还是选择一处人员复杂,不易找到的地方,租间房子居住为妙。”陆少恨恨道:“我不怕他,盼着他来找我!他杀我全家,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段天绸摇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怎可意气行事?便照我说的去办。”段天绸此时口气,已是以一位长辈的身份,命令陆少按他的意思办事。陆少一时激愤,但他毕竟不是浑人,极力让自己平静一会,道:“好,侄儿遵命。”

于是陆少便在一个地形复杂、人员混处的贫民区租了三间瓦房。不想在贫民区碰到从小的朋友罗四,两人见面之后,互诉别来之情。两人遭遇极其相似,都是家破人亡,因此更增患难之情,友谊更加深厚。便一起住在那租来的三间瓦房里。

那贫民区距离段天绸的“段府”不是很远。陆少安排好一切之后,来到“段府”,与段天绸秘密商议,怎样与死而复活的司马星辰周旋,怎样为死难者报仇。段天绸道:“这件事情我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事情无法解释,毫无线索可想。”陆少皱眉不语,段天绸愁眉不展,他更是无法可想。

段天绸又道:“这件事情除非凶手自己出现,当面和我们说明其中原因,不然我们怕是很难解开这个天大的谜团。”

陆少忽然心念一动,道:“伯父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不是什么死而复活的司马星辰,而是另有其人。他故布疑阵,借司马星辰之名,和我们过不去。伯父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司马星辰的后代前来报仇?”

段天绸凝神想了想,道:“二十八年前,倒是有一个名叫‘秋红’的女人和司马星辰相好。秋红一直住在镇中,听说前年就已经死了。秋红并没有和司马星辰生有后代,这我知道的。因此司马星辰后代前来的报仇的这个推理,决不可能。”

陆少听后,更是一筹莫展,不由沉默不语。两人不再说话,大厅里一时一片寂静。过了良久段天绸又道:“为今之际,只有静观其变。凶手在暗,我们在明,需要时时谨慎提防才是。”

然而就在当天傍晚,段天绸的儿子段志武神秘失踪。段天绸派出五十手下,在镇中搜索,苦无结果。第二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之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在小雨的夜里,段府的门前台阶上秘密出现一口神秘的箱子。

那箱子在第二天清晨,被段府的管家段大鹏发现--箱子里装着失踪的段志武的尸体。只是箱子根本装不下一个成年人的囫囵尸身,想要将尸身装进箱子必须将死者的尸体分成几块……

第三天晚上段天绸从儿子段志武的灵堂回到卧室之后,在自己的卧室里又出现一口神秘的箱子。那口箱子和装着段志武的箱子一模一样,这一次箱子装着的却是他的女儿“段田凤”。

凶手先血洗陆府满门,其后又找到段天绸一家老小的头上。凶手一直神秘莫测,即便段天绸那样才智过人之人,也没有觅到一毫有价值的线索。加上他唯一的儿子和女儿,两天之间死于非命,惨不忍睹,对他的打击太大,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但他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他已打定主意,以自己老朽之躯,有生之年尽力为儿女复仇。自己这残余的生命,只为复仇而活。若是有一天有幸能够一雪这血海深仇,自己便是还没有死,也不再活了。也就是打定了主意,若是能够为儿女复仇,在手刃仇人之后,自己便立刻离开人世。因此还没有真正的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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