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请公子安心,那位姑娘杀掉的人里,没有我们的人。”雨桃笑眼里带着狡黠,“那天我们的人在城外追踪到那位姑娘的痕迹,便知道他们进城。”
“不知道公子准备如何安顿属下?”她这话便是认定了那群人薛仲明已经收下。虽然他们不是好人,但在这种情况下薛仲明不可能否认。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薛仲明越来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瞎子,一群人从小围到大,他发现的明显只是很小一部分。
“我们……”雨桃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门板,打碎茶杯,钉在桌面上。
薛仲明立刻换了个位置,躲在柱子后面,木门在下一秒四分五裂,一群手持利器的黑衣人闯进来,寻找他们二人踪迹。
这个点雨桃的酒楼这地方是偏僻了些,但这等动静一定会让街坊察觉,这群人如此明目张胆,要么是不怕死,要么就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雨桃迅速来到他身边,指了指旁边的一扇小门,二人成功来到后厨。
黑衣人开始四处搜寻,雨桃打开手旁的柜子,将薛仲明拉进里面。
空间狭小,二人不得不贴在一起,薛仲明是第一次和女子离得这么近,雨桃身上熏香的味道变得很浓,他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
反观雨桃那边,刚开始只有焦急,见到他的窘迫后,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一丝红霞悄然飞上脸颊。
两个黑衣人来后厨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人的踪迹,这柜子设计的巧妙,如果不了解此处布置,很难发现这个特殊的位置。
身子贴着身子,薛仲明只能闭上眼,窘迫地动了动身体,露出逃避的神色,盼望外面的黑衣人赶快离去。
雨桃熟知酒楼所有房间与路线,逃出去没有费多少功夫,黑衣人的大胆实在让薛仲明生疑。
成功来到清平坊附近,雨桃这才松了口气,她担忧地看着薛仲明关心道:“薛公子无碍吧?”
“那群人……你知道他们的身份?”这雨桃行事从容,那群黑衣人闯进来她也不见慌乱之色……
“那些人不过是地痞流氓,我不想他们惊扰公子,这才匆匆带着你出走。”雨桃看出薛仲明的怀疑,这句解释含着委屈。
“这事我日后再同公子解释,今日就到这吧,以后公子遇到任何难事,只消差人来知会一声,雨桃能解决的,会尽快帮公子去做。”
她用一种明亮的眼神看着薛仲明,今天晚上,这个女人一直在表现她的友善,薛仲明回以微笑。
……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才将腰间藏着的东西取出来。这是一枚精致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他不能信任这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他一个没接触过女人的青年害羞是正常的,所以雨桃很自然地忽略了他的小动作。
黑衣人破门那一瞬间,薛仲明看到的不仅仅是他们,同时他还观察了雨桃的反应,她的确从容,从移动脚步上看,可能还会一点功夫。
薛仲明只要能确定她的功夫不高于自己,就可以实行下一步,即从这女子身上找出信物。
这也算是取巧,根据他那段异世界记忆得来的经验,女子身上大概率会携带证明身份的信物。
若她的身份真如她所说,是灵山的人,来保护他的使者,日后再还她,赔个礼就是。她若说谎……薛仲明也好将计就计,知道她的身份。
叫花子拿着玉牌在烛火下端详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这是上好的玉材。
叫花子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几人中,如果有人能分辨出玉牌来历,那一定是书生。他会发出信鸽,让书生明天过来一趟。
……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此时北门处的守卫,正在进行每天一次的吹牛环节,夜里关城门后,谁叫也不开,守夜的士兵自然无事可干。
一匹白马晃晃悠悠从远处来,一个喝多了去醒酒的士兵首先发现它,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城门已经关了,有急事要进城明日赶早来!”喊出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他没有意识到这匹白马有不对的地方。
除非有城主令,否则谁来也不会开城门,他抱着打了个冷颤,城墙上风还是大。
白马上还坐着一个人,晃晃悠悠来到城门前,白马突然摔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士兵有些慌乱,这才赶忙跑下去叫其他人,他可不敢一个人去看,万一是什么逃犯假装的,今晚小命玩完。
五人推推搡搡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最前面提着灯笼的兵士还在打趣。
“……那也说不准啊……万一是从地狱回来的恶鬼索命呢!”
后面一个瘦小的被吓得缩到很后面:“那……那不都是唬人的吗,也没谁亲眼瞧见过恶鬼什么的。”
“哈哈哈……那可说不准!”另一人见他真的被吓到,立马接上话头,“我听说冤魂可是不分恩仇的,见人便要他的命……”
他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吓得瘦小兵士又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又迅速跑到离他最近的人身后躲着。
寒风吹过,几人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最前面的人胆子大,他不信这些,想着无非是哪个富家公子遇上了匪盗,逃出来求助罢了。
他凑近一看……
纸灯笼掉在地上燃烧起来,在寒风下吹的十分猛烈,原本拿着灯笼的人一下坐在地上,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怎么了,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后面一人嘲笑着望向被火光照亮的马匹处……随后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有鬼啊!”几人惊惧的叫声响彻云霄,惊醒了城墙上放哨的兵士。
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团白色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被缝在一起装进一张马皮的痕迹,还有一堆缝合在一起的人类肢体……
这具怪异的尸体肉眼可见的部分有三个头,一圈手臂被压在身子底下,想数都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