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修行无岁月,风信也不知道自己在书斋中待了多久,只知道把书斋中的玉籍书册都读了八九成。
而且他还在其中找到了几门道术与神通的修炼方法,其余的就是那种对个人修行的感悟、对某一道的理解、对岱舆生灵的研究,甚至还有几卷其它世界的书籍,但他并不认识那种文字,不过因为同样是精神勾勒出的内容,所以他也把它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后再翻译一下。
在他刚好读取完一册玉简的时候,一面墙边的书架发生一阵扭曲,寅绯从中走出,进入房间。
“道友觉得吾这书斋如何?”
“内容繁多,读之大有裨益,不过似乎偏向修士的感悟理解这一类。”
面对对方的客套,风信也不吝赞美,不过也直白的说出自己发现的问题。
寅绯轻笑了笑,来到一面书架前,从中取出一卷黄玉卷轴拿在手中,说:
“按照元玉境界,吾现在正处妖精境,只待得到机缘,便可铸就金鼎,入那造化之门。而凡能达此修为,必要明悟己道,知且践行之,如此方能得道。因此,那些由异道衍生术法最好不去修行,免得污了道果。”
“不去修行?我认为万物皆是相生相有,我们应该去研究它,然后以反哺自己的道,做到同样的效果,如此最好。”
“万物相生相有?”
后者闻言,跟着念了一遍,玉卷轴竖在眉间,思考片刻,看向风信说:
“道友所言也有道理。看来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迹了。”
“大道无形,混混沌沌,迎不见首,随不现尾,想把握它实在是难,我也只是略有感悟罢了。不说这个了,寅绯道友,现在外面过去多久了?”
“两个半合眸日了,外面现在是下合眸。吾今天刚炼制完兵器,看一看吧!”
“那就拜观道友的手段了。”
不待风信说完,寅绯的手中就出现一把武器,一米多长,全黑的刀鞘显得笔直,刀柄上红色虎纹雕刻,为整个作品添上几分精美,更让他注意到的是,面前的武器有些空无,好像一秒不盯着它,它就会突然消失似的,但是又时不时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在炼制的时候,吾将信风道友留在刀中道韵炼化其中,让它天生便适合道友连运,道友不试一试吗?”
“还请赐教!”
听着风信有些迫不及待的声音,寅绯轻笑了一下,便开始向他讲述起个中奥妙。
气运朦朦不易知,唯有那些天赋异禀者才能在此道有所建树,岱舆界当然不可能全都是如此。
那么它们之所以能够创造出同气连枝炼器之法,就是因为岱舆特殊的现象,日光是烛明天尊的目光!
烛明天尊的修为没有人知道到底有高,至少在岱舆界祂是志高无上的存在,这一点在物理意义与社会地位上都是准确无误之断言。
风信在这过去的不知多少时间内,对烛明之于岱舆的影响已经是深有感悟。
虽然根据风信所知道的信息把祂和玉留仙作比较,还是玉留仙更胜一筹,毕竟后者是能开辟世界的大能,但是想来烛明的修为也接近玉留仙开辟世界之前的实力了。
早在不知道到多少个合眸日前,岱舆界的炼器师们就发现如果能抗住祂的目光,就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炼制出可以链接气数的物品,炼器师们在发现这一点后,都开始或是因为自身资本雄厚(大多数大能自己就会炼器),或是得到他人的资助对此进行研究(主要是西南交界河流附近火边居住的山膏一族资助)。
最终,他们逐渐研究出在天尊观察下可链接气数物品的炼制工艺,这也就是同气连枝法的诞生。
链接使用者气数的物品需要在炼制之时加入独属于前者的物品,岱舆界常用的有心头血、魂中灵这些东西,而寅绯之前为了让风信放心,并没有向他索要这些东西(很容易凭此下诅咒、奴隶一类的术法),而是将劣作中原本就蕴藏着的风信独特切割之道道韵作为凭物炼制。
也是因为风信在《信风》中融入了择道礼中发现的可以产生各人性质的法门,让他的道韵也更加明显独特,被寅绯成功炼制了出来。
不过他的切割之道毕竟只是刚刚迈入了法的阶段,距离成道还有一段漫长的路程要走,所以道韵起到链接气数的能力还是要弱于精血真灵这种关乎性命的东西,故而在需要风信自己沟通已经融入刀中的道韵,进行真正的链接。
在弄明白了这些后,风信又把劣作抽出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看着刀身靠柄的位置上用岱舆古字篆刻上“劣作”二字(寅绯和风信达成一致,认为武器的神圣全依赖于主人的光辉,同气连枝炼器之法下的武器尤其如此,所以并不准备更改武器名字,希望它可以变作一把视其它武器皆为拙劣之作的“劣作”),体表纹满符文的武器重量与之前相比,爆减到了三千六白多斤,让一向使用重刀的风信有点不太适应,不过随意挥舞几下,却感觉比起之前更加得心应手,有种随心所欲的自在感,所以他也就没有问寅绯关于重量减少的原因了。
他不问,寅绯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扣下了许多没有见过的材料,不过要是真问,后者也不会怂,毕竟这样做也是为了武器整体的和谐,至于克扣材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想到这里,寅绯突然开口邀请风信前去他的宝库中选取一副之前约定好的盔甲,风信想着可以回来再沟通劣作中的道韵,便同意的提议。
寅绯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拍,风信顿时感觉一阵空间扭曲,眼前一花,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插羽宫外的云懒海中。
随即寅绯便拉着后者往一朵金红色的云朵中一站,风信顿时察觉到脚下的云朵开始移动起来,越来越快,带着两人向着正东方向飞去。。
因为正是下合眸,烛明的目光散布在整个岱舆界,为世界带来光明,风信向下看去,诸多风景向后“跑去”,生灵相生相克,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云上风信任风吹拂带动衣服,自在的样子,真是好一副仙家逍遥图!
“咦!道友,你的眼睛?”
就在风信近乎贪婪的扫视着下方的风景时,寅绯突然看向风信,语气惊奇,试探的问道。
风信听后一愣,伸手就想摸向眼睛,却在双手半抬在身前时,猛然顿住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纯黑的眼睛,就像黑洞在吞噬周围物质一般。
他随后慢慢的把手盖住双眼,遮挡了一会儿,又慢慢的拿开,转头看向寅绯,这是他第二次在烛明的注视下看着寅绯,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
“眼睛的反噬似乎好了?”
“反噬?”
寅绯敏锐的抓住这一字词,问出声来。
听到寅绯询问此事,风信脑中迅速思考起来,之前前者已经向自己坦白了他的天赋神通,现在为表诚意,自己似乎也应该如此,想到这里,风信说道:
“之前因为眼睛受伤,又勉强使用我预制吉凶的天赋遭到了反噬,眼睛差点废掉。现在已经恢复了,估计也是因此,对烛明目光的抗性也增强了起来。”
“预制吉凶?预制!绝佳的天赋,比起吾来说也是如此。”
寅绯在嘴里默念了几声,再次正视了一遍眼前少年,夸赞道。
“道友的噬灵可以反哺自身,而且似乎没有上限,绝对不比在下差!”
“不!吾的天赋可不能支持在天尊下像道友这般活动。”
寅绯摇了摇头,否绝了风信的夸赞,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
“道友说的预制吉凶,是怎么个预制法?”
“嗯?”
风信听后一愣,想了想,说道:
“我动用天赋时,既可以在某一固定的被观测物中看到一种吉凶球,又可以看到生灵或者与我相关的物体上出现吉凶气机。对于前者,我看到的未来是不确定的,就像把酒壶剧烈摇晃后,倾倒酒水,但是只能倒出一滴,而我可以控制特定某滴被倾倒出来的概率,让它代表的事件更可能发生;对于后者,我可以把吉凶气机移动,让原本的吉地变成凶土,凶地变成吉土,当然,也可以让它变得平平无奇。目前,大概就是这些对天赋的使用方法了,但是我目前尝试过一次移动吉凶气机的做法,其它的,因为修为限制,我估计只能控制一些蝼蚁,甚至连普通的猪狗都无法控制它们的吉凶。”
说完,风信看向寅绯,却见他双目幽幽,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预制吉凶的天赋在这个时候也穿给自己一种剧烈的波动,那是风信处于大吉大凶间快速变化的信号。
“吾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道友了,没想到,还是小觑了道友。”
说着,无声的威压降临风信的身上,让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寅绯也随之向他靠近了许多,右手按在风信的右肩上,手背缓缓出现些许绯红毛发,带着虎纹,俯视着他,接着说道:
“而且,吾觉得对道友的天赋还是小觑了,这种天赋,可真是,真是,真是!”
寅绯没有说真是什么,而风信也没有再去分析,他正在尝试为突破寅绯的限制以及说服寅绯而进行疯狂运算,脑袋晕乎乎的,那是因为发热大于散热造成的。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