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在场上唯一有资格称洛骁童为小鬼的人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是辈分跟他师傅一样的南梁京他也照样不敬。
修的是逍遥仙,荡的是不平事。
“七剑!楚醉!”
七剑以内,必能杀人,楚醉在江湖上混迹到今天绝非是徒有虚名之辈,斩杀的同级别对手便有十几个之多,江湖上亦有传言他的本事足可去江湖登道。
“楚醉如今的身手不知怎么样了,但是却绝对不会再继续变强,七剑成就了他的威名,也限制了他的进一步提升,真可谓是成也七剑败也七剑。”姜渔感慨一声,又从酒桌上摸起一壶酒就往嘴里倒,涓涓细流从壶口流入散发出香醇让人迷醉的香气。
“这是什么意思?”在店里做小二的季穆人低声向南梁京问道。
“楚醉当年剑法通神,一身剑道修为可谓是出神入化,杀人从不用七剑,于是名声大噪,但是受累于名,这些年来他也为了维护自己这七剑的名号放弃了挑战诸多强者的机会,与那些高手过招固然可以提高自己,但必然也会让他失去七剑的荣耀,跟那些绝顶高手过招怎么可能只用七剑。”说到这里,他露出不屑的眼神,似乎看不起楚醉。
七剑的荣耀固然成就了楚醉的辉煌,却让他丧失了那颗向上的心。
若说楚醉是千里镖局的客卿楚大师,倒也有几分可能,毕竟七剑杀人,剑道通神,江湖上还有人夸他是剑圣闵霈之后最有可能继承剑圣衣钵的传人。
如果千里镖局的客卿是楚醉的话,那倒是有些不一般了。
毕竟七剑楚醉可是当时行刺夜迹皇帝朱重圣的主力军之一,被浮屠王请来专门针对朱重圣的。
那千里镖局跟夜迹又是什么关系?
世人皆知七剑楚醉是独孤离密谋刺杀朱重圣的帮凶,那么容纳七剑楚醉做客卿的千里镖局又跟夜迹有什么关系?
再加之姜渔先前讲述的离河畔的那桩旧事,洛行书曾经是给独孤离打过仗的部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不错,其实所谓的千里镖局,也不过是夜迹扶植起来的一处情报据点而已,说穿了只不过是大了一点。”洛骁童点头说道。
洛晓彤这时才真正震惊了,今日她已经惊讶过好几回,她原以为即便是天大的消息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可以保持无动于衷,可是洛骁童这次的肯定无疑是爆炸般的惊人。
自家的镖局可是全大陆都通名的老字号,在大陆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势力,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为夜迹卖命的情报据点了,可是,以洛家为首的千里镖局一向是扎根在北修的豪强啊!
“这也正是我离开的原因。”洛骁童直言道。
“所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在山洞里了吗?”洛晓彤大声责问道,事到如今她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了。
当时的山洞里,他无力地喘息,刚才把山洞震塌的那几招可以算得上是他毕生修为的成果,果然是非同一般,这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灵的劳累,他算准了椒图的每一步并作出了相应的判断,才造就了如今两人在这洞穴里同归于尽谁都出不去的局面。
“你的剑法不错。”
空荡荡的洞穴里只有他一个人讲话的声音,还有洛骁童的大口喘气。
“其实我也早就也不想活了,只是我必须继续撑着,因为这里还有我鼎王朝的国祚气魂。”椒图长叹一声。
“难道你不恨那个人吗,那个人算尽天下,最后还背叛了你父亲,把你困在这个山洞里。”
“恨呐,怎能不恨啊!”
椒图仰天长啸一声,似乎要借此抒发出胸中一口怨气。
被他这么一声咆哮,本就已经坠倒了洞口的洞穴继续摇摇欲坠好像要塌陷了。
“可是,我更恨这天道,我知父王一生未必恨那个人,他们毕竟也曾经用不同的方式一同抗争过,只是双方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这天道却是他毕生怨恨的,他视世人为蝼蚁就连我们几个孩子也从没真正放在心上过,唯独恨天道,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但他是我父王,他想做的,我得帮他完成。”
椒图王好像一个人自说自话,又好像是在向洛骁童倾诉。
“可惜,你我都要死了,这时候你也没什么机会再替他报仇了。”
沉默。
还有椒图王的一声轻咦。
他看着洛骁童,眼里忽然流露出精光,好像看到了希望。
“也许……倒也未必。”
他眼眸里流转出奇异的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你这人资质平庸,可是却后天养成了一颗剑心,所以才能学会帝皇三剑这样的杀招,若是你这人不求上进入宝山而只得百分之一便心满意足,那一辈子的修为也就交代在这儿了,不过你这人又勤学苦练得很,我瞧你学过帝皇三剑就知道肯定又是个夏练三伏的勤快,像你这样的人放眼天下都少之又少,说不上是奇才天才,但却绝对说得上是怪才。”
洛骁童奇怪地看看他,刚才还是誓要夺命的死对头,转眼忽然夸起他来,让他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椒图王一声奸笑,好生宽慰道:“你也未必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只要你听我的,就还有办法。”
“哦?”洛骁童这时又迸发出希望来,之前他都是已经绝望了的,忽然这么告诉他还有活命的可能,不由得他不激动,毕竟谁还不想活下来呢。
“出去了之后有几件事情,你若愿意的,你就去做,算是帮我,若是不愿意,也罢,我依旧会让你出了这个洞穴去。”
洛骁童听完一愣,他没听过还有人有这样的要求,这分明是乐于助人才对,可面前这个不久前还要夺取他性命的敌人说出这种话来让他很难以相信。
这让他如何抉择,明明先前还是刀剑相向如同一生之敌般非要指对方于死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