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安坐在一张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秒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也一个连一个地打哈欠。
“护士小姐,您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我在这儿坐了一个多钟头了,你才绑好一只手臂。”
那个小护士看上去也才20几岁,刚毕业的小姑娘很羞涩。
本来小心翼翼地绑着绷带,全神贯注之际,他却突然开口催。
本来就因为绑的慢而紧张,这下小姑娘彻底乱了阵脚:“啊?啊!抱歉,马上就好。”
她的脸都红透了,虽然,顾辞安语气中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是不耐烦还是听得出来。
周俞凡处理完事务,来医院看顾辞安,走在病房外的门口,探头从窗户往里看。
正好看到这一幕的他,没绷住大笑了出来。
唐念之和魏涵本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阵笑声给吓清醒了。
“周俞凡你是不是有病?”
魏涵瞅着他,刚清醒的她根本get不到周俞凡的笑点,打趣似地“慰问”他。
周俞凡不跟她计较。
自顾自地说:“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羞涩,瞧瞧里头那个小护士,肯定是因为咱们安哥太帅了,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去你的吧,人家那个叫专业,谁会给伤患包扎时候盯着人家脸看?”
周俞凡吐舌头,做了他本年度最错误的决定——怼魏涵。
“包扎的时候至于脸红吗?不过在你这儿确实没有害羞这两个字,人家那个叫淑女,你是猛女。”
魏涵冷笑一声,接着又是大笑,笑嘻嘻地看着他说:“你敢再重复一遍吗?”
“有什么不敢的?猛女小姐。”
周俞凡从小到大都很欠,招惹过的女孩子也很多,不是那种花心的招惹,而是那种管不住嘴欠的招惹。
被他气过的女生有的哭了,有的毫不在意,有的暴跳如雷,揪着他的耳朵就开干。
很明显魏涵是第三类。
“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却亲手把机会给扔掉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猛女!”
唐念之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嘴里吊着一根棒棒糖,双手向两边张开,搭在长椅的背上。
她撩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魏涵说完那句话,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周俞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向他这边扑过来。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魏涵给她自个儿安了对翅膀。
他还没有做出反应,自己的一撮头发就已经在魏涵的手里了。
魏涵拽住他那一撮头发,往下拉:“你这头发比寸头好抓啊。”
周俞凡被她这么一拽,身体向下倾,生怕那搓头发不保,疼是小事,秃是大事。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靠科技手段维持发量。
“哎呦哎呦,大姐放手!”
“哼,晚了,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很温柔的错觉?”魏涵阴着眼睛。
“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头发是无辜的,放过它吧。”
周俞凡深知大丈夫能伸能缩,为了保住他本来就不太好的发际线,他怂的比乌龟还快。
魏涵可怜他头发少,从头发转战耳朵。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还在病房里的顾辞安被这声惨叫吸引了。
他看不到外面,但他听出来这是周俞凡的声音。
多年来的兄弟情谊使他为周俞凡“发声”。
“鱼丸!你要是再在医院里惨叫,鬼叫,怪叫。我就亲手把你扔出去。”
周俞凡一听瞬间用手捂住嘴巴:“安哥,我是那个被欺负的人啊。”
“关我什么事?人家又没叫。”
周俞凡顿时心中奏起“一剪梅”,多年来的兄弟情谊啊,他们友谊的小船啊……
魏涵出够气,自然而然地放开了他的耳朵。
周俞凡委屈地吸溜了下鼻子,看着他手里的几根头发,又找了面玻璃,试图看自己被揪红的耳朵。
“女人真可怕,下手这么重。”
“哼,我说了,我给过你机会了。”魏涵心情很好,找唐念之要了颗糖。
唐念之把棒棒糖棍子往垃圾桶里扔,顺带走到病房门前,往里头看。
“两个多钟头了,天都黑了,这家伙怎么还在里面啊?”
唐念之发出灵魂的拷问,她真的超想冲进去,把顾辞安揪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包扎好,也是本事。
周俞凡也等烦了,不断往门里面瞅,盼星星盼月亮,也没把人盼出来。
直到一阵哭闹声打破了宁静。
那应该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的声音,声音的源头就在他们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