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空气里还夹杂着冬日的寒冷,晴朗的天空中挂着光芒四射的太阳,可苏木兮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苏木兮一身淡蓝色兰花锦裙,发髻披散,上插一支珠花,倒显得清新脱俗,面纱遮住容颜,却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显得有几分神秘。
苏木兮缓缓的走在后花园中,身后跟着春意,苏木兮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她的闺阁按照凤城城主大小姐的闺阁布置的,古色古香的制品显得典雅大方,粉色的帘帐和百蝶恋花图的屏风,又不失小女儿家的俏皮可爱。
从衣食住行凤城城主待她就如同亲生女儿般,这让苏木兮时常想起父皇,心中不由得愁苦。
下人们虽不知道她的公主,但是待她也是恭敬,倒让苏木兮对凤城城主管教府中下人的方法刮目相看。
苏木兮望着天,父皇母后在天之灵,见到如此,定会感到欣慰的。苏夏帝看错了南楚澈,可是十万御林卫统领,没有看错,凤城城主赤胆忠心,卧居凤城多年,不争不抢,为人慷慨,待事亲和,凤城也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
正在苏木兮发呆思索时,身后传来一声“臣拜见公主殿下。”
转身是沈陌,苏木兮轻笑:“沈公子多礼了,哪里来得公主,叫我兮儿就好。”
沈陌起身温柔道:“礼不可废。”
“沈公子现下可有时间?”
“公主吩咐就是。”
“陪我走走。”
二人并肩而行,苏木兮的腿脚不方便,沈陌故意放低了速度,与苏木兮同行。
苏木兮缓缓道:“来凤城数日,有劳沈公子照顾,一直未向你道谢,真是不好意思。”
“公主多礼了,是臣应该做的。”
“不知今后我们要如何行事?”
“今夜家父在书房会与我们商议此事,公主就不必担心了。”
看着如此客气的沈陌,苏木兮笑了笑。虽然有面纱遮着,可沈陌从苏木兮的眼睛里,看到了几丝笑意,可是笑里还藏着几分苍凉。
二人不语就这样走在后花园的小径里,阳光下二人影子看上去祥和美好。
风竹园
李轻云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丞相送来的书信,眉头不展的看着书信发呆。
去尘大师修剪这盆栽,见此问道:“可是丞相大人责怪你了?”
“嗯,父亲怪我懦弱无能,连此事也处理不好。”
去尘大师摇头说:“丞相的责怪不无道理,逃避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在老夫这儿躲一时,却多不了一世。”
李轻云起身说:“徒儿知道,可是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
去尘大师正色道:“轻云你要明白,自古帝王都是佳丽三千,你又何必如此在意,终究是你不明白的。”
李轻云一听,心中苦涩,弱水三千,她不期盼他只取她这一瓢,可是苏木兮的存在,就是他的牵绊,亦是她的心愁,更何况他对她如此用情至深,她又能如何坦然面对。
去尘大师放下剪刀,走到李轻云面前,说:“逝者安息,珍妃已去,陛下为她做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可未来的路还有很长,陪伴他身侧的是你,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李轻云抬头与去尘大师对视,心中有了定夺。
养心殿
南楚澈坐在龙椅上,看着各个大臣上交的奏折,不是说苏木兮死有余辜,就说苏木兮红颜祸水,南楚澈气愤的一把将奏折扔到地上。
“一派胡言!”
吓得一旁的太监连忙跪地,“陛下息怒。”
“好一个个忠臣,好一个个为国效力,效力就是污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吗!忠臣就是将祸事归结于一个逝者身上的吗!”南楚澈愤怒的大骂道。
所谓龙颜一怒,祸事千里,殿内服侍的太监,宫女们大气都敢出。
“陛下何必为那些小人而动怒呢!”李轻云手端着一碗莲子羹,款款走近殿内,温柔道。
南楚澈见李轻云进来,也没有说什么,问道:“皇后所谓何事?”
李轻云上前,将莲子羹放在南楚澈面前,笑说:“臣妾今日下厨做了莲子羹,想着陛下近日食欲不振,让您尝尝。”
李轻云都如此说,南楚澈不好博了皇后的心意,便舀着喝了起来。
见此李轻云会心一笑,侧身看着殿内跪下的宫人们,说:“你们下去吧。”
宫人们跪安退下。
李轻云捡起地上的奏折,放在桌子上,小心道:“陛下,臣妾知道珍妃妹妹的死让陛下心痛,可是陛下也要注意身体,如此下去,怕是珍妃妹妹在天之灵,也是不愿看见的。”
南楚澈放下勺子,盯着玉碗里的莲子羹,面色冷漠,不语。
李轻云见此,眼眸微转,一本一本的捡起地上的奏折,微叹息道:“陛下不必在意这些大臣的言论,他们并不懂这种天人永隔的感受,陛下做的都是对珍妃妹妹最后的补偿了,所以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轻云的这番言论,让南楚澈面色微缓。
李轻云将奏折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玉手搭在南楚澈的肩膀上,眼睛看着那莲子羹,诚恳道:“莲子同心,就如同帝后一体,陛下做的一切,臣妾都与你同心。”
南楚澈抬头与李轻云对视,眼眸里多了几分深意。
这几日他对李轻云的冷落,李轻云为了躲避蜚语呆在风竹园,南楚澈都清楚,因为他明白他的心里只住的下苏木兮一人。
可是登基才一年,根基不稳,外祖父鬼老先生的势力,不足以让他立足,唯有暂时依仗丞相。
李轻云的善解人意,也代表着丞相府的态度,他若连此都不明白,就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