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后李轻云举办百花宴,宴请了后宫的所有嫔妃,当然还包括已经痴傻的苏木兮。
清早起来,秋词姑姑帮苏木兮梳洗,苏木兮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样子倒是清新脱俗的美人。
这两日的苏木兮倒也适应了秋词姑姑服侍她,也不再抗拒倒也是乖巧。
苏木兮坐在梳妆台前,秋词姑姑给苏木兮上妆梳头,苏木兮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姑姑,你可知道今天是宴会是干什么的吗?”
秋词姑姑一边给苏木兮梳头,一边与镜子里苏木兮对视,笑道:“老奴这就不知道了,应该是让后宫嫔妃们相互见见,好缓和以后后宫的氛围吧。”
苏木兮低眸,噘嘴道:“那兮儿是谁?为什么皇兄在兮儿病的时候,没有来看兮儿。”
秋词姑姑拿着玉梳的手顿一下,哄着苏木兮道:“您现在是珍妃,是陛下后宫嫔妃中的一位,上面还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呀,有要事在身,不能来看娘娘,娘娘不要担心。”
苏木兮苦恼道:“我为什么是嫔妃,你胡说!我是公主,怎么会成为嫔妃。”
秋词姑姑无奈道:“好好好,您是公主。”
听到着苏木兮才转悲为喜的点点头。
秋词姑姑说:“今天老奴给公主好好打扮一番。”
秋词姑姑给苏木兮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装扮好后,秋词姑姑扶着苏木兮去了凤祥宫。
凤祥宫
因为苏木兮腿脚不方便,是最后一个到凤祥宫的。
此时的凤祥宫里,嫔妃聚集有说有笑的,为首的皇后李轻云,身着黄色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纪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整个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看见苏木兮来了,连忙上前,亲切的抓着苏木兮的手,温和的笑道:“兮儿妹妹来了!快来,姐妹们就等你呢!”
苏木兮怯生生的环顾了一圈,看着陌生的面孔,轻咬下唇,样子楚楚可怜。
苏木兮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与李轻云站在一起,倒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忽然,一个带着几分戏耍的女声道:“这就是苏夏国的嫡公主呀,这模样倒是精致,可惜是个傻子。”
苏木兮闻言看去,一个身着青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白里透着点红,就犹如那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层头发盘成圆状的女子。
那女子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木兮,苏木兮低头,气的咬住了后槽牙,但是抬头单纯的望着她一笑。
人群中有人说:“呵,还真是个傻子。”此话一出,众人皆笑,苏木兮强忍着欺辱,也配合着傻笑,看着她笑,众人笑的反而更开心了。
苏木兮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住,隔着纱布,已经椮出来血。她就知道李轻云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这个百花宴就是专门嘲讽她的,可是她又能如何,只能拼命的演着,努力的装成傻子,这样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时,李轻云打断道:“好了,今日本宫举办着百花宴就是让众姐妹们,品花,赏花,谈花,本宫特意寻来了上百种花,放在这院中,就是让大家欣赏的。本宫给各位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人人说一个大家喜欢的花,并说出原由。”李轻云停顿的看了一下众嫔妃,“若说不出,可是有惩罚的,至于如何惩罚,就是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罢,众嫔妃散开,各自在院中寻找着,都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宴会的佼佼者,毕竟今日南楚澈会来,这是众妃嫔争宠的好机会。
李轻云坐在院中提前摆放好的凤椅上,轻扇着团扇,眼睛观察着众嫔妃的一举一动。
而苏木兮没去寻花,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的石凳上,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
这一举动落在李轻云眼里,李轻云微挑眉,用团扇遮住半脸,轻笑眼里都是戏弄。
一炷香后
众嫔妃一一说出自己所欣赏的花来,有说桃花,有说海棠,也有说兰花,一时倒没有新颖。
苏木兮隔岸观火的看着众人,心中盘算,她想李轻云这个百花宴也有一层意思,就是摸透一些嫔妃的品行,毕竟作为后宫之主她不会一丝防备心和嫉妒心都没有。
忽然,走上了一个女子,她一身红衣,上面没有繁琐的服饰,高挽着发髻,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那眉宇之间透露英气和几分高傲。
她不卑不亢的行礼道:“臣妾兵部尚书之女,陈凌云参见皇后娘娘。”
李轻云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道:“免礼。不知陈昭仪所喜之花是?”
陈凌云平淡道:“臣妾喜欢的花并不在这其中。”
“哦?”李轻云听不出喜怒的笑道。
陈凌云缓缓说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臣妾喜欢的是梅花,而如今是春日,皇后娘娘的庭院中是没有梅花的。”
李轻云一听,连忙拍手叫好道:“不愧是兵部尚书之女,这份气概果真不同,正所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梅花自不会与其他花,绽放在春日。”
陈凌云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赏识。”
李轻云转念一想,道:“既然陈昭仪如此喜欢梅花,不如现做一首描写梅花的诗。”
陈凌云一听,蹙眉思索,复而开口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李轻云一听,眼里闪过惊艳,道:“好诗!好诗!陈昭仪就如同这梅花一样独特。”
陈凌云余光看了看凤祥宫门外,见无人,眼底闪过失落,行礼道:“臣妾献丑了。”
这时,方才嘲笑苏木兮的青衣女子是大学士之女林清秋,她上前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自己不可用花来自喻。”
李轻云淡淡道:“这是为何?”
林清秋笑着看着李轻云道:“皇后娘娘您是后宫之主,百花之首的牡丹,正所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与您相比臣妾就只是陪衬的树叶罢了。”
这花可逗的李轻云心花怒放,笑道:“清贵人可真会说话,倒是谬赞本宫了。”
林清秋笑吟吟道:“是皇后娘娘您自谦了。”
看着林清秋巴结李轻云,苏木兮心中冷笑,也不过是女子家的小聪明,比起李轻云的学识和谋略,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众嫔妃中最透彻的是李轻云,最清醒的李轻云,最聪明的也是李轻云。
苏木兮冷哼,李轻云,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