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祥宫
一宫女上前走到皇后身边,道:“禀娘娘,护国夫人一听将军兵变,便跑去御书房求见陛下。”
皇后端起茶杯,吹了一下,微呡一口,平淡道:“哦,是嘛,那陛下可见她了?”
宫女欠欠身子,道:“没有,那护国夫人还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被陛下打发走了。”
皇后轻笑道:“这护国夫人,心思单纯,秉性淑良,只是可惜了。”
宫女们不语,因为她们知道在这深宫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主子说了她们听着,主子不说她们也不问,谨言慎行是这深宫之中唯一生存的法则。
风月宫
奴婢哭着给护国夫人的双膝敷抹膏药,道:“夫人乃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大家小姐的出身,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瞧着双膝都红肿不堪了。”
护国夫人无力道:“好了兰儿,为了将军,这些都不是什么。”
躲在柱子后面的南楚澈,偷偷地看着一切,对于他而言,父亲是个大英雄,可如今别人都说父亲是国贼,可明明不是的。
可是他一个孩童,再怎么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无济于事。
三日后,护国将军被缉拿归京,一时间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朝堂上弹劾护国将军的折子堆积如山,后宫里倒都是看戏的。
圣上震怒,下令护国将军府满门抄斩,有人直呼叫好,有人摇头叹息。
可都抵不上护国夫人的心痛半分,三日的彻夜难眠,如今的心如刀割,一个本就娇滴滴的美艳妇人,如今只剩下颓废和凄凉。
她依旧跪在殿外,磕着头,朝殿内喊道:“陛下,护国将军是冤枉的,请您明察。”
“陛下,护国将军是冤枉的,请您明察”
一声声喊着,可殿内的陛下文斯不动,任由外面的女子哭诉着。
殿外,护国夫人一下接着一下的磕着头,额头都已磕出淤血,在那胜雪的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晶莹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一声比一声颤抖,是那样无助可怜。
殿内一声男音道:“回去吧,朕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你们母子,可楚雄不行。”
护国夫人哭道:“不,陛下,你我三人是自小的情义,楚雄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清楚吗?”
陛下走出来,道:“够了!正因为这样朕才不能徇私舞弊,不然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面对文武百官,朕已饶你母子不死,已是最大的宽恕了!”
“陛下,楚雄是非死不可了吗?”护国夫人颤颤的问道。
陛下决绝道:“非死不可!”
“好”护国夫人直起身子道“那可否让臣妇见他最后一面?”
陛下看着眼前的泪人,于心不忍道:“好!”
护国夫人最后行一次大礼,道:“多谢陛下恩典!”
午时三刻,护国将军府百人将在京郊刑场斩首示众,现如今快马赶过去,还是可以看见他最后一面。
护国夫人起身道:“陛下,澈儿还小,希望陛下能够善待澈儿。”
言罢便头也不回的朝宫门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苏夏帝心中不是滋味,护国夫人的父亲是陛下的师父,南楚雄是他的师弟,护国夫人是二人的师妹,三人自小便在一起,那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在苏夏帝心中,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妹,在他心中是很有分量的,所以不杀她母子二人。
陛下下令护国将军府满门抄斩,连护国夫人的贴身丫鬟都被拉走了,年幼的南楚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走在宫廊里,逢人就问:“你们见我爹爹和娘亲了嘛?”
可宫人看见他如同看见瘟神一样,避之不及,他上前抓住一个太监的衣角,道:“公公,请问可曾看见护国将军和夫人?”
那太监扯过衣角,瞪着南楚澈,道:“哪里来的小蹄子,哪有什么护国将军?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卖国贼子。”
南楚澈睁着好看的眼睛,摇头道:“不是的,爹爹不是卖国贼子,爹爹说过回来教澈儿射箭的,娘亲也说过陪澈儿看来年的梨花的。”
那太监把南楚澈推倒在地上,道:“呸!小贱蹄子,你还以为自己是护国将军府的公子哥儿嘛,护国将军府都满门抄斩了!”